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天氣便沒有之前那般炎熱難耐,豔陽高照下也隨時吹着涼爽的清風。
陸蒼擎,顧齊豫還有陳仕?,三人同坐一桌,在雅漾居二樓的包廂裡自在飲茶。三人都是風光霽月,飄逸俊秀之人,舉手投足之間有着說不盡風流儒雅。
顧齊豫是陸蒼擎前世的摯友,而陳仕?則與他惺惺相惜,再加上因爲這位榜眼是寧瀅的堂兄,陸蒼擎待他,也是極其親密。
三人表面在朝堂各自爲政,私底下卻是楚昭帝的心腹,他們對整個朝堂的局勢都瞭然於心,尤其是顧齊豫和陳仕?,自從知道楚昭帝的謀算後,爲了保住自己的家族,毫不猶豫的站在了楚昭帝這邊。
“據探子傳來的消息,遼王已經與百花會的人接了頭,估計在下月初五之前就會動手。”輕輕啜了一口茶,陳仕?不緊不慢的說道。
陸蒼擎和顧齊豫相視一眼,顧齊豫挑了挑眉,“太子不是蠢笨之人,這下子可有熱鬧瞧了,聖上說過,我們不必插手,任他們去爭鬥。”
唯有陸蒼擎沒有出聲,但是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與他們兩個的想法無異。
談完正事後,顧齊豫拍了拍手掌,包廂的門被打開了,幾個姿容不俗的女子魚貫而入。
顧齊豫看着兩位好友,道:“雅漾居的美人兒不錯,今天既然來了,爲兄就讓修遠和慎之好好感受一番。”
陳仕?聽聞,眼睛瞄向屋內並排而立的美麗女子,臉色有些漲紅,擺了擺手,“行文,這使不得,趕緊叫她們出去吧。”
顧齊豫一愣,接着便朗聲笑了,“修遠,你這般羞赧的模樣,莫不是還未…”
他沒有說完後面的話,但屋內衆人均是不言而喻。
陳仕?的臉色逐漸變得紅紫,扭過頭去,正好看見其中一個女子正望着自己,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作罷。
顧齊豫被他這番作態逗笑了,知道他面皮薄,也就不再打趣,側身看向陸蒼擎,道:“慎之呢,有沒有興趣抱得美人歸?”
他的話音剛落,陳仕?騰地一下子站起來,指着陸蒼擎,“慎之,你可別忘了…”
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陸蒼擎搖了搖頭,“不用了,陸家組訓有言,不得沾染風塵女子。況且我已心有所屬,此生惟願有她一人。”
這個她是誰,陳仕?和顧齊豫自然是知道的,見兩位好友都對這些青樓美人無感,顧齊豫揮了揮手讓她們下去,只留了一位抱着琵琶的清秀女子。
“既然來了,那就聽曲子吧。”說完,示意那女子可以開始了。
陳仕?和陸蒼擎對此沒有排斥,點了點頭,安安靜靜的聽着曲子。
一曲作罷,陸蒼擎忽然起身,走到那琵琶女面前,沉聲問道:“你可會《瀅水謠》?”
琵琶女垂首應道:“回公子的話,妾不會。”
陸蒼擎勾了勾脣,回到座位,陳仕?疑惑的看着他,“慎之,你問這個幹什麼?”
顧齊豫瞄了他一眼,替答道:“修遠難道忘了貴府十姑娘的閨名?”
瀅水謠,寧瀅。
陳仕?眉頭緊蹙,“慎之,你…”
陸蒼擎:“修遠莫急,我不過是聽了此曲想到了令妹,對我來說,她就是滋潤我乾涸內心的瀅水,當着修遠的面,慎之做出保證,日後定不會有負於她。”
陳仕?眉頭皺的更深了,“你莫名其妙說這些做什麼?”
陸蒼擎看了看琵琶女,後者很有眼色,抱着琵琶欠了欠身,隨後便退了出去。
“修遠,我想見陳治中。”等到房中只剩下三人時,陸蒼擎才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他從小四兒傳來的消息得知,王子燦已經歸京,此刻就住在魏國公府裡,那廝對寧瀅一向圖謀不軌,他怕他爲了得到寧瀅,而做出有損寧瀅閨譽的事情來。
再則,若是他沒記錯,上一世她在及笄後就嫁給了顧衛清,算算日子,離她出嫁不到八個月,看來,就是在這段時間,陳學楊會給寧瀅定親,無論如何,在這之前他必須得與陳學楊見一面,表明自己的決心。
陳仕?看了看他,問:“你爲何要見七叔?”
“這個到時你自會知曉,在這之前,你只要幫我約他出來。”陸蒼擎正色道。
陳仕?沉思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應了。
陳學楊應約而來已是三日之後,陸蒼擎特意選了一處僻靜的茶樓,陳學楊到了的時候,一眼就認出邀請自己來此的是當今的狀元郎。
“晚輩見過陳大人。”陸蒼擎拱了拱手,神色恭敬。
陳學楊踏入包廂之內,撫須笑道:“狀元郎不必多禮。”
陳學楊打量着這個年輕的少年郎,三年不見,穩重之風漸長,更加讓他意外的是,不過十八歲的年紀,無名師教導便中了頭名狀元。
與此同時,陸蒼擎也在不動聲色的觀察着他,早已過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卻依舊面容俊朗,仔細一瞧,寧瀅的樣貌有八分隨了他。
“不知狀元郎有何事?”陳學楊問道。
陸蒼擎連忙正色,“晚輩能否稱大人一聲伯父?”
陳學楊頷首。
“伯父,慎之今日請伯父來此,有一事相求。”
“哦,是何事?”
陸蒼擎忽然起身,走到陳學楊面前,跪了下來,“慎之請求伯父將令嬡許配與我。”
聽聞此言,陳學楊斂去笑意,沉聲道:“陸狀元慎言,小女年紀還小,當不得陸狀元厚愛。”
早就料到陳學楊會有這樣的反應,陸蒼擎連忙道:“伯父,慎之知道開門見山會讓伯父動怒,但是,慎之可以保證,今生今世只娶瀅兒一人爲妻,無論有無子嗣,絕不納妾。”
陳學楊聽了這話,冷靜了不少,依舊沒有給他好臉色,“你不要以爲隨意作個保證,就可以讓我同意,我也是個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的本性。
當年我與妻子感情極好,卻也抵抗不了父母強加干涉。陸狀元,我念你是個有爲之才,所以今日之事就不再追究,還望陸狀元好自爲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