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緩緩在河面上駛行,沿着河流的方向一路往前,兩岸霓虹盛景,那星光燈影在粼粼波光裡緩緩碎裂開來,又慢慢拼湊成另一幅美景。
宋錦靠在欄杆上,望着眼前的美景勾脣微笑。
洛秀剛纔還陪着她,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宋錦喊了兩聲沒人應答,索性不再管他,反正這是他的船,能出什麼事?
宋錦雙手伸出欄杆外,一伸手就觸到了清涼涼的河水,水無形穿過她的手指,逆流往前而去。
宋錦撥了兩下,濺起幾絲漣漪,滑滑涼涼的感覺很舒服,宋錦“咯咯”的輕笑聲在河面上傳揚開來,格外動聽。
忽然,河面上出現一點明光,緩緩的往這個方向漂來,剛開始是一個,然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將那河面映照的如同一面明鏡,那些明光仔細看好像是一盞盞的明燈,隱約映出來蓮花的形狀,連成一條線緩緩的漂來,從遠處看極爲壯觀美麗。
很快那些明燈就漂到了眼前,宋錦伸手撈了一個,卻見那是個蓮花形狀的花燈,盛開的花瓣中間是一株燃燒的紅燭,看起來極爲漂亮。
她瞟了眼四周,還是沒有洛秀的身影,肯定是洛秀搞的鬼,不過看在這麼好看的份兒上,她就勉爲其難的接受了。
接下來讓她驚奇的一幕發生了,那些花燈竟然組合成了一個心的形狀,隨着遊輪的方向倒退而流,完全不受遊輪的水波衝擊,在河面上映出搖曳的燭影和蓮花的影子。
忽然,那心形中緩緩破水而出一個人,那張容顏似是奪盡了日月光華,俊美的有幾分虛幻,在四周花燈的映照下,如同水中的精靈。
“洛秀?”宋錦看到水中的人驚呼一聲,下一瞬那人就到了她的面前,他的身體隨着輪船行駛的方向向後倒退,卻始終和宋錦保持着相對的距離。
她俯視,他仰視。
他忽然展顏一笑,那還沾着水珠的臉頰上猶似光華盛放,璀璨明媚,他忽然擡手,“嘩啦啦”的水聲中,一束紅色玫瑰花出現在她眼前,那紅色如火如荼,象徵愛情的火熱,漂亮的不可思議。
“送你。”他笑着道。
宋錦接過花捧在手裡,聞了聞,有一股幽香瀰漫在鼻尖,她勾脣輕笑,眉目低垂,染盡了溫柔,絕美的臉蛋在濃烈如火的玫瑰映襯下,嬌豔嫵媚,婉轉風流。
她嗔了洛秀一眼:“你泡在水裡冷不冷啊,傻瓜。”
洛秀笑着搖頭,誰知那頭髮上沾染的水珠子一下子就濺在了宋錦臉上,她抹了把臉,剛準備說他幾句,手臂突然被扯住,把她整個人拉的往前傾去。
他身子探出水面,一手攬住她的纖腰,將她固定在欄杆上,然後仰着臉吻上了她的脣。
一切都那麼的猝不及防,毫無預兆,直到脣上傳來涼涼的沾染着溼意的觸覺,那脣初始是涼的,但很快就變的滾燙,如岩漿般灼燒了她的脣,她的心,她的靈魂……
撬開她的貝齒,溫柔的勾挑纏鬥,他太厲害了,宋錦幾乎被吻的背過氣去。
兩岸燈火輝映,水面花燈搖曳,夜風吹起她的髮絲,迷離了雙眼,她的心跳突然變的很快,快的似要跳出胸口,耳邊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看不見其他東西,此刻她的所有天地,只有面前這個男人。
清冷疏離的月光下,那半伏在水面上美如妖精的男子,和探下欄杆絕美溫柔的少女,接吻的畫面是那麼唯美而神聖。
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已遠去,唯那兩人所在的地方纔是所有光芒的來源,月色爲他們增度,星光爲他們添彩,將兩人籠罩在光華中,美不勝收。
宋錦手臂漸漸垂落,玫瑰花掉落在甲板上,骨碌碌滾在她腳下,和她月白的裙襬交纏,勾勒出最極致清豔的美來。
宋錦想,這個夜晚,她會永遠記得。
洛秀放開她,手指擦去她脣上的溼意,指腹緩緩摩挲着那脣色,瑩潤飽滿,殷紅欲滴。
“喜歡嗎?”
