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薛梓彤看不到,可
是方世昭卻總是很熱心,也並不計較自己能否得到回報,有一個人肯接受自己純粹的付出然他覺
得很舒服。彩虹文學網,一路有你!
方世昭的眼睛失去後,懷着一顆冰冷的法度之心,來
到大曆,彌補薛梓彤打破的種種平衡,他和大曆所有人的關係都是一種利用和恐嚇的關係,他依
舊享受着自己天賦異凜的高高在上,直到遇到給他的命運帶來變數的薛梓彤,這個女人幾乎沒有
他能拿住的軟肋,她從不被動,走任何一條路都是必要自己選,她說自己就是天意,不管處在什
麼情況她總能從中找到生機和樂趣,方世昭通過她才終於看到了凡世的另一面,其餘的人都是爲
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來找自己做交易,所以方世昭無情的利用了他們後,沒有絲毫悔愧和同情
,而薛梓彤面對他的交易時,清清淡淡的說道,一切只靠自己。
徐徐吹來的晨風讓薛梓彤
感到渾身舒暢,可是自從來了這裡,薛梓彤就沒有好好洗過一次澡,起初因爲男女有別,薛梓彤
讓方世昭打水上來,確認房間沒有人,才肯擦一擦,可是比起以前游泳池大的溫泉池泡澡差多了
,每次擦一便感覺沒有洗過癮,和方世昭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相處久了,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他
了,有時因爲看不到男女的差別都快不記得了,薛梓彤摸索着走出來,小石屋不大,薛梓彤幾天
下來已經可以很輕鬆的辨別方位,不被任何障礙物絆倒。
“喂,我想洗個澡。”薛梓彤摸
摸自己的脖頸感到有些油,心裡就有些煩膩,她一向有些輕微潔癖,可是這姿態落在方世昭眼裡
怎麼看怎麼撩人,方世昭努力管好自己的眼睛,可是眼睛雖管住了,心卻飄了,打翻了眼前的一
只沸鍋子,燙的起了泡,方世昭疼的倒抽了一口氣,不知是自恃高人一等的潛意識拘着他,還是
什麼旁的緣故,方世昭不論什麼緣故都是絕不肯丟了架子的。
薛梓彤聽到一聲盆碗碎裂的
聲音,薛梓彤本能的過去扶他,方世昭忙說道:“你先進去,別在傷着了。”薛梓彤聽話的走回
了屋,方世昭看到她都沒推辭一下,心裡又有些失落,匆匆給自己收拾了藥收拾了爛攤子,便進
屋來找薛梓彤跟她說道:“走,我帶你找出活泉泡泡。”
薛梓彤正無聊的躺在**上晃着兩
只腿,聽到動靜了,便從**上爬起來問道:“你沒傷着。”
“沒,走。”方世昭拉起衣袍
,過來扶薛梓彤,可是薛梓彤卻抓住他的手,在他身上摸摸索索,方世昭有些尷尬不知他要做什
麼,可是又很享受這樣的狀態,薛梓彤突然摸到了他的傷口,他這才驚覺疼痛,薛梓彤嘖嘖道:
“你就這麼包紮傷口的。”
方世昭很少有受傷的機會,於包紮自然不如薛梓彤熟練,薛梓
彤在方世昭的話語中招來幾位消炎的草藥,然後熟練的幫他包紮起來,方世昭詫異的看着薛梓彤
的熟練,忍不住伸手在薛梓彤眼前晃晃,是看不到啊,可是這樣細緻的包紮長着眼睛的人都不一
定做的這樣好。
“包好了,還有嗎?”薛梓彤輕聲問道。
“嗯,都包好了,你到是
很擅長這個。”方世昭心裡有些不痛快想到她也這樣給別人包紮過。
薛梓彤是打死也想不
到方世昭有這些聯想,也或許是她失明瞭,看不到方世昭的眼睛,大大咧咧的說道:“對啊,以
前那些兄弟,後來蕭弘瑾也不省心。”
一提到蕭弘瑾這個話題似乎就死了,薛梓彤不勸自
止,方世昭自己在心裡難過了好一會纔回過勁來說道:“這下咱們可以走了。”
薛梓彤於
