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葉雪飛的眸光,凝在楚天謬掌中。只是,下一秒,她卻有些不解的看向了身邊的男人。
可是,男人卻在這個時候賣起了關子。他五指收緊,將那物件重新收回,對葉雪飛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方再細談。”
葉雪飛頜首答應:“也好。不過,我時間不多。”
她自然不能離開太久,墳莊那裡倒是留了一個分身,但始終不及本尊靈活。若是換耽擱久了,說不定會引人懷疑。
“放心,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楚天謬笑笑說道,帶着葉雪飛消失在空中。
再出現時,兩人已經出現在一間古香古色的房間之中,四周的空氣裡都溢滿了茶香。
“有間茶館?”葉雪飛神色古怪的道。
一落地,她便認出了這個地方,只是她想不到,楚天謬居然將她帶回了容城,而且還回到了有間茶館之中。
楚天謬淡淡點頭:“這裡,方便談話,而且是你我都喜歡的。”
好吧,對於這個理由,葉雪飛找不出反駁。
默認跟着他坐下,看着楚天謬坐在她對面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賞心悅目的煮茶,她知道,接下來的話比較嚴肅,並不適合輕挑。
不然,以楚天謬心中暗藏的本性,恐怕此刻她坐着的不是茶桌對面,而是他懷中了。
突然,一物被楚天謬拋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跨過茶桌向葉雪飛而來。
葉雪飛下意識的伸手一接,將物件握在手裡。
入手的觸感,溫潤冰冷。
即便,它已經在楚天謬手中捂了許久,但此刻,還是給人一種刺骨的寒冷。
攤開手一看,葉雪飛眉梢輕挑了一下。
楚天謬拋出來的東西,便是之前楚天謬給她看的東西。
剛纔,匆匆一眼,她沒有看出所以然。此刻,將物件握在手中,她才發現,原來是一塊極玉,而且靈氣充足。
‘難怪會這麼冰冷。’葉雪飛心中嘀咕,對物件入手時那刺骨的冰寒也有了瞭解。
只是,也不過是一件寒玉罷了,並不是什麼特別稀罕之物,怎麼會值得楚天謬大驚小怪?葉雪飛狐疑的擡眼看了一下楚天謬。
可是,後者卻給她一個捉摸不透的笑容,讓她只能低頭繼續研究手中的寒玉。
“這種寒玉,有着聚靈的效果,已經達到了靈石的程度,而且還是上靈石。不過……”葉雪飛玩味的笑了笑,看着楚天謬道:“這種靈石,雖然在人界極其難得,但是在神佛二域可不是什麼稀罕之物。”
言外之意,就是一塊寒玉,不值得他楚三少如此在意。
楚天謬微微一笑,爲葉雪飛沏了一杯茶,也不着急:“再看看仔細。”
葉雪飛挑了挑眉梢,她知道楚天謬不會無的放矢,所以在此端詳起手中的寒玉,仔細觀察起來。
看了一會,似乎並無什麼不同。
忽然,寒玉表面上光澤一閃,似乎讓葉雪飛發現了什麼。她眸光微縮了一下,抿脣想了想,握着寒玉的手,突然涌現出大股靈氣朝着寒玉而去。
她的動作,自然沒有瞞過楚天謬。
可是,他也只是嘴角上的笑容更深了些,端起茶杯放在脣邊輕抿一口。
此時,葉雪飛的精力已經全部在手中的寒玉之上,她向寒玉輸入靈氣,也只是靈機一動。誰知,居然讓原本表面光滑的寒玉起了變化。
一道光束,好似受到了靈氣的刺激,從寒玉中衝了出來,映在茶舍的天花板上。白色的天花板頓時浮現出許多繁複的字符,不斷的轉動,構成了一個個相連的圖案。
“這是……”葉雪飛有些吃驚的呢喃。
震驚之後,她很快沉浸下來,仔細的看着那先圖案。
整個過程,楚天謬沒有出聲打擾,而是喝茶而待。
大約過了一刻鐘後,葉雪飛才撤回靈氣,隨着她的靈氣收回,那些圖陣也都消失不見,白色的天花板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一口濁氣吐出之後,葉雪飛纔將手中的寒玉放在茶桌之上,雙眼直直的盯着楚天謬。
“這是我從海底陣法中拿到的,海水反噬城市,也是因爲陣法原因所致。這塊寒玉是配合五行之法專門給陣法提供運轉力量的能量石,我將它取出,陣法自然也就破了。”楚天謬簡單的解釋。
“原來如此。”葉雪飛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聽了楚天謬的解釋,她總算是知道了爲什麼洶涌的海水就突然平靜下來。
只是,這件事雖然明白了,還有一件事,她卻沒弄明白:“你之前說,這次的事與我們有關是什麼意思?”
楚天謬一愣,看向葉雪飛,見她並無開玩笑的樣子,才明白過來,敢情剛纔這丫頭都把注意力放在陣法之上了。
不得已,他只能再度提醒:“你就沒覺得這陣法刻畫的風格有些熟悉?”
“刻畫風格?”葉雪飛眸中靈光一閃,腦海裡頓時浮現出剛纔所見的那些陣法圖案。一遍又一遍,過了一會,她突然眸色一沉,齒縫中擠出了一個名字:“天麟。”
刻畫陣法就如同一個人的字跡一般,熟悉的人一看,都能分辨出來。楚天謬能夠看出這一點,自然是因爲萬年前他與天麟打過不少交道。而葉雪飛,她畢竟轉世千回,前世的記憶早已經變得模糊,就是記憶也是通過元神殘魂得到的,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是天麟刻下的陣法。
葉雪飛的眉頭輕輕蹙起,一時之間,她也猜不透這其中緣由,只能得到與楚天謬相同的結論。
這件事,與天麟有關,而天麟是他們的親人,與天麟有關係,就是與他們有關係。何況,天麟的異常,還有與阮籍之間的關係,一切都還沒有弄明白。
“阮籍不是也去了墳莊嗎?”葉雪飛突然道。
楚天謬點了點頭,卻道:“但是他卻沒有進莊,在墳莊出事的時候,就回去了。”略頓了一下,他又道:“似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他是爲了移動棺槨,觸發陣法?”葉雪飛立即反應過來。
回想起之前她在棺槨中發現的那塊鎮靈石,又聯想到涿州的變化,她抿脣思索道:“難道他是想放出誰?”