宋錦一把推開他,靠在欄杆上喘息,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別鬧了,再泡下去你非得感冒不可。”
洛秀卻驕傲的揚眉,“我身體底子好着呢,哪裡會隨便的感冒,你快說,你喜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爲了讓你印象深刻,我想了好幾天的創意呢。”
宋錦彎腰撿起玫瑰花重新捧在手裡,聞言無語的瞪了他一眼:“你的創意可真新奇,美人魚?嗯,創意果真不錯。”
洛秀飛揚的眉目輕挑,在粼粼晃動的燈火中,顯得越加如妖精般邪魅。
“我只做你一個人的美人魚。”話落又遊了一圈便猛然躥出水面,帶起的激流水串中,如一條矯健的游龍,猛然攀上欄杆,一個利落的旋身,已經輕巧的落在了甲板上。
宋錦這纔看清他穿着的是一套緊身的連體潛水服,將他那修長勁瘦的身體完全暴露出來,宋錦沒想到他看着清瘦,實則還挺有料的,胸腹上隱隱約約看着還有腹肌,但這種潛水服看着就跟沒穿衣服似的,尤其是將他的下體裹得異常凸出,宋錦僅是瞟了一眼,就趕緊移開了視線,耳根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你、你趕緊去穿衣服。”
洛秀眸底笑意璀璨,故意在她面前晃了兩圈:“咦?你臉怎麼這麼紅?”
宋錦瞪了他一眼,看他那還在滴水的頭髮,也顧不上生氣了,拉着他就往船艙內走去,洛秀輕挑眉梢,緊了緊握着她的那隻手,乖乖的跟着她的腳步。
房間內,宋錦將他按坐在牀上,到衛生間拿了毛巾和浴巾出來,把浴巾扔給他:“趕緊披上,雖然你說你身體底子好,但還有萬一呢,你要是感冒,我纔不管你呢。”
說着宋錦用毛巾包着他的頭髮,輕柔的擦着。
洛秀將浴巾披在身上,其實他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看來他今晚浪漫這一回,必須得付出代價了。
他擡眸看了眼宋錦,她正垂眸認真的給他擦着頭髮,面色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恬淡溫柔。
他忽然伸手攬住她的腰,把臉貼在她小腹上,閉上眼,脣角勾出一抹笑意,“孩子們,你們說爸爸今晚帥不帥?呵呵,你們媽媽說我感冒了不管我呢,口是心非的女人。”
宋錦身子僵了僵,擦頭髮的手也慢了下來,垂眸看着洛秀滿臉得瑟的樣子,眸底的黯然一閃而逝。
“你自己擦吧。”把毛巾扔洛秀頭上,宋錦轉身去倒弄那捧玫瑰花去了。
“女人心海底針哪。”洛秀唸叨了一句,默默的拿起毛巾自己擦起頭髮來。
洛秀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衣服進了衛生間換上,再出來還是那個風度翩翩,俊美高貴的男人。
“送我回去吧。”她道。
洛秀點點頭:“船上睡着不舒服,走吧,我送你回公寓。”
遊輪緩緩靠近岸邊,一輛黑色的轎車正等在那裡,洛秀牽着宋錦的手下船,直接上了轎車。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車子,宋錦奔波忙碌了一天,身體疲憊的很。
