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朕以後不濟了,總不必擔心後繼無人,這樣的話,這圖騰一族的江山,才能夠穩固。”雲杉一字一句的說道,神色是鮮有的認真和嚴肅。
聽得雲杉這番口氣,圖騰原這才知道自己一開始當真是低估了雲杉的定力,他原本以爲這件事情不過是雲杉鬧着玩得。
即使傾城公主已經不在,雲杉難免心痛不已,但等到他當真坐了皇帝,成爲了這一國之主。
掌管着天下的權勢,自然會讓他悲傷沖淡許多,而且身在其位,又如何真的能抵制住這樣的誘惑?想來最後自己會先妥協。
是以一開始,圖騰原並未過於激烈的前去勸解,因爲他知曉,雲杉遲早會自己想明白的。
但卻沒有想到,這登基的日子過去了許久,卻遲遲不見得雲杉有選秀的動靜,這他才坐不住了,想要另闢蹊徑,吸引雲杉的注意力。
但是如今聽得他這樣一番話,即使是圖騰原,也不免得詫異,沒有想到雲杉當真是下定了決心,此生除了傾城公主便誰也不娶了?
“自古帝王最是忌諱多情,陛下爲了一個女人如此,值得嗎?”圖騰原嘆了口氣說道。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昔日傾城爲了朕,甚至犧牲掉了自己的命,這才讓我明白過來,對於自己的摯愛,不要有片刻的遲疑,而對於你不愛的人,也沒有必要浪費別人的青春,這樣是害了別人,又害了自己。”雲杉卻是淡淡的說道,絲毫沒有被圖騰原所影響。
“至於那位玲瓏姑娘,的確是一個難道的好女子,叔父以後也可以爲她另覓良緣,朕也樂意幫忙,只是在朕的身上,就不必浪費時間了。”雲杉淡漠的說道,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圖騰原手中握着酒杯,低頭沉思,半晌也沒有說出話來。
直到片刻之後,他纔看了雲杉一眼,不動聲色的問道:“既然如此,那那位芙影公主又是怎麼回事?老臣見得陛下對於她,彷彿不一般似的,莫不是隻是因爲她和那傾城公主長得相像?”
之前圖騰原見過傾城的畫像,甚至是那水晶棺材,是以也知曉傾城的容貌。
但是圖騰原毫無防備的提到了芙影,倒是讓雲杉心頭悚然一驚,半晌他才咳嗽着說道:“自然不是如此,芙影是傾城的妹妹,難免容貌相似,但是她到這裡來,不過是爲了遊玩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想來這幾天就會回去了。”
“當真只是這麼簡單?”圖騰原懷疑的看了雲杉一眼,畢竟從方纔來看,那芙影的種種舉動,實在是不只一個公主的舉措,那口口聲聲的質問,竟彷彿和雲杉如同情侶一般。
雲杉心中一頓,竟是莫名生出了一種煩躁的情緒,當下他也只是咳嗽一聲,隨後平靜的說道:“自然是如此,不然還會有其他的關係麼?”
圖騰原看了看雲杉,卻也沒有從他的眼眸之中看出異常,隨後只說道:“但願如此,老臣看的那芙影公主性格潑辣刁蠻,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若是她當了陛下身邊的人,那可了得,這南疆的皇宮不是要翻了天了!而且她是這中原皇帝的人,難免這其中有什麼事端,陛下心中可要警惕起來,最好不要和她有什麼牽扯。”
圖騰原是西域的丞相,更是雲杉的得力助手,自然是萬事都小心謹慎,對於中原也一向是如此,不會因爲軒轅禹曾經幫過他們,便鬆懈半分。
雲杉聽在耳中,心中總是覺得難免某處不暢,不過他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淡淡的說道:“那是自然,朕自然會注意好這一切。”
圖騰原這才點了點頭,喝了杯中的酒道:“最好是如此,那芙影公主萬萬不能有絲毫的牽扯,其次,老臣倒是覺得玲瓏實在是個好姑娘,陛下當真不考慮考慮麼?”
說完圖騰原便哈哈大笑起來道:“她原是禮部侍郎慕容尋唯一的女兒,慕容尋是老臣多年的好友,陛下想來也知曉他的名諱,只是前段時間在那該死的南蠻子攻城略地的時候,不幸死在了那妖邪的蠱術之中,他臨走前唯一拜託的就是讓我照顧好他唯一的女兒。”
聽得慕容尋的名字,雲杉的神色之間也有深思,隨後才點點頭道:“慕容大人的確是一位功臣。”
“所以玲瓏也算是功臣之女了,而且不管是容貌還是性格都這般出色,陛下何不仔細想想呢?即使感情這東西老臣如今也難得置喙了,但是把她留在身邊當一個知心人,也是不錯的選擇啊!”
圖騰原不失時機的說道,倒是一心想要雲杉把玲瓏留下來。
雲杉不置可否,即使他心中知道自己不可能對玲瓏產生什麼其他的想法,但是如今這麼直接的拂了圖騰原的面子,卻也是萬萬不可的。
當下他也只是微微一笑說道:“這件事情,便容朕再好好考慮一下吧。”
聽得還有轉寰的餘地,圖騰原自然是喜不自勝,連連點頭道:“這樣也好,陛下便好生考慮一下吧!”
說着他便和雲杉碰了一下酒杯,臉上洋溢着喜氣,雲杉自然也是微笑,叔侄二人觥籌交錯之間,倒也算是和諧了許多。
只是推杯換盞之中,雲杉的心中卻總是有些不安。
他擔心芙影的情況,今日不知回去以後,芙影又會變得如何?對於這一點,他暫時是想也不敢想了。
只能麻痹自己,等到明日再說吧,如今大家都需要冷靜的時間。
而芙影出了柳色樓之後,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寢宮的了,她一路都是被小桃攙扶着,每一步卻是都如同踏在棉花之上,腳步虛浮,輕飄飄的沒有任何感覺,甚至自己腿上的傷口疼痛都近乎麻木了一般,沒有絲毫的痛覺。
小桃一路上在她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她也是一個字都沒有聽到耳朵裡去,只覺得胸口如同塞了一團棉花,悶悶的連呼吸都不順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