“嗯?”楚天謬不知鎮靈石的前因,自然不明白葉雪飛話中之意。
葉雪飛也沒有瞞着,便將傳說中韃摩王墓穴中棺槨裡葬着的是鎮靈石一事說了出來。
之前,在所羅門王寶藏中,阮籍性情突然大變,出手偷襲,又將藏有天麟魂體的魂石奪走,如今又似乎爲了放出什麼而大費周章,再加上之前阮籍一系列奇怪的做法,一件件一樁樁都將他和葉雪飛、楚天謬聯繫起來。
而更多的,似乎是與葉雪飛有關。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必須找一個機會,探探阮籍的底了。
“再過一月,就是四大家族擂臺比武的日子了。”楚天謬看向葉雪飛道。
葉雪飛眼珠一轉,立即會意:“阮籍身爲阮家少主,也必定會去。”
楚天謬笑道:“看來,這次四大家族的比武會格外的熱鬧。”
“的確如此。”葉雪飛也深有同感的點頭而笑。
這一次,一些拖了許久的事,應該都能得到一個明確的解決了。
不僅僅是楚白兩家的婚事,還有九天盟脫離四大家族掌控的事,還有阮籍的事,天麟的事,都能得到解決。
……
武夷山,阮家山莊。
整個山莊裡,沒有一個人知道,向來不願與人親近的少主院子裡,多出了一個人。
這是阮籍想要的結果,也是他師尊想要的結果。
密室中,阮籍垂首站在一旁,靜默的等待着打坐中的人影醒過來。
人影披着一層黑色的斗篷,遮蓋了他的面容,看不真切。就連唯一露出來的雙手,也戴上了黑色的皮手套,沒有露出一絲縫隙。
許久,密室裡才傳來一聲沙啞的聲音:“來了?”
阮籍一愣,忙道:“師尊。”
之後,忙把準備的資料遞給他:“這是師尊要的資料。”
戴着皮手套的手,緩緩擡了起來,接過資料。資料上,有一張照片,是一張證件照,照片中的人,五官絕美,輕眉飛揚,眸中透着慵懶,卻又隱隱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是她!”
阮籍睫毛輕顫了一下,他聽出了師尊語氣中的激動,還有那種解釋不清的想念。
“她還是這般出色……”幾頁資料,在他的指尖下快速翻動,很快就被他全部記下。
阮籍搞不清楚其中狀況,只能道:“師尊,再過半月,就是四大家族比武的日子。這一次,是在北方白家舉辦,師尊可要與弟子一同前往?”
這一次比武,是他揚名的絕好時機,他要藉此機會徹底的站在四大家族的頂端,受人仰視,若是有師尊相助,定然是事半功倍。
“四大家族?”那沙啞的聲音,再次傳出。
阮籍似乎感到自己的頭皮被一雙眼睛死死盯住。
他說了這一句後,便沉默下來。而阮籍也不敢多言,一時間整個密室之中都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沙啞之聲再次發出:“也好,我要出世,總得需要一個體面的身份。”
阮籍聽到這句話,心中大喜,擡頭道:“師尊是願意同弟子前往啦?”
只是,他話音還未消散,就感到自己嗓子好像被人掐住,整個人更是被一股巨力吸了過來。
“師……師尊!”阮籍細長的眼眸陡然睜大,難以置信的看向近在咫尺,卻要取他性命的師尊。
可惜,他即便來到眼前,也無法看清斗篷下的人是何種表情。
倏地,一股陰寒之力朝他襲來,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住。
“師尊……”阮籍白皙的臉,變成醬紫色。他想要使用空間之力逃脫,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調動一絲一毫的空間之力。
“想要調動空間之力?”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阮籍眼中滿是驚駭,他擡眸望去,卻只看到一片黑暗。
“別忘了,你的空間法術,可都是我教你的。”沙啞的聲音,如一盆冷水般從阮籍頭上澆下。
這句話,讓阮籍頓時被絕望包裹。
“爲……爲什麼……”阮籍不甘心的擠出一句話。
沙啞的聲音,卻無比冷酷的道:“爲師需要一個體面的身份,你這阮家少主倒也不錯。”
“你……”
阮籍的話沒有說完,七魂六魄便被抽離出他的,被隨後而來的空間氣刃絞個粉碎,連一絲溜走的機會也沒有給。
失去了魂魄的,頓時被死氣佔據。
完成這一切後,皮手套一鬆,阮籍的肉身渾然不動,只是細長的雙眼已經合上。
斗篷中的突然飄出一縷縷的黑氣,如同靈蛇一般,鑽入了阮籍的七竅之中,頓時,將佔據他身體的死氣全部震了出來。
當最後一縷黑氣鑽入阮籍體中,那斗篷掉落,裡面竟然空無一人。
而阮籍的,卻傳來一陣關節響動的聲音。
許久,比之前陰柔聲音中多了一絲沙啞的聲音道:“這肉身的確不錯,也不枉費這些年來我的悉心培養。”
……
轉眼間,半月時間一過,終於到了四大家族比武之日。
這一日,除了主場的白家之外,華家、阮家,還有風家,都紛紛朝着白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