洛秀攬着她靠在自己身上,拍了拍她的肩膀:“靠在我肩上睡吧。”
宋錦果然就睡了過去,最後她是被洛秀抱到家裡的,雖然睡的意識模糊,但洛秀抱着她回來她還是能感覺的到的。
洛秀沒在她家裡多停留,給她蓋好被子便離開了。
關導新作一直是外界關注的焦點,首映更是成功的探路石,在電影公映的前一星期,在全國各大影院都會有一場大規模的點映,爲電影上映打好口碑基礎。
而萬耀影城的首映禮爲這部電影拉開了神秘的面紗,那天晚上回去後,粉絲在網上曬票根,聊感想,順便吹噓吹噓自家偶像實力派的演技,而記者開始爭分奪秒的寫通稿,誰先發布便能多賺取一些眼光,變着法的捧這部電影捧關雎導演,其實這也是慣例,畢竟電影的宣傳部也不是白領工資的,早就打點好了,而且這部電影的精彩程度讓這些記者吹起來一點都不心虛。
而媒體發佈的通稿中有一系列照片,並且在文中提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宋錦。
這部電影中最大的驚喜,關導隱藏的很深的法寶。
有說這個名叫宋錦的女孩是關導力捧的新人,背景很深,有說是關導的親戚,靠關係混進來的,有說這女孩驚爲天人,潛力巨大,關導眼光不錯巴拉巴拉……
但無一例外的,這些發佈的通稿中都帶上了宋錦,有的一筆帶過,有的做了個簡單的介紹,在那些發佈的照片中,有一抹身影,即使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卻擁有令人無法忽視的魅力。
照片中都是羣像,而且宋錦站在最外圍,拉遠鏡頭才能把她拍進去,要是鏡頭近一點,宋錦就入不了鏡了。
有的還配了一兩張宋錦單獨的照片,並附言關導力捧新人在電影中驚豔出演。
道上的規矩,通稿再吹也不會涉及劇透,所以宋錦在劇中飾演的角色始終沒有明說,只說是個驚喜。
只見那照片中的少女清純逼人,面容絕美而溫柔,鏡頭是有些俯視的角度,所以將她修長白皙的美腿都拍了出來,靜靜站在那裡,卻滿屏的膠原蛋白,鮮嫩可口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活脫脫一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女。
很多沒有機會到場的粉絲和媒體望風而動,看到文字中提到的宋錦時齊齊一愣,新人嗎?現在的媒體也太能吹了,隨便出個女星就是秒殺驚豔什麼的,感情現在美女都不值錢了是吧。
大家都知道關導的風格,看人從不看外表,看看他公司旗下籤約的藝人,哪個是有顏值的?就一個葉子安還算長的過去,但那小家碧玉的容貌放在娛樂圈壓根就排不上號,當然人家是靠演技吃飯的。
但在娛樂圈,有時候顏值是大於演技的,這就是老天爺賞飯吃了,比如那個容貌僅次於古秋涵的大美女傅香,被媒體吐槽爛片之王,演技爲零,就是這樣的人,卻在娛樂圈火到現在,只因爲長了張漂亮的臉蛋,又貫會做人,粉絲把她捧得高高的,即使毫無演技也在娛樂圈混的風生水起,不過伴隨着她的醜聞也是不少,黑紅黑紅嘛。
伴隨着這樣的疑問看向文章最後的照片,被狠狠打臉,這女孩,長的真是漂亮,臉蛋精緻無瑕疵,關鍵是身段氣質都無可挑剔,讓看遍了娛樂圈美女的衆網友們也是狠狠驚豔了一把。
“我艹……這女孩是誰?長的太正了?”
