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衆人退下之後,蕭琳琅見凌阮湘在發呆,便開口問道:“湘兒,在想什麼呢?竟如此入神?”
聽到這話,凌阮湘如夢方醒,怕蕭琳琅起了疑心,立即回道:“湘兒在想,如今太子已逝,按永川國的規矩,下一個繼任皇位的便是二皇子,殿下,我們何時將二皇子……”
凌阮湘做了一個動手的動作,眼神中突然釋放出駭人的殺氣。
“不急。”
蕭琳琅擡起右手,制止道。
“可是殿下,只有二皇子出了事,這儲君之位便順理成章的落入您的身上。”
凌阮湘顯然有些着急,沒想到蕭琳琅卻輕聲一笑,“就憑那個廢物,他還沒資格跟本王爭。”
“殿下……可是有計劃了?”
“先讓本王去探探口風吧,若那廢物當真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那也休要怪本王無情了。”說罷,蕭琳琅擡眼看了看凌阮湘道:“那食盒裡的東西,也是她精心準備的,你忙了一天,想必也沒怎麼好好吃飯,本王現在去二皇兄那邊一趟,你就別跟着了,在這裡用了飯,早些休息吧。”
“是,湘兒謝過殿下。”
凌阮湘打開食盒,看着裡面豐盛又精緻的飯菜,不禁冷笑了一聲,呵,女人啊,還真是可憐。
……
深夜裡,皇上雖閉着眼睛,卻無論如何都睡不着。
腦海中一直回想着,那大理寺卿所說的話,“端午盛宴中,皇上包括在場人所用的所有器皿,都已一一調查,可是皆沒有發現有任何下毒的痕跡。”
根據皇后所說,幫自己解毒將自己救醒的人,是慕府未過門的兒媳,那丫頭說他中的毒,名喚“棘花蛇毒”,是一種消失很久的西域毒藥,若她說的沒錯,究竟是誰能搞到這般難以到手的毒藥,又是怎樣避開這麼多人的眼,讓他在不知不覺中中毒呢……
想到這裡,皇上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這頭疼的舊疾,真是讓人煩心,困擾了他這麼多年,便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治癒完全,每回疼起來,都是要了命了。
若不是此時已晚,他還真想讓蕭琳琅帶着他那侍女來給他治上一治,好好緩解一番。
想到這裡,皇上心中突然一驚……
他記得每次那侍女給自己治療頭疼之前,都會拿出一瓷瓶,先讓他聞一聞那沁人心脾的淡香,然後他整個人就會慢慢陷入沉睡,莫非……莫非那香味有毒?
聯想到自己頭疼前後的異樣,皇上此時格外清醒,可以說是睡意全無。
“來人!”
皇上對着外面喊了一聲。
“皇上,老奴在,皇上可是有什麼急事?”
李公公進來之後,便瞧見皇上已從牀上坐起,雙手按住太陽穴,眉頭緊皺,顯得很是不適。
“皇上,可是頭疼的舊疾又犯了?”
“嗯,你派人去宗陽殿傳個話,讓三皇子明日再帶着他手下的人來給朕按上一按。”
李公公則會心地點了點頭,道:“是,皇上,那現在……可要傳個太醫來,先替皇上看一看?”
“太醫都看過多少次了,但凡有用,朕也無需這般難受。”皇上的語氣很是不耐,又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不過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朕這會兒確實疼得睡不着了,你派人去太醫令將張太醫喚來。”
“是,皇上。”
李公公拱了拱手,立即退了下去。
都說伴君如伴虎,尤其是最近皇宮中又接連發生了各種事情,李公公生怕哪裡沒做到位,便讓自己受到牽連。接到皇上的指示,便是絲毫不敢有任何怠慢,趕緊找來人去各個地方傳話。
……
永安殿中,二皇子蕭宜然正準備與侍妾就寢,卻聽到下人通報,說是三皇子蕭琳琅前來。
二皇子心中一凜,不知蕭琳琅此時前來所爲何事。
“殿下,如今太子已去,想必那三皇子是來討好於您,畢竟……”那侍妾婉轉一笑,貼在二皇子的耳邊道:“畢竟從此之後,登上那高位的人,必然是殿下您啊。”
侍妾猶如看透了蕭宜然的心思一般,所說的話正中蕭宜然下懷,果然,二皇子會心一笑道:“難怪本王最是疼你,果然還是你最懂事!”
“嘻嘻,妾不過是說了實話罷了,殿下快去吧,妾在這裡等你。”
無論如何,那蕭琳琅畢竟也是被皇上看好的皇子,如今他能主動來找自己,想必也是看清了局勢,想到這裡,蕭宜然點了點頭,“若本王那三皇弟確實是來討好本王,那不能過於怠慢,若能得到他的支持,那其他人,也再無懼了。”
說罷,蕭宜然便讓來傳話的人去告訴蕭琳琅,讓他在書房稍坐一會兒,他馬上就來。
換了一身衣服後,蕭宜然便大搖大擺去了書房,推門之後,果然見到正在喝茶的蕭琳琅,頓時哈哈大笑道:“哎呀,是三皇弟啊,怎麼這個時候來永安殿了?還真是讓皇兄深感意外呢。”
蕭琳琅見到蕭宜然的模樣,心中冷笑一聲,便站起來道:“最近宮中事多,本王也是惦念着皇兄,這便來看看,怎麼?皇兄是不歡迎皇弟?”
蕭宜然哪裡見過蕭琳琅這般恭順的態度,立即擺擺手道:“皇弟說的哪裡的話,你能來找皇兄,皇兄高興都來不及,怎麼能不歡迎你呢?快,快坐,咱們兄弟二人坐着慢慢聊。”
說罷,將那前來送茶水的下人直接打發走了之後,這纔將目光又看向蕭琳琅:“唉,三皇弟說的是,近日宮中處於多事之秋,父皇無故中毒不說,就連太子也……唉,真是讓人難以接受啊!”
蕭宜然一副很是難過的模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蕭琳琅看到眼前之人的樣子,心中暗道,還真是會裝相,暗地裡嗤笑一聲後,蕭琳琅對着二皇子拱了拱手道:“二皇兄說的是啊,真是沒有想到,太子他居然會落得這般下場,還真是讓人唏噓。不過……”
蕭琳琅話鋒一轉,直直地盯着二皇子道:“不過,經此一事,本王還得提前恭喜二皇兄纔是啊。”
聽到這話,蕭宜然猛地往後一靠,道:“三皇弟這是何意?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聽蕭琳琅這意思,怎麼感覺像是他殺了太子一樣,蕭宜然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