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只要是個男人,遇到這樣的事情要是真的忍氣吞聲,那還真的是懦弱無能了,陳學櫟非常理解兒子的心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仕瑾,別讓兩個下賤的東西髒了你的劍,更不要因此毀了自己。”
黃氏雖然也恨不得將餘氏和金遷剝皮抽筋,但是聽了丈夫的話,也加到了勸說兒子的陣營之中。
“是啊,阿瑾,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
被父母這麼一勸,陳仕瑾的理智恢復了不少,他將長劍扔到地下,轉頭看向老魏國公,“祖父,您打算怎麼處置這兩個人?”
老魏國公將先前的處置再次說了,陳仕瑾聽了卻不甘心,看着餘氏和金遷,狠戾的說道:“餘氏死不足惜,但是金遷這麼處置,孫兒不服。”
老魏國公還未說話,陳鬱芳便忍不住了,“瑾哥兒,遷兒怎麼着還是要喊你一生表哥,你難道真的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
陳仕瑾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做得絕?小姑姑,我這可是在幫你們處理禍害。”
說完,又對着陳學楊道:“七叔,您可能不知道這畜生今日爲什麼會溜到後院吧,我可是打聽清楚了,他本來是要去找十妹妹的,可是不知道怎麼會和餘氏這個賤婦攪到一起。”
本來打算作壁上觀的陳學楊,一聽到金遷最初想要去找的是自己的女兒,頓時變了臉色,走到金遷面前,厲聲問道:“你二表哥說的可都是真的?”
金遷心裡想着,若是自己說出來本來要去瀅表妹的紅楓院,那麼自己就不會再擔上誘騙餘氏的責任,於是便點了點頭。
聽了這話,陳學楊已經剋制不住自己的怒氣。一腳將金遷踢翻在地,“小畜生,竟然敢把主意打到瀅兒身上。”
“七哥,你這是幹什麼,難道想要了你親外甥的命嗎?”
陳學楊的那一腳並不輕。金遷捂着胸口疼的上氣不接下氣。陳鬱芳慌了心神,抱着兒子大聲的指責着兄長。
許老夫人也瞪着眼看着他,“你這個孽障。”
陳學楊不緊不慢的的說道:“我只有瀅而這麼一個女兒。母親,妹妹,你們在盤算什麼,我勸你們最好歇了心思,如若不然,可別怪我手下無情。”
說完,又對着陳仕瑾道:“仕瑾,無論你想怎麼處置這兩人,七叔都支持你。”
聽了這話。許老夫人和陳鬱芳自是不依,母女倆越發覺得這個兒子(哥哥)胳膊肘往外拐,他們明明纔是最親的人,想不到到頭來竟然幫着外人來對付自己的外甥。
一大羣人爲了這事吵鬧不休,各持己見,到最後。還是魏國公大手一揮,折中了陳仕瑾和陳鬱芳的意見,餘氏還是處死,至於金遷,則將他扔進軍營裡。好好的磨礪一番。
金遷當然不肯進去,陳鬱芳也覺得兒子細皮嫩肉,怎麼能去軍營受人欺負,老魏國公橫眉道:“芳兒,你就是太溺愛遷哥兒了,不然也不會養成現在這幅德行,仕瑾念在手足之情上,才讓他到軍營歷練,你應該感謝的是你侄兒。”
聽了這話,陳鬱芳和許老夫人總算閉了嘴,只有陳學楊明白,金遷只要進了軍營,恐怕是有得罪受。
二哥在軍營裡威信不錯,而陳仕瑾又是個小心眼記仇的,金遷只要一進去,收拾他的方法估計數都數不過來。
不是他冷情,而是怪金遷自己不像話,竟然想要染指他的寶貝女兒,既然一而再再而三賊心不死,那就去軍營裡好好享受吧。
就在大家以爲這事兒就這麼揭過去的時候,餘氏的孃家人卻糾集了一大夥人上了國公府,聽到這個消息,老魏國公鐵青着臉出去見人。
這次來國公府的餘家人就只有餘夫人一個,其餘的都是餘夫人的孃家兄弟和侄兒,魏國公府分家的消息一傳出,餘夫人剛好從孃家回來。
平日裡和她很要好的一個夫人也是魏國公府的姻親,悄悄對她說起了女兒的事情,她心裡想着,國公府高門望族,要是發生了這樣的醜事,女兒恐怕是再也活不成了。
但她又深知丈夫和兩個兒子的秉性,定是不會隨自己去國公府上救女兒的,於是轉身又折回了孃家。
她孃家乃市井小販發家,對於顏面禮教不是十分看重,聽到外甥女(表妹)出事了,餘夫人的兄弟和侄兒們,二話不說就跟着餘夫人闖進了魏國公府。
“大嫂,你看看這些都是什麼人,餘氏做出這麼下賤的事情,還敢堂而皇之來府上要人,不是不把咱們魏國公府放在眼裡嗎,依我看吶,就應該讓餘氏去遊街,讓大夥兒都瞧瞧,她餘家的女兒是什麼德行。”任氏瞧了瞧餘夫人孃家的人,小聲的鄙夷道。
譚氏瞥了她一眼,淡然道:“九弟妹慎言,家醜不可外揚,難道九弟妹沒有聽說過?”