“樓上的沒認真看文章嗎?關雎導演力捧的新人,叫宋錦來着,名字簡單好記,確實長的非常漂亮,關鍵氣質正啊……。”
“關雎導演不是一直看人只看演技的嗎?看來要打破傳統了。”
“16樓你咋知道人家沒演技啊,關導的傳統不會打破。”
“喲,這還沒火呢就有粉絲了?你家主子給了你幾毛辛苦費啊?水軍滾粗。”
“說句實話就被打爲水軍了,我看你纔是水軍吧,看來宋錦的出現威脅到某些人了,這麼沉不住氣,呵呵……。”
各通稿和轉載的文章下都會出現類似這樣的情況,討論電影的很少,提到宋錦的卻有不少,現在的網友也是太閒了啊,圍繞着這個新人能聊的話題有很多,宋錦的名字也同一時間的上了熱搜,熱度在逐漸攀升。
點開看大部分都是花癡舔屏的,有關於宋錦本人的任何有用消息都沒有。
宋錦之前就和江寒葉打過招呼,首映禮一落幕,錦藝傳媒宣發部就運作了起來,這是個成熟且經驗豐富的團隊,在網絡裡搜尋着,不動聲色的控制着輿論方向,並且負責爲宋錦製造熱度。
背後有這樣的推手,一夜之間,宋錦火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早上起來的時候宋錦打開電腦在網上逛了一圈,如願以償的在各處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並且有了自己的貼吧和粉絲團,雖然人數很少,不過積少成多嘛,雖然這些人都是爲了她的臉而來,但沒關係,她會用實力來證明,花瓶也是可以有演技的。
不過隨後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網友討論她個人居多,討論電影的卻很少,想了想,她給江寒葉打了個電話過去,在網上爲她製造熱度的同時不要忘了電影,這纔是本源。
電影是一個契機,讓她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所有視線中的一個機會,關導給了她機會,她便不能忘本,電影大賣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宋錦看了會兒便關了電腦,網上的風起雲涌,攪起的風浪彷彿不是因爲她一般。
今天有一天假期,想起早前的計劃,她給孟祁打電話,她現在要見他。
僅是因爲她的一句話,孟祁便放下手邊所有事情趕來,他永遠都是這樣,把她的話當命令執行。
宋錦在家裡等着孟祁的時候,洛秀電話打了過來,問她吃早餐了沒有,今天有何計劃云云,宋錦告訴他有事,今天想自己呆一天,洛秀雖失落但並沒有多說什麼,要她好好吃飯,有事就找他。
宋錦聽着他的聲音蹙了蹙眉:“你感冒了?”
“沒有……。”他回答的非常快,繼而想到什麼忽然咳嗽了一聲,重重的彷彿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聽着就令人膽顫心驚,只聽他語氣虛弱道:“嗯,我生病了,病的很嚴重,我現在只想見你。”
宋錦聽他那語氣雖然有些鼻塞,卻根本沒什麼大事,頂多也就是一輕感冒罷了,他這樣做還不是爲了讓她去陪他,這男人,想法真幼稚。
“活該,誰讓你昨晚下水的。”最後語氣還是鬆軟了下來:“吃藥了沒有?”
洛秀皺眉,滿嘴嫌棄:“藥好苦的,喝不下去。”
流光站在旁邊,看着主子手邊空了的藥碗,嘴角抽了抽。
宋錦跟哄孩子似的哄着他:“良藥苦口利於病,再苦你也得喝……。”
“那你來見我好不好,我一見到你心情就好了,心情一好呢,再苦的藥都能喝下去。”洛秀開始軟磨硬泡了。
宋錦頭痛的撫了撫額,半晌道:“事情辦完了我就去看你,不過不確定,你一定要吃藥,然後多喝水,多休息,你說你不是找罪受嘛,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得了保證洛秀樂顛顛的點頭,等宋錦掛了電話,坐在陽臺上腿上蓋着毯子的洛秀,擡眸看了眼天空,長嘆了口氣。
他早上起來的時候頭暈沉沉的,沒怎麼生過病的洛秀,就這麼華麗麗的病了。
這就是耍帥的後果,他昨夜有多浪漫,今天就有多淒涼,哎……肯定是老天看他太幸福了,給他找罪受。
所以,他現在是連老天都嫉妒了嗎?
