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瀅妹妹。”
寧瀅一心想要避開,誰料王子燦早在她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她,望見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兒,他欣喜的叫喊出聲。
寧瀅身子一僵,眉頭皺得愈發緊了,只一瞬間,王子燦就掠過花叢落到了她的面前。
“見過郡王爺。”寧瀅欠身行禮。
她身後的萱草蘭草二婢也忙見禮。
王子燦手的眼珠子都快粘到寧瀅身上了,哪裡還看得見別人,手一揮嘴裡不耐煩的嘟噥道:“滾一邊兒去,爺要和你們姑娘單獨說一會兒話。”
萱草和蘭草臉色一變,雙雙望向寧瀅。
寧瀅神色一凝,道:“郡王爺還請自重,此地雖是國公府,卻也不乏好事多舌之人,若是今日寧瀅與郡王爺單獨相處被人瞧見,恐怕全身長嘴也說不清了。”
王子燦臉上的笑意散去,厲聲道:“爺倒要看看誰敢亂嚼舌根。”
瞥見寧瀅皺眉的樣子,又輕聲說:“瀅妹妹,你別怕,等你及笄了我就讓母親向陳大人提親,到時候你就是郡王妃,誰敢說你的不是,你隨意懲治他們就是。”
聽了這話,寧瀅是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世,盡力維持着表面的平靜,“郡王爺說笑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寧瀅不敢妄自決定,還請郡王爺慎言。”
說完,喚來站在不遠處的萱草蘭草,主僕三人打算離去。
王子燦見她要走,心裡一急,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瀅妹妹,我是真心愛慕你的,不管你心裡如何想的,這輩子你都只能做我的王妃。”
“王子燦,你別欺人太甚!”寧瀅粉面含怒大聲斥責,一時連敬稱也換了。
誰知,王子燦聽到面前的人兒怒斥,非但不生氣,反而心裡更開心了,他癡癡的望着她越發美麗的容顏,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撫上那潔白如玉的臉頰。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瞬間打斷了王子燦心中的旖旎,他用手捂着火辣辣的左臉,不敢置信的望着瞪圓了眼睛的少女。
“王子燦,別以爲你是郡王爺就可以胡作非爲,我陳寧瀅雖然不及你身份貴重,卻也是堂堂國公府的嫡女,由不得你這般作踐。這一巴掌是爲了剛剛你對我的無禮舉動,希望你好自爲之,如果再糾纏不清,我就算是聲名掃地也不會放過你。”
寧瀅着實被氣得狠了,連吼帶罵說完這番話,胸膛不斷起伏着,心裡的那口惡氣怎麼也壓不下去。
“姑娘。”萱草和蘭草一左一右的扶着她,均是擔憂不已。
寧瀅擺了擺手,道:“我沒事,父親快要回來了,我們去秋霜院。”
二婢點頭,三人朝着秋霜院的方向走去。這回,王子燦並沒有攔住她們,而是站在原地,望着那道纖細的背影暗自出神。
秋霜院裡,陳學楊與陳仕琰剛剛回來,就看見門口站立的身影。
“姐姐。”陳仕琰欣喜出聲。
陳仕琰今年已經十歲,三年來個子拔高了不少,已經比寧瀅高了一個頭,繼承了陳學楊和馬氏的優點,才十歲的年紀,已然長成了一個不凡的少年。
寧瀅朝着弟弟笑了笑,快步走到父親面前,“父親,你們終於回來了。”
陳學楊輕輕頷首,“這段日子辛苦你了,瀅兒,不管有什麼委屈都跟我說,父親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寧瀅生了顆七竅玲瓏心,當然明白父親嘴裡欺負她的那人是誰,心下一陣感動,“父親,沒有人敢欺負女兒,您和弟弟才從外面回來,咱們還是先進去吧。”
陳學楊點頭,跟着一雙兒女進了院內。
“姐姐,我好想你,你都不知道,驪山書院的夫子們都好嚴厲,特別是那個魏夫子,他眼一瞪我就緊張的什麼也不會說了。”
一看到姐姐,陳仕琰就忍不住撲到她懷裡訴苦,陳學楊皺着眉頭看着他的舉動,呵斥道:“琰兒,還不好好的給我坐着。”
被訓斥,陳仕琰身子一頓,不情不願的放開寧瀅的胳膊,端正的坐到另外的椅子上去。
寧瀅心裡不忍,自從母親去了護國寺以後,國公府裡又多了個千芳公主,弟弟對她和父親的依賴就越發的嚴重,特別是對她,母親走後的那一個月裡,幾乎天天都黏在她身邊。
這次,弟弟被父親送到驪山書院求學,姐弟倆第一次分開那麼長的時間,好不容易相聚,卻又礙於禮數只得保持距離。
不管兒女怎麼想,陳學楊卻不願兒子和自己一樣。當年,年少的他張揚肆意,才惹上了千芳公主的糾纏,如果他也如同時下的男子們一樣,說不定也不會落得如今這樣夫妻被迫分離的局面。
“瀅兒,那人又病了?”
等到父子三人說完話,陳學楊又問了一句。
寧瀅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的回答:“父親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把戲,這不是第一回了,可見她還是不死心。”
“別管她,自作孽不可活。”陳學楊的臉色越發的冷厲,頓了頓又說:“待會兒將那支千年人蔘送去,就說是我特意給她補身子的。”
寧瀅笑了笑,點頭應了,陳仕琰卻不明白父親的用意,不高興的說道:“父親,她害得母親去了護國寺,您爲什麼還要給她送人蔘,反正她愛裝病,就讓她裝下去好了。”
陳學楊沒有說話,寧瀅連忙捂住弟弟的嘴道:“琰兒,她是皇家公主,父親這樣子不過是爲了全了聖上的臉面,就算對她再不滿,這些話你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千萬不能說出來,不然會害了整個國公府。”
聽了姐姐的話,陳仕琰這才怏怏的閉了嘴。寧瀅習慣性的望向父親,卻看見了他眼裡透露出來的那抹失望,心裡頓時一緊。
“父親,咱們該去給祖母請安了。”她輕聲提醒。
陳學楊頷首,率先走出秋霜院,寧瀅和陳仕琰跟在他身後。
到了榮壽堂,許老夫人早就等着了,看到陳學楊和陳仕琰,不過一月未見,又忍不住老淚縱橫。
自從千芳公主下嫁國公府後,許老夫人囂張的氣焰淡了不少,之前雖然不待見馬氏這個兒媳,卻更不願意來一個身份貴重的皇家千金壓在她的頭頂,無奈千芳公主貴爲公主之身,就算婆媳之間有什麼衝突,許老夫人也只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