一想到連外祖家都已經覆滅了,方心瑤現在只想着趕緊逃離京城,或許還能活下來,只有活下來,才能再找時機回來報仇。
可惜,天不遂人願。
只見方卿婉失望地搖了搖頭,“別忘了,我給過你機會,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聽到這話,方心瑤皺了皺眉頭,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只覺得腿部一疼,整個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眼見着老夫人就要摔倒在地,鳳娘連忙上前扶住了老夫人。
方心瑤剛準備從地上爬起來往老夫人的方向衝去的時候,就被翻窗而進的思安一把拉住,隨後一個拉扯過肩摔,啪地一聲,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原本方心瑤還想拼死一搏,打算將匕首扔向方卿婉,沒想到竟直直飛向了她的貼身丫鬟彩兒,只聽“啊”的一聲,彩兒來不及躲,那匕首正插到她的額頭之上。
……
“母親……”
是夜,宰相終於是處理完了所有事。
“說吧,我能承受。”
現在的老夫人,除了心寒,更多的便是對一旁站着的方卿婉的愧疚。
今日方心瑤若不是將匕首扔錯了方向,那現在方卿婉便會像那彩兒一樣,沒了命。
一想到這裡,老夫人便再也生不起對方心瑤的半份同情。
“母親,方心瑤此次是數罪併罰,最終被判處爲,流放至南疆。”
原本栽贓宰相一事,本就屬於情節嚴重,再加上她今日這番操作,便是自己斷了自己的後路。
“留着一條命就行。”老夫人拄着柺杖站起身來,對着跪在地上的方巍道:“若不是你教子不嚴,又怎會出今日這一攤子事,幸虧沒有牽連到相府,否則我看你如何向列祖列宗賠罪。”
“娘……”方巍朝着老夫人磕了一個頭,見老夫人走後,又轉頭看了看方宏,“大哥……”
“哼,以後多管一管自己的孩子,爲人父可不僅僅只是一個虛名。”
說罷,方宏袖子一甩,便離開了福德堂。
……
“小姐,那二小姐做了這麼多壞事,居然只判了流放,還真是便宜她了。”梧桐一想到今日白天發生的事,就嚇得一身冷汗。
“會有報應的。”
從京城去南疆路途遙遠,這路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說是流放,便是死在了半路上,又有誰會關心呢。
十日後。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裡?”一大早,方卿婉便讓小廚房做了些吃食,裝到了食盒裡,又穿上了斗篷,一看便是要出門。
“明日我那妹妹便要出發了,我這做姐姐的自然要去看看她,給她送行。”
是啊,給她送行,就像上輩子她送自己離開那樣。
方卿婉閉上眼,似乎還能想起,方心瑤當時滿臉猙獰地喂她毒酒時的樣子。
“思安跟着就行了,你幫我去福德堂看看老夫人,自從上次那事之後,看着她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若是有什麼情況,就及時請大夫。”
“是,小姐。”
待方卿婉帶着思安到天牢之時,守門的人早已接到瑾親王的吩咐,直接將她們帶到了關押方心瑤的地方。
“方小姐,小人就在外面,有什麼事兒您喊上一聲。”
面前的可是未來的親王妃,守門的侍衛自然不敢怠慢,行了一禮後,便直接退了下去。
“方卿婉,你來幹什麼?”方心瑤一身襤褸地坐在稻草之上,頭髮已經散亂,再無半點小姐的模樣。
看到方卿婉來,原本無神的眼睛裡,又露出恨意。
“小姐。”思安見狀,立即擋在方卿婉面前,生怕方心瑤又發起瘋來。
“沒事,”方卿婉示意思安退到一邊,看着方心瑤笑了笑:“我來幹什麼?我自然是來看看你,來給你送行,你明日……不是就要出發了嗎?”
“方,卿,婉!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對不對?!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現在這般境地!”
說着,方心瑤便掙扎着爬起,往方卿婉的方向直衝過去,“砰”的一聲,方卿婉一腳將方心瑤踹回牆角。
“方心瑤,你想知道你爲什麼會落入這般境地嗎?”
方卿婉慢慢走向捂着胸口,一臉驚恐之色看着她的方心瑤。
隨後蹲在她面前,伸出右手輕輕撩開了蓋在方心瑤臉上的頭髮,然後用只她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誰讓你和你娘從一開始就異想天開,試圖要那些根本就不屬於你們的東西,也不問問自己,配不配。”
“你……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方心瑤雙目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如惡魔一樣女子,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像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呵,想知道答案?下去以後問你娘吧,想必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母女團聚了。”
說罷,左手緊緊握住方心瑤的下巴,右手一轉,一個藥丸神不知鬼不覺地一下子飛到了方心瑤的喉嚨中,便是她反應過來,也來不及了。
“啊……啊……”方心瑤張口想要將東西吐出來,突然發現,她竟然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方卿婉摸了摸她的腦袋,“放心吧,你不會立即就沒命的。”
若不遭遇一番折磨,又怎麼對得起上輩子她們母女二人害死大房之仇。
“小姐。”
待方卿婉站起來後,思安將手帕遞了過去,“走吧,來都來了,咱們再去看看我那孟表姐。”
沒有再多看方心瑤一眼,方卿婉便轉身離開了,只留下在地上如蛆蟲一般扭來扭去的邋遢女子,那藥丸可是穆蘭特製而成,吃下以後,五臟六腑都會產生針刺之痛和錐心之癢,但短時間內並不會致命。
方心瑤,自此,你我兩清。
方卿婉擦完手,將手帕扔到了地上,待她走到另一邊關着紀豔荷和孟若琳的牢房時,還沒進去,便已聽到紀豔荷的罵娘之聲了。
“方卿婉,你這個賤丫頭,你來這裡幹什麼?”
“姨母,看起來精神不錯,不過現在若不保存精力,到南疆的路可是很遠啊。”方卿婉揮了揮手,讓那侍衛退下,她站在門口就好,不必進去,畢竟她也就是來噁心她們一下。
“你這個賤骨頭,都是你害的,難怪連孟子蓁都栽在你手上,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把你和你那個死鬼娘一起送走!”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