如果是這麼個理由,他覺得身體也沒那麼難受了,還能贏得宋錦的關心,說不定藉此關係能更進一步,洛秀心底自得其樂的想着。
流光端着空藥碗退下去,和迎面走來的沉香碰頭了,兩人點了點頭,便互相交錯而去。
“主子,古秋筠最近一直來公司前臺問您的消息,而且青龍幫那裡,有動靜了。”
洛秀淡淡的“嗯”了聲,“茱萸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沉香點頭:“都安排好了,萬無一失。”
洛秀勾脣輕笑,那有幾分蒼白的面容顯得邪肆而涼薄:“釣了這麼久,是時候收網了,阿古拉斯,你可千萬、不要令我失望啊。”
“古家應該隨青龍幫一起覆滅,不過這個古秋筠如果識時務的話,我可以給他個機會。”洛秀手指點着椅子扶手,眸光微眯。
“我記得古峰十年前來京都發展的時候,藉着青龍幫的勢,弄垮了一家保健品公司?”
沉陷想了想道:“沒錯,那家保健品公司是老字號了,名喚仁醫堂,聽說祖上是清朝的太醫,流傳下來的中藥秘方爲保健品的主材料,因效果好價格公道一直是口碑產品。”
並且那家公司一直在業內享有清譽,從不以盈利爲己任,打出的口號就是奉行老祖宗“醫者仁心”的口號,還曾被當選爲全國十大品牌企業,但是在那些利慾薰心的人眼中,這顯然是個極大的誘惑。
古峰一開始遊說,對方二話不說就把他趕了出來,最後古峰動用青龍幫的關係把這不識好歹的傢伙給整垮了,並接手仁醫堂,順帶的還有那家族傳承的秘方,到現在古氏主要的經營範圍就是保健品極其周邊,握着這些秘方讓他逍遙到現在。
“但是,仁醫堂有一張秘方卻是價值連城,古氏如今還是這個規模,那證明古峰根本沒意識到其中的價值,把意思透露給古秋筠,看他是真的歸順呢,還是和我曲意逢迎。”洛秀眼底的冷意一閃而逝。
李重前幾天秘密來了京都見古峰,洛秀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但他當夜卻又匆匆返回了北境,並把計劃提前,他一定是在古秋筠身上發現了什麼線索,洛秀一直都不懷疑李重的聰明,只是遇上他洛秀,註定是機關算盡,也是死路一條。
古秋筠這個人,有點小聰明,性子卻太過懦弱,註定成不了氣候,但就是這種人,可利用的地方太多了,他雖然在李重方面暴露了自己,但換個方向來說,反倒幫了他一把,李重越沉不住氣,弗萊德在阿古拉斯面前,就暴露的越多。
而至於仁醫堂那份價值千金的秘方,洛秀之所以知道,還是小時候他偶然偷聽到父親和仁醫堂當家的胡青陽說的話,當時洛氏是國內規模最大的企業,財力雄厚,父親剛上任便大刀闊斧的改革,準備拓展業務,讓洛氏更上一層樓,當時公司內部有很多人反對,認爲他太急功近利。
當時胡青陽偶然結識了父親,佩服父親的爲人,便心思一動,想要和他合作,他拿出來的便是那份被胡家視作生命的傳家秘方。
父親自然看出了其中的巨大價值,便欣然應答,兩人一次次的碰面商量合作事宜,也逐漸的成爲了好朋友,只是不等父親開始實行計劃,實現他的抱負,便在三叔策劃的一場陰謀中喪生,壯志未酬,含恨而死,而胡青陽也在其後被古氏威脅,古氏奪得仁醫堂後便將胡青陽一家趕出了京都。
想到這裡洛秀蹙眉,那秘方被胡青陽視爲命根子,他怎會輕易交給古峰,古峰應該不知道這份秘方的存在,那麼……
“派人尋找胡青陽,至於古家,呵呵,搶了別人的,就要還回來。”
說到底古家和青龍幫是沆瀣一氣,打斷骨頭連着筋,青龍幫覆滅了,古家最大的依持沒了,還不是待宰的羔羊,他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那個小時候會溫和的撫摸他頭頂,叫他漂亮男孩的叔叔,這麼些年也不知過的如何。