任氏怒了努嘴,什麼家醜,現在他們已經分家了,二房的家醜與她九房有和干係,再說了,人家餘夫人都不怕折損顏面,她一個嬸嬸有什麼好怕的。
在餘家人到來之前,老魏國公已經下令將餘氏關進柴房,並且讓譚氏親自派人去解決,餘夫人一到了府上,就直接說要見女兒。
黃氏冷哼,又是憤怒又是不屑的看向她,“那個不知廉恥的下賤娼婦沒臉活着,自己撞牆自盡了。”
餘夫人一聽,頓時覺得天搖地晃,靠在弟弟的身上,不相信的大聲道:“你胡說,定是你們爲了遮醜,故意要害我的女兒。”
黃氏道:“誰要害她,我還怕髒了自己的手呢。”
餘夫人的兄弟們也不信,揚言要親自見到外甥女的屍體才肯相信,國公府的人自然不肯讓他們進去,於是,一夥人不管不顧的往裡面衝。
他們個個腰圓臂粗,一夥十來個人,一時之間,就連老魏國公和陳學楊在內的幾個人都沒擋住。
而這一邊,譚氏派去解決餘氏的方嬤嬤正要將白綾送進柴房,卻在要進門的時候遇到了二房的何姨娘。
何姨娘在方嬤嬤耳邊耳語了幾句,又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交到她手上,方嬤嬤便把白綾交給了何姨娘。
進了屋,何姨娘將門掩上,聽到開門的聲音,餘氏擡起頭,當發現是何姨娘的時候,眼裡迸射出不甘與恨意。
“是你對不對,我喝了你倒的那杯茶後,就感覺不對勁,給我下藥的人是你對不對?”
她大叫着撲向何姨娘。
何姨娘靈敏的閃開,一腳踢在她的膝蓋處,餘氏痛的撲倒在地,養尊處優慣了的她,一天之間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早就沒了力氣。
何姨娘蹲下身,勾了勾脣,輕聲道:“二少夫人,怎麼樣,被人唾棄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她的笑容帶着濃濃的諷刺,看得餘氏內心不斷翻滾,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燙了一道深深的疤痕,恨不得用指甲撓花何姨娘那張豔麗嫵媚的臉蛋。
“當初是誰百般侮辱我的,對,我是從煙花之地出來的,但是在進國公府之前,我一直都潔身自好,賣藝不賣身,我的第一個男人是爺,最後的一個男人也是爺,可是你呢,被人沾染了身子,你還以爲你是以前那個高傲不可一世的二少夫人麼?”
“原來真的是你,我要告訴夫君,告訴公爹和婆母,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我。”
“哈哈哈,你以爲會有人相信嗎,就算有人相信你是被人陷害的,你以爲自己還能夠在國公府立足,到頭來還不是會悄無聲息的消失,對外只會說二少夫人餘氏是疾病而亡。”
何姨娘的話讓餘氏如墜冰窖,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活着還不如死了痛快,和何姨娘鬥了這麼多年,以失去孩子的代價都沒能打敗這個女人,到頭來,還是栽在了她的手上。
視線瞄到何姨娘放在桌子上的托盤,裡面的白綾灼痛了她的眼睛,她怔怔的問道:“那個是你拿來的?”
何姨娘回頭看來一眼,輕笑:“是我拿來的不錯,但卻是爺的主意。”
什麼,餘氏眸光一閃,滿臉震驚,直搖頭道:“不可能,夫君怎麼會如此對我,你走開,我要見他。”
“我就知道你不肯信,不過由不得你不信,實話告訴你吧,爺已經看中頂鋒侯的乾女兒,想要娶她作正妻,而你呢,孃家對爺沒什麼幫助,處置了你,正好替頂鋒侯的乾女兒騰位置。”
若說之前是不敢置信,那麼此刻餘氏如同晴天霹靂,剎那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閉了閉眼,臉上帶着心灰意冷,面無表情的對着何姨娘道:“把白綾拿過來吧。”
何姨娘瞭然,拍了拍手,起身朝着擺着白綾的桌子走去。就在這個時候,趴在地上的餘氏卻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朝門口跑去。
何姨娘一驚,連忙伸手去抓,補料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手中只抓到她的裙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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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