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夜臨風更願意選擇相信花蝶衣的說辭。
鳳綰衣艱難地從牀上起身,半躺着靠在牀頭。
見狀,夜臨風連忙上前攙扶,一副二十四孝好夫君的模樣。
安頓好鳳綰衣,夜臨風連忙給蘇兒和南楓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們退下。
蘇兒看了鳳綰衣一眼,得到她的允許之後,才肯退下。
“軟筋散不是我們大楚的東西,王爺可要好好查查。”
“這是自然,軟筋散在苗疆和樑國都有可製藥的原料,查起來可要費點勁啊。”
夜臨風緊握住鳳綰衣的手,一副“這事情不好辦”的樣子。
原來他只是想在自己這裡做做功夫,好搪塞敷衍過去。
鳳綰衣故意不接話,屋裡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夜臨風訕訕笑了兩聲,說道:“這事情就交給我來辦,你好好休息,先養好身體再說。”
“辛苦王爺了,王爺可要多加小心,最好不要聲張,悄悄的查。”
見她如此關心自己,處處爲自己着想,夜臨風甚是感動,同時也有些內疚。
家裡有如此完美的娘子,爲什麼他要招惹鳳卿卿那個麻煩精?
光是想到鳳卿卿,夜臨風就氣不打一處來。
“本王曉得分寸的,雖然不知道這毒藥從何而來,但是鳳卿卿意圖謀害你卻是事實,本王一定要嚴厲懲治她,好給你一個交代。”
鳳綰衣並沒有因爲這話就變得多開心,眉宇間反而多了一絲愁容。
她望了夜臨風一眼,然後輕輕靠在他的肩上,輕聲說道:“王爺真要這麼做嗎?”
這是需要質疑的事情嗎?夜臨風捏捏她的鼻子,寵溺着說道:“這是自然,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本王決不輕饒。”
這話落在鳳綰衣耳朵裡,只是諷刺。
前世他也經常說些好聽的話來哄自己開心,可是直到自己死在他手裡,才明白,一切不過是他編織的一個夢而已。
美夢還沒有編織完,他便膩了,所以毫不猶豫地踢開了自己。
現在的鳳卿卿就是當時的鳳綰衣。
不,還不夠慘!
鳳綰衣笑得甜蜜,往夜臨風身上蹭了蹭,像只小貓咪一樣。
“你對我真好,可是……”
“可是什麼?”
嘆了一口氣,鳳綰衣說道:“可是她到底是我的妹妹,我想查清楚這藥的來歷,也是不想她被壞人給利用,到時候對王爺你也沒有好處,所以王爺,放過卿卿吧。”
這個女人足夠聰明,同時也太過善良。
鳳卿卿三番兩次加害於她,可是她卻還能忍耐。
這樣的女人怎能不惹人疼愛呢?
夜臨風緊摟着鳳綰衣,心疼地說道:“你每次都饒過她,可是她卻不知悔改,如果本王不給她一個教訓,只怕她下次……”
自然會有下一次,以鳳卿卿的性格,又豈會善罷甘休?
除非她死,可是鳳綰衣現在不想讓她死。
“王爺,我也知道這一點。可是你想想,我爹身邊現在就她這麼一個女兒了,雖然看似很氣惱卿卿的不爭氣,可正是因爲在乎,所以纔會生氣啊。你要是懲治了卿卿,難保我爹不會遷怒於你,萬一他使絆子,你還會爲難。”
她分析得頭頭是道,令夜臨風心虛不已。
是啊,他不能低估了鳳鴻澤對待這個女兒的真實態度。
鳳鴻澤好不容易纔站到他這邊來,如果又因爲鳳卿卿鬧掰了,那就不妙了。
“可是你不會覺得委屈嗎?”
“會覺得傷心,可是我更不願意因爲我的關係影響到王爺的大事。”
有這樣的妻子,真是他幾世修來的福氣!
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們都必須忍耐。
“綰衣,你放心,等我繼承大統,一定會幫你出氣的。”
等他繼承大統,必定是妻妾成羣,哪裡還記得幫自己出氣?
鳳綰衣配合地笑了笑,不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是成大事者的娘子,自然不能太差。”
風趣幽默的回答引得夜臨風哈哈大笑。
他今天發現鳳綰衣不僅聰明睿智,而且也是個會有趣的女人。
虧他從前竟然會覺得她無趣,現在看來,至少比鳳卿卿好得多!