畢竟是父親的至交好友,洛秀也沒喪心病狂的連他都算計,不過是幫他一把自己順帶得利罷了。
洛秀嘆了口氣,也算實現父親的心願,他沒有完成的計劃,他來替他完成。
沉香正要退下去,忽然想起什麼道:“趙三那邊傳來的消息,上官卿兜不住了。”
洛秀挑了挑眉:“倒是把這號人給忘了,今天不行,我還要等小錦,你給趙三說,安排在明天。”
吃的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見見他了,只是上官卿到現在才意識到這是個圈套,以前商場精英的氣魄都餵了狗吧。
希望他明天見到自己,表情不要太驚喜。
這就是敢算計他,要付出的代價。
‘還有孟祁那邊,您一直讓我盯着他,總算是發現了蛛絲馬跡,他和……。’沉香走過去附在洛秀耳邊低語了句,洛秀敲擊扶手的手指一頓,眸底劃過一抹驚訝,遂即被一片幽沉所取代。
千變萬化最終化爲一灘寂瀾的深波,淺淺勾脣,冷笑道:“果然小看他了,難怪敢和我作對,原來是有資本,只是……。”洛秀微微眯起眸子,眸底漾開一絲漣漪,如石投水,很快就被冰冷的眸色覆蓋。
“他自身都難保,還敢來招惹我,等他什麼時候坐穩了位子,敢正大光明的露面,不用假身份遮遮掩掩的,我還會高看他一眼。”
洛秀擺擺手:“繼續觀察。”
孟祁和宋錦走的那麼近,他都懷疑上次在孟祁的別墅裡是他設下的一個局,一個離間他和小錦的局,所圖爲何?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敢覬覦他的女人,這小子早晚收拾他。
宋錦沒有等多久,孟祁就到了,大白天的他不敢翻窗,走的是正門,宋錦打開門,門外站着的少年一襲黑色休閒裝,身材修長勁瘦,一頭零散的碎髮下是一張精緻的有幾分陰柔的臉,一雙眼睛陰鷙而冷邪,也不知是不是帶了美瞳的緣故,那瞳孔看着有些渙散,將他那雙眼睛映的有幾分迷離的晦澀。
宋錦覺得他身上的氣質變了好多,以前還有點人樣,如今是越來越邪了,連宋錦都有些看不透這樣的他。
看到宋錦,他臉上還是扯出了一抹發自本心的笑,可能是他笑的太少,或者都是冷笑,所以這個有些單純的笑容顯得就有幾分僵硬,不過卻沖淡了他眉目間的陰翳,有點俊秀少年的味道了。
“進來吧。”宋錦轉身,孟祁乖乖的跟在她身後,等宋錦坐下他纔跟着坐下。
宋錦見此皺了皺眉,“在我面前你不用拘謹,以前是我對你嚴厲了些,也只是希望你能成長。”
抿了抿脣,宋錦望着他的眼睛:“我並不是真的討厭你。”
孟祁眸光動了動,望着她的目光似含着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爲一道無奈的嘆息,垂落睫毛,那顫動的蝶翼似的濃密睫毛泄露了他內心的脆弱和無依。
這個樣子的他,滿身孤冷落寞,宋錦縱是鐵石心腸也忍不住反省了一下自己,這個少年的忠心毋庸置疑,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即使曾經有錯,但在後來的一次次相助中,早已還清了。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你的警告我都聽進去了,所以,以後我不會給你的生活帶來困擾。”孟祁低聲道。
宋錦見他如此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更擔心了。
拋開這些私事不談,宋錦開始轉向正題,也是今天把他叫來的主要目的。