這些皮外傷很是精通,剛纔摸到他傷的並沒有那般重,這裡山水好,找出好泉水說不定對傷口有
好處。
薛梓彤便果斷的爬起身來,找了些皂莢葉子帶在身上,心裡很是遺憾沒找到些玫瑰
花瓣,方世昭等在外面,薛梓彤便跟了過去,薛梓彤已經能夠不需要方世昭扶着自己了,拄着拐
杖就下去了。
悅耳的清泉聲讓薛梓彤感覺到舒服極了,方世昭停下來,引着薛梓彤走道泉
眼口,這處樹蔭重疊,若想進去泡個澡也不至於泄了**。方世昭握着薛梓彤的手將她的手放在泉
眼口,薛梓彤感到觸手一股溫熱,水流劃過出感覺皮膚都細膩了許多,有什麼小傷小洋經這溫泉
一泡也就好了大半。
薛梓彤捧了一手的水聞了聞,一股自然的清香,沁人心脾。薛梓彤和
衣泡進了水裡,感覺到久違的舒服,方世昭說道:“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些。”
薛梓彤
泡的神清氣爽,攀過來幾隻枝繁葉茂的樹枝撲在湖面上,然後將衣服褪了下來,這裡非常養人,
薛梓彤睡的那張小**,是天然的玉石,非常養身,在這溫泉水中一泡更是覺得每個毛孔都舒展開
了,薛梓彤本就***的皮膚,被溫泉水泡着更加細膩。
薛梓彤輕輕呼出些氣,溼漉漉的頭髮
,雪膚花貌,薛梓彤雖不信方世昭是什麼大慈大悲的人,可是他大小也是個世外高人,做不出那
種下作的事,便洗的十分放心。
方世昭確實如薛梓彤所料,站的非常遠,可是站的這樣遠
想想遠處有個絕世美人正衣不蔽體的泡在水中,方世昭簡直坐立難安,心中一股燥熱,便一直再
喝清泉水喝的內急便又找地方方便。
薛梓彤泡好澡穿上乾淨的衣服,拄着柺杖又按着原路
走了回來,薛梓彤本來想叫方世昭來接下自己,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見人,只聽到滿山翠谷迴盪的
都是自己的聲音,便摸摸索索的自己走了回來。
待薛梓彤走回房間,吃着沁在水裡的水果
,一串晶瑩的紅提薛梓彤坐在門檻一面吃一面吐皮和葡萄籽,帶着剛剛沐浴後的輕鬆心情吹着微
風,愜意的等方世昭回來做飯。
好一會方世昭纔回來,他剛纔經歷了一場痛苦的糾結,看
到薛梓彤坐在門畔等着自己,心裡有些異樣,就這樣和薛梓彤過着安穩的日子天長地久的走下去
,何等快意,薛梓彤能穿越說明靈體特殊,有沒有可能和自己一起守着這座仙山和萬物平衡,她
這樣愛熱鬧的性格,估計不會。
“你怎麼纔回來啊。”薛梓彤嗔怪道:“我在山上都有摔
倒。你看。”薛梓彤說罷撩起袖子還將傷口指給方世昭看,傷口到不大,只是一道紅印有些發腫
,在薛梓彤纖細的胳膊上有些耀眼,方世昭剛纔良久不出現,就是躲起來用自己多少年的修爲淨
化自己心中的**,可是方世昭發現這些在看到薛梓彤時瞬間被摧毀,多年的修爲毀於一旦,他心
裡卻有着隱隱的興奮和期待。
方世昭快步走了過來,將傷藥遞給薛梓彤,他心裡起了異樣
的想法,便不好意思在碰薛梓彤,留下藥材便匆匆離開,去做飯了。
薛梓彤已經習慣他的
照顧,他乍一把藥留下到讓她有些傻眼,於是薛梓彤自己擦藥,方世昭離得遠遠的做飯,可是一
擡頭就看到薛梓彤香肩半裸的在擦藥,一身素衫趁着背後飄渺的水色,瞧着竟十分的單薄平和,
忙站起身來,換到背對薛梓彤的地方,可是好容易撫平的那股燥熱再次襲來,直接讓方世昭繳械
投降了,方世昭做好飯盛好,喊了聲,便回去換了條褲子,這一切薛梓彤自然看不出,但她隱隱
感覺到方世昭在躲避自己。
薛梓彤自己吃了飯,今天煮了可口的小蘑菇和綠菜,糯米白飯
也十分可口,薛梓彤自己又去盛了碗等方世昭回來,方世昭來時,卻不像往常一般直接進來,或
者和她說話,或者收拾碗筷,而是站在門口,他站的太久了,久到薛梓彤都無法忽視問道:“你
站那幹嗎?不進來嗎?”