將夜臨風哄開心,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鳳綰衣太瞭解他了,知道他最想聽什麼話,清楚他的性格與喜惡。
“王爺,天氣越來越冷了,我想去東郊的別苑住幾天。”
聽罷,夜臨風卻面露難色,倒不是他小氣的原因。
“可是父皇剛剛下達旨意,命我去給各災民安置點派發過冬的物資,可能好一陣忙。”
天氣已經越來也冷,可是南方的旱災沒有得到任何緩解,熱度降下來了,卻遲遲沒能下雨,只怕要過了冬才能再去治災了。
夜弘天對於夜臨風前去雲城享清福的行爲很是不滿,所以一知道他回京,便將這個任務推給了他。
“要不我一個人去吧,我想泡泡溫泉,說不定身體會好得快一些。”
鳳綰衣巴不得夜臨風不跟着去呢,現在有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當然不會放棄。
然而夜臨風還認爲鳳綰衣這是體諒他的表現,更加感動。
“我派人送你過去,順便多派點下人過去照顧你,等我忙完了,我再去接你。”
如此甚好,鳳綰衣點點頭,笑得很是甜蜜。
“不用那麼多下人,我不喜歡太多人跟着,左右無事,讓蘇兒和南楓跟着我就行了。”
別苑裡本就有下人和護衛,有了蘇兒和南楓,的確已經夠了。
思索了一會兒,夜臨風覺得並無不妥,也就答應了她的要求。
這一晚,夜臨風破天荒地沒有纏着鳳綰衣,將她哄睡下了,才獨自回了東陽閣。
第二天黎明時分,夜臨風來到煙雨軒,跟鳳綰衣告了別,又交待了南楓和蘇兒幾句,然後動身去了皇宮。
王府門口,安南王府奢華的馬車停在外頭,爲了讓鳳綰衣躺着更加舒服,裡面又加鋪了幾層厚厚的羊毛氈子,即便摔在地上,也不會覺得疼痛。
蘇兒進去之後,也被這誇張的擺設給驚到了。
“小姐,南王爺這是轉性了?”
“我做出了這麼大的讓步,他不對我好一點,對得起我嗎?”雖然夜臨風對不起她的事情多得去了。
夜臨風之所以會這麼殷勤,不過是因爲鳳綰衣不追究鳳卿卿的責任,這就避免了他和鳳鴻澤發生矛盾。
鳳綰衣纔不會天真地以爲夜臨風是良心發現了。
“南楓,別苑裡的人都安排好了嗎?”
南楓抱着劍柄,點點頭,答道:“都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紅纓和青寧已經在密道中等候。”
秀眉不由得輕蹙起來,鳳綰衣沒有再說話,安靜地聽着馬車前進的聲音。
顯然別苑裡夜臨風也派人佈置了一番,裡裡外外的景緻都發生了不少變化。
可是爲了抹掉曾經鳳卿卿在這裡停留過的痕跡?
鳳綰衣看着眼前的青竹紅楓,嘲諷地笑了笑,然後走了進去。
將前來伺候得下人打發走之後,鳳綰衣來到了後院的主房。
推開門走進去,屏風後面隱匿着兩個身量差不多的女子。
縱使身姿很是曼妙,可是面容卻是平庸寡淡得很,看罷一眼便會忘記。
紅纓和青寧,最擅長易容僞裝,這類人,通常是最沒有特點的。
只有不具備自身特點,才能輕而易舉地逼真模仿他人。
沒有特點可循,就是他們最大的特點。
紅纓穿着和鳳綰衣差不多風格的服飾,而青寧則是一身丫鬟打扮,則是爲了代替蘇兒。
“保險起見,你們兩個儘量不要出門走動,若是夜臨鳳趕在我之前回到這裡,紅纓你就裝病吧,不要讓他碰你。”
這座別苑裡,難保沒有夜臨鳳安插的眼線。
他這個人,嘴上說着信任,背地裡卻是半分不肯鬆懈的。
“屬下們曉得了,主子快些去忙自己的事情吧。”紅纓用力推開梳妝檯,一道小門赫然映入眼簾。
鳳綰衣點點頭,拉着蘇兒走了進去,而南楓,自會想辦法與她們會和。
當初知道這座別苑的存在之後,鳳綰衣便命人偷偷挖了一條暗道。
這條暗道並不是直接與房間相連,中間還隔了一間暗室。
即便梳妝檯後的小門被發現,這條暗道也不會被輕易暴露。
在暗室裡,鳳綰衣和蘇兒換好了男子的服裝,打點好一切之後,點燃了一個火摺子,便朝着暗道走去。
暗道的終點是再平常不過的一條小巷,平時少有行人經過這裡。
當鳳綰衣和蘇兒推開木門走出來時,並沒有人發現她們的存在。
往前走便是繁華的都市,誰能想到突然出現的兩個清秀小生就是鳳綰衣和蘇兒呢?
拂了拂身上的灰塵,鳳綰衣帶着蘇兒,大搖大擺地融入了人流之中。
京城的災民安置點就設立在城外。
已經數月過去,這些災民中不少人已經開始融入到京城繁華的生活中。
南方災情一日不得到控制,這些人就一日不會離開這裡。
發放物資的事情不止夜臨風一人負責,還有丞相鳳鴻澤。
從城外回來之後,兩人一起回到了相府,商議後續的事情。
“鳳相,今日前去城外,你可聽說了災民們熱議的一個人物?”
鳳鴻澤回頭看了他一眼,疑惑的神情已經告訴了夜臨風答案。
夜臨風抿了一口茶,說道:“先帝在位時,大楚曾經出過一位與衆不同的狀元,可是這狀元郎沒有當幾天,便決議辭官隱退了。”
“哼,無能懦弱裝清高之輩罷了。”鳳鴻澤怎麼會不知道這號人物。
一些所謂的文人雅士們在仕途中不得志,便跑去深山老林裡面,躲避世事,卻美其名曰隱世。
這種行爲是鳳鴻澤最爲不恥的,所以他最討厭的便是隱士。
只是不知道這和災民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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