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槐的話讓衆人都生出了疑慮,一時之間,都不知他可不可信了。但一來陶槐的正道身份擺在那裡,二來向宗乃是他的岳父,他當是不會同鳳璇陽一夥纔是。
可畢竟鳳璇陽的嫌疑大,衆人也不會一下子便放下心來,是以有人開口問道:“不知陶少鏢頭,緣何會同鳳教主在一塊,甚至相處得如此之晚。”
陶槐搖了搖頭,深深地看了衆人一眼,長嘆道:“此事說來話長,在下與向大小姐婚宴之事,想必大家都知曉。其實,婚宴當日,非是在下不願娶向大小姐,而是在下另有心儀之人,那便是替她下嫁的女子,也即是在下如今的夫人。”
衆人一愣,直覺此事有些古怪,便豎起了耳朵聽。
陶槐又道:“想必諸位不知,向大小姐遠在婚宴之前,向莊主以防她私逃出去,便被她關押了起來。因而,之後與在下會面,乃至成親之時的向芊雙都是由在下夫人假扮。在下與夫人的相處中漸生情愫,然而,卻在成親前一日……”他瞟了一眼鳳璇陽,?“鳳教主前來告知在下,在下心儀之人並非真正的向芊雙,而是他人假扮。”
說完這話,他停了下來,看了一眼衆人,不再作答。他相信衆人不傻,自然會明白他所言之意。作爲一個告知自己真相的恩人,會與其相處至晚上,也不足奇。
衆人的疑慮漸漸消失,唯有龍傾寒猶覺得有些古怪。先前鳳璇陽還曾問他,可是他將真假向芊雙之事告知陶槐,因他未曾做過,是以只是笑而不答。可如今,卻沒想這真正告知之人乃是鳳璇陽,那他爲何要多此一問。
龍傾寒的眉頭皺緊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只要抓住了,便可理清頭緒,知曉一切真相。
“陶少鏢頭,依你所說,你與鳳教主分別不久,可緣何你現下方到此地。再者,你言說你同鳳教主在一塊,可有人作證?”
陶槐也是個精明的人,他微微露出個笑容,謙和地平攤着手到龍傾寒處,道:“龍少主與在下的夫人可以作證。至於緣何現下方來此,蓋因天色已晚,在下要送夫人回去歇息,是以方遲了。”
衆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側頭問龍傾寒道:“龍少主,此事當真。”
龍傾寒一怔,不明意味地瞟了陶槐一眼,便道:“不錯,今夜陶兄相邀,我纔會得以一同飲酒。哪知分開不過須臾,鳳教主便先我一步來到了莊內,”龍傾寒輕嘆了口氣,?“是以方纔我方會多次出言替鳳教主辯解。。”
“我昨夜恰巧在客棧飲酒,那時還瞧着龍少主與鳳璇陽在一塊,約莫子時初時才分開,怎地……”
那人話未說完,便被陶槐打斷了,“說來都是在下太過心急。其實在下早已想邀他們倆同飲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是以昨夜恰巧遇見了他們倆,便厚着臉皮邀着他們又飲了一回酒。”
衆人看了眼陶槐,發覺他臉上的神情不假,是以這心中的疑慮也慢慢放了下來。
“但若說並非鳳教主,那兇手究竟是何人?那這個‘魔’指的又是甚?”
陶槐揚起了眉頭,似笑非笑地看了鳳璇陽一眼,道:“想必,鳳教主會知曉答案。”
鳳璇陽雙眸一眯,泛出危險的光,然而陶槐卻是一臉輕笑,絲毫沒有動搖。眼看衆人都將目光放了過來,現下也由不得鳳璇陽他不說了。
鳳璇陽雙脣微張,便覺手心裡傳來了一陣略微冰涼的觸感,微微側眼,看到身邊人眼底的擔憂,他微微一笑,復又將視線放回到了衆人身上,道:“先前本座曾說本座到來之時,有人攻擊本座。”他一頓,看到大家點頭後,又道:“其實,向莊主亦是如此,他的神智有些不清,見到本座便攻擊上來,當時本座纏了一陣,便被其餘莊內的人圍攻起來,阻了去路。而我趕到之時,恰巧便碰到了你們。至於你們所說的紅衣人,其實……”
這時,鳳璇陽忽地停了下來,衆人的呼吸也跟着停止了一般,各個都睜大了雙眼,期待他說出實情。然而,鳳璇陽只是低垂下了眼瞼,皺眉不答,將衆人的心都提得緊緊的。
“紅衣人……可是向莊主?”一道淒冷的聲音緩緩傳來,衆人這懸着的心隨着那句“紅衣人”剛得放下,又忽地被“向莊主”三字怵地提起。
衆人渾身一震,驚詫地望去,只見發話的龍傾寒正蹲在先前取出那把染血銀劍的地方,手裡正扯着一大塊被火燒過的碎料。衆人走過去一瞧,發現那塊碎料似是被倒下的衣櫃壓到,又因大火滅得及時之故,是以方能猶存。雖大部分已被灼黑,但猶存的部分可清晰看出乃是紅色的。龍傾寒將其抖開,驚見這塊碎料巨大,若是還原原樣,興許便是一件紅衣。
“這……”衆人大驚,紅衣在此,兇器也在此,莫非殺人兇手當真是向宗?可爲何他要將劍與紅衣丟卻一旁。
龍傾寒緩緩地道:“我方纔所言,鳳教主,可是屬實?”