方世昭依舊沉默,薛梓彤有些不耐煩,她一直身居高位,不大會
察言觀色,但是方世昭也並不是太擅長影藏自己的情緒,可是薛梓彤看不到,他一臉的悲催,便
有些焦躁催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你覺得這兒怎麼樣?”方世昭遲疑了半晌終於憋
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句。
薛梓彤有些摸不着頭腦,點點頭道:“嗯,還可以。”
“
你,你有沒有想過,永遠待在這裡。”方世昭問完便不再敢看薛梓彤了,他望了薛梓彤是看不到
他的任何動作,所以他也沒有不好意思的必要。
“當然不要了,我還有兒子呢。”薛梓彤
忙站起身來,看這架勢方世昭是打算變卦了,爲了什麼她卻不明瞭。
“不是因爲你還念着
蕭弘瑾嗎?”方世昭很難受,兒子兩字更是讓他難受,他不甘心的問道,就算得不到,也想聽聽
薛梓彤得不到的痛苦。
“我這幾天也想通了不少,蕭弘瑾冷淡自傲,偏偏長的好,靈力好
,劍使得好,情趣見識也夠好,獨獨啊他的地位和背景不能讓他從一而終,這點不好,所以我雖
然還愛他,卻不會在見他。”薛梓彤淡淡道。
“好,再過七日我便陪你出山回京師,但你
應了我的事,莫要返回。”方世昭留下這句話便匆匆消失在了暮色裡,薛梓彤有些錯愕,她以爲
方世昭反悔了,自己還需要一番口舌才能讓他履行約定,沒想到他到爽快,方世昭是個不笨的,
可是最近做事總是脫線,薛梓彤只當他是孤僻太久,把正常的處事方式給忘了。
剩下的七
天,方世昭讓薛梓彤大開眼界,方世昭經年累月的住在這,到住除了幾分雅緻和趣味,薛梓彤記
得的人中數夏洺瀾最講究,煮個茶喜用黑釉盞,而方世昭煮茶煮的是個情緒高曠,心思巧妙,在
於天地合一就地取材,山中開了蓮蓬花,方世昭便取了幾隻粗製的回來,滿屋子都是花香,薛梓
彤十分欣喜,取來的花座就用來盛茶葉,待入夜後將納於其中的茶隨意一烹,即便拿個破木碗喝
入口也是天然妙味,自有諧趣。
薛梓彤看不到,方世昭便隔着屏風給她念書,他聲音低沉
,放輕柔時就如拂面微風,方世昭還時常在薛梓彤的房間里布置些意態**的山水小景,尋個寬碗
做盆,覆上泥沙,在山中花叢裡挑選嫩枝植入沙中,點綴些靈璧石,稀疏雜以小花。薛梓彤愛不
釋手的摸着,一面摸方世昭一面跟她講,想象手中的一片小景到十分有趣。
越是相處,薛
梓彤越覺得方世昭是個妙人,同他這麼處着,時光竟逝若激流,過的有些不知朝夕。薛梓彤始終
沒猜透,方世昭是在挖空心思的想留下她。
七日之期已滿,薛梓彤已經歸心似箭了,薛梓
彤早早起來,收拾好自己簡單的行裝,背了幾樣自己愛吃的果子肉脯就準備走了,方世昭看着薛
梓彤滿懷期待的跟着他,心中有些不甘問道:“你要不要在轉轉。”
“唉,還轉什麼啊,
要趕路呢,養精蓄銳。”薛梓彤忙忙就往外走。
方世昭卻沒跟上來,良久道:“你也在這
裡住了一段時日,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你就不想在看一眼,你以後可能都不會再來了。”方世