“你聽說過特異人嗎?”話落宋錦目光不動聲色的盯着孟祁的眼睛。
那眸光忽然晃動了一下,似是被風吹皺的春水,弧度很小,卻被宋錦眼尖的捕捉到了,心底沉了沉,看孟祁的反應,事情可能更加複雜了。
“國際上有個隱秘的生物研究機構,他們研究的主題便是這些所謂的特異人。”孟祁擡眸直視宋錦的眼睛,淡淡的說道。
“果真如此。”宋錦心沉了沉,孟祁是不會騙他的,他能如此說便是確定的事實。
孟祁見此問道:“你怎麼問起特異人了?難道那個組織的人找上了你?”孟祁目光忽然緊張的盯着宋錦,眼底掠過一抹殺氣。
宋錦擺手:“沒有,只是以後在明處一定要掩藏實力,不要把內力暴露出來,否則被這個組織的人注意到,便麻煩了。”
“這樣一個神秘而強大的組織隱在暗處,如同頭頂上懸着一把劍,我們不得不防,而且,我想要變的強大,強大到無懼那個組織的威脅,你、可以在我強大的路上扮演怎樣的角色?”靜坐的少女身上忽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髮絲無風而動,絕美的面容上佈滿強勢和決絕,雙眸幽冷的望來。
桌子上的茶杯忽然劇烈顫動起來,紗簾翻卷飛揚,空氣裡瀰漫着一股無形的強大氣息,似有摧枯拉朽排山倒海之勢,即使強如孟祁,在這樣絕對的實力面前,也唯有臣服的份。
而且那流動的氣息中,是一股熟悉的,和他體內氣息同宗同源,只是,一個是主,一個是奴。
他忽然單膝跪在地上,垂首恭敬道:“您是我的主人,用生命起誓,我將一生忠誠於您。”
本來他和宋錦的命已經連在了一起,宋錦死了,他將必死無疑,而他死了,對宋錦頂多喪失點功力,卻是不會威脅到生命。
宋錦輕輕擡手,孟祁便被一股力託着站了起來。
不用宋錦說,孟祁便將自己的勢力交代了個乾淨。
“我是十歲那年知道自己身世的,一個名叫邱伯的人找上了我,他告訴我,我不是孟家的少爺,而是他的小主子,他找了我十年,終於找到了我,這十年間他培植着母親留下來的勢力,後來便將之交給了我。”似想到某些不好的回憶,他雙拳緊握,面色更顯陰翳。
“我用五年的時間調查清楚了所有的一切,併發誓,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我計劃了很久,只是你的出現改變了我的一切。”他目光轉向宋錦,“現在我更有理由奪回本屬於我的東西,不,那也是屬於你的。”
宋錦蹙了蹙眉,這些黑道勢力雖做着見不得光的營生,令人聞之色變,但卻是順應社會發展必然的產物,存在即合理,他們隱在黑暗中,掌管着半個黑暗帝國,殺人越貨走私販毒,以金錢爲目的,卻是最純粹的爲殺而殺,和她前世所在的殺手組織卻是極爲相似。
宋錦對這個世界的黑道組織並不瞭解,聽了孟祁一番解釋,聰明的大腦很快就接受並消化了這些知識,國外暫且不提,國內統領南北第一黑幫的是洪幫,然後是被洪幫趕到北境去的青龍幫,然後就是盤踞在虹仝有百年底蘊的老牌黑幫三合會,最出名經典的幾步黑道電影都是取材自三合會,可見起影響力深遠之廣。
三合會根部在虹仝,但大陸沿海區域也是它的勢力範圍,這是真正的傳承百年的黑道家族,洪幫與之相比雖強大卻少了底蘊,但底蘊不能當飯吃,三合會如今內亂不止,外患不斷,下屬篡權,羣魔亂舞,本土幾大新型勢力也叫囂塵上,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如此,三合會仍舊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那代表着信仰,對黑暗和權勢的追捧和迷戀。
宋錦看着孟祁問道:“你本來的名字,叫什麼?”