鳳璇陽定定地望了他一眼,便重重地點了點頭。瞬間,衆人一片譁然。
誰會想到,滅莊之人竟會是自家莊主——向宗!
“如此,莫怪鳳教主不肯作辯了,細想,若是他言說乃是向莊主親手殺人,只怕諸位都不會相信,是以他無能作辯,方會一直沉默。”
龍傾寒開口替鳳璇陽解釋,及至此刻,衆人的疑慮也漸漸消了。但是好好的一個莊主,又爲何會殺人,甚至自行了斷。
龍傾寒對此事也極爲不解,無法,他只得將目光放在鳳璇陽身上,期望他能解答。
鳳璇陽的手攥緊了,良久,才長長嘆了口氣道:“本座到來時,便瞧見莊內已有不少屍體,而許多人……正自相殘殺。”
“什麼!”這一個消息,無疑將衆人震撼了。
“本座前去尋找向莊主,發覺他正執劍將數人殺死,本座一急,便欲上前將他抓到手,哪知竟被數人攔下,無法,只得將他們盡數殺死。而當本座趕上前時,卻見向莊主衝進了房屋的火海里,之後便是遇上龍少主與諸位了。至於緣何他們會自相殘殺,本座卻是不知。那個‘魔’字,本座更是不知了,本座與向莊主並無深仇大恨,再者他還算是本座的親家,本座又豈會當着衆人的面置他於死地。依本座猜想,興許這個魔……”鳳璇陽聲音一沉,不明意味地瞥了衆人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是個人名抑或是一件物品呢。”
一句話,讓衆人紛紛低下頭竊語起來,然而放眼當今江湖,卻是無人名字乃至稱號中帶着“魔”字的。
然而,便在衆人紛紛搖頭嘆氣之時,忽地,從人羣裡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只見一位有些年紀的人抖着手直指鳳璇陽,他的嘴裡不停地打抖,雙目瞪大地道:“魔……魔,難道是他?!不可能,不可能,他……不……這一定是他的詛咒,一定是,啊——”
他淒厲地一喊,竟忽地抱頭咆哮着跑了出去,宛如發瘋了一般,邊跑邊嘶聲大喊:“不可能,不可能!”
衆人紛紛疑惑不解,但他們對此人並不熟絡,是以衆人除卻面面相覷外,卻無人追及上去。
而龍傾寒則是皺起了眉頭,那個人似是知曉些什麼,他又回頭看了鳳璇陽一眼,發覺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淺淺的冷笑,不明意味。
他能感覺到,方纔那人慾出口的便是“魔月”,魔月,又見魔月,那究竟是什麼。
他眸色一凜,看着鳳璇陽的眸裡多了幾分意味。
然而,那人已經跑遠,餘下衆人年紀都較輕,卻都是茫然不知的模樣,一時之間,卻也探不出什麼消息。
龍傾寒長嘆了一聲,便走到了向宗的屍體前蹲下,看看這具屍體能否讓他解開疑惑。詛咒之說他自是不信的,因而,他完全相信此事,必是人爲,不若,莊裡人怎會一夜之間自相殘殺。
此時,向宗的屍體已經完全冷卻,僵化,雙目大睜,一副震驚的神情,似是不甘,又似是忿恨。他究竟碰到了什麼,緣何要穿紅衣,甚至是殺人。
龍傾寒閉上了雙目,將兩世的記憶融合,看看可會有什麼發現。可越是比較起來細想,越是找不着頭緒,復生前,向宗的屍體已經燒燬,衆人將罪歸責到鳳璇陽身上,此事便以此了之。然而,如今復生後,許多都變了,譬如,時間。
緣何會提前三個月,這時間上究竟有何干系。
“傾寒,你瞧。”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側頭一看,鳳璇陽正蹲在他的旁邊,手指着向宗的臉。
龍傾寒順着他的手指望去,忽地怔住了。只見那張臉上雖覆滿了塵埃,但他眉心,卻有一顆紅點,一顆細小得若不仔細看,則看不出的紅點。
“這紅點是甚?”龍傾寒伸出手,便要觸上去。
然而一隻手卻快他一步將他的手撈了過來,微微擡眸,他疑惑地看着鳳璇陽。
鳳璇陽擰起眉道:“若本座未估錯,這紅點,要麼是暗器所爲,要麼便是……”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一個大秘密,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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