昭想到多年後,薛梓彤的一身媚骨都埋在黃土下,徒留自己在這裡睹物思人,這裡的**她睡過,
這裡的桌子她用過,這裡的椅子她坐過,這裡的山水曾出現過她的身影,這裡只來過薛梓彤一個
外人,當初將她接進來也是實屬無奈,舉國的兵力都在尋找她,薛起的舊部也是自發的在尋找,
紫衣衛和烏鴉這兩個神秘組織也在地毯式的搜索,方世昭萬般無奈將薛梓彤帶回了這裡,可是他
帶薛梓彤回來時,卻沒想明白,自己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要爲她養病療傷要爲她保駕護航,當
反應過來時,已然陷得太深,而薛梓彤對此還絲毫沒察覺。
薛梓彤對方世昭近來越發無釐
頭的提議和對話惹怒了,說道:“不好意思方真人,拜你所賜我已經瞎了,你帶我在山裡溜一圈
,和領着我出去有什麼差別,快走。”
看着薛梓彤好不留戀的樣子,方世昭又氣她沒良心
,又氣自己何時小女兒情態這麼嚴重,可一想到薛梓彤離開這裡,什麼都不會記得,因爲她看不
到連回憶都沒有。
方世昭雖然還沒繞過來,卻也只能領着薛梓彤出山。兩人走出仙山,方
世昭便找來一些村人的粗衣麻布給薛梓彤換上,爲薛梓彤附上一層藍綾,薛梓彤也不得不佩服方
世昭的面面俱到,他就彷彿一個機器貓一般,薛梓彤並不想這樣大張旗鼓的被接回去,失了雙眼
的她在宮中信息又閉塞,這樣的她很難和薛梓柔鬥,索性悄悄回了大將軍府重整旗鼓。
因
爲是回程雖然路途也很遠,薛梓彤的心情輕鬆,便覺得時間過得很快,進了京師的城門,薛梓彤
就聽到京師熟悉的人聲鼎沸,叫賣聲,吵鬧聲,唱曲的,說戲的,京師自有的繁華雖然看不到,
卻熟悉的一一浮現在薛梓彤心裡,失明後薛梓彤的想象力被擴大了,很多以前沒想明白的細節,
現在有了更多的時間和注意力,一件件抽絲剝繭的想清楚。
“你這是去哪?”薛梓彤皺着
眉頭,雖然看不到,可是薛梓彤的方向感很好,明顯感覺到方世昭領着她朝知味軒走,薛梓彤想
先回家,夏洺瀾和她非親非故的一回來扎到他那裡到底說不過去……
“你怎麼知道現在是
什麼情況,你別忘了,你臨走的時候,薛家所有人都還困在宮中,萬一回去是另一番光景,落到
薛梓柔的手裡你打算如何?”方世昭還沒從早上薛梓彤急着要走的氣惱中回過味來,說的話冷冰
冰**的。
薛梓彤卻非常讚許的點點頭道:“真人果然是真人,想的真周到。”薛梓彤失明
後,在方世昭那裡豐衣足食無憂無慮的養着傷,心靈在那空曠的山谷中淨化了許多,薛梓彤感覺
把自己的智商都拉低了,但薛梓彤很快爲自己辯解道,因爲生活的環境簡單了,人單純了,沒那
些齷齪的彎彎轉轉想不到便想不到。方世昭發現薛梓彤完全沒發現自己的不高興,翻了個白眼大
步向知味軒走去了,薛梓彤跟着費勁的避開街上的衆人到了知味軒門口方世昭纔等薛梓彤一起進
去,兩個人在大廳挑了不起眼的角落,知味軒的大廳,坐着最會賣嘴的人,這裡永遠流動着最新
最真實最全面的京師第一要聞,真實可靠。薛梓彤帶着方世昭幫她找來的面紗,本來她覆上藍綾
,和皇榜上發的那副肖像圖已經看不出相像了,可是知味軒離形象館太近,所以薛梓彤便又帶了
頂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