孟祁嘴脣蠕動了下,睫毛輕顫,低低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宋錦卻能感受到他內心巨大的悲傷。
“風澧沙。”
三合會如今的會長,外界傳言的傀儡會長風澧沙,外界傳言他體弱多病,性格懦弱,難堪三合會大任,纔會讓三合會內部鬥爭不斷,逐漸消耗掉三合會的實力和底蘊,沒人想到那座美麗的象徵時尚的島城裡的最大黑幫明面上的掌權人,竟是這個在京都內素有紈絝少爺之稱的孟二少。
宋錦想,他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他的身世,他的無奈,他的痛苦,應該都可以寫一本書了。
宋錦猜的沒錯,孟祁本人也就是風澧沙他身世的傳奇性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關於他的身世,宋錦不想問太多,畢竟是他的隱私,而且可能牽涉到某些他不願想起的回憶,孟祁卻忽然看着宋錦道:“你剛纔不是還問我特異人的事嗎?其實,我母親,她便是那類人中的一個。”
宋錦驚訝的挑了挑眉,難怪他知道的那麼清楚,原來他的母親竟然是那些特異人中的一員。
“那你母親被捉了嗎?”
孟祁摘下美瞳,露出那雙幽綠深邃的碧眸,寶石一般純粹而美麗的顏色,給他俊邪的容顏更是平添了一抹冷魅。
“我的這雙綠眸,便是遺傳自我的母親。”
“她死了,死在了十五年前,我兩歲的時候,在監獄裡自殺而亡。”孟祁淡淡的說道,提到自己母親悲慘的遭遇已經平靜的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似是已經習慣了,或者、不想讓宋錦看到自己的軟弱。
“你母親、她有什麼特異功能?”這是宋錦最感興趣的地方,是真的存在這種特異人,還是隻是謠傳。
孟祁搖頭:“她出身英國貴族,一雙碧眸是血統高貴的象徵,只是她嫁給那個人後,便被家族所棄,她根本沒有特異功能,之所以被捉去,完全是被陷害的。”孟祁雙手緊握成拳,即使那些仇人這些年都死了個乾乾淨淨,他找人報仇都沒得報,但一想起自己和母親曾遭遇過的一切,就忍不住體內的暴躁和嗜血的衝動。
宋錦微微眯起眸子:“如此說來,那個機構也有可能是騙人的?”
“不、是真的存在。”孟祁定定看向她,沉聲道:“我母親是一個例外,我當初幾乎動用了手邊所有力量去調查,最終只查出來這麼個結果,我母親在監獄中究竟是不是自殺還有待商榷,那個組織太神秘,太強大,我再深入下去恐會引起察覺,轉而把矛頭對上我,母親的死一直是我心頭的謎團,我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是的,這個生物研究機構,一定要弄清楚,當有威脅存在的時候,我們要化被動爲主動,即使有一天出現最壞的情況,我們也有一擊必殺的實力。”宋錦沉聲道。
“你在三合會如今如何?”宋錦轉而問道。
孟祁勾脣冷冷一笑,“盡在掌握中,要收網,還得等一段時間。”他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將那些蛀蟲一網打盡的機會。
宋錦點頭:“三合會是一方面,我們還要另外拓展勢力,這需要強大的財力做支撐,我如今剛入娛樂圈,一切還未起步,也抽不出更多的時間,這方面需要你負責了。”
“當然,包在我身上。”
宋錦忽然想起什麼,問道:“你是不是有參與販毒?”這在法律上是重刑,量達到一定標準便是死刑,國際上對於毒品販制一直是明令禁止的,危害太大。
洛秀挑眉望來:“你怎麼知道?”
“我在你房間的密室裡見到過一個賬本,上邊明確記錄着你每次毒品交易的細節。”這小子別看着年紀輕輕的,卻已是一個老道的毒梟,有自己專門的渠道,從製作到流通販賣一手包攬,盈利客觀但卻太過危險,等於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孟祁聞言愣了愣,忽而笑道:“倒是把那個給忘了,這一個賬本就可以讓我死一百次都不爲過,我有記錄的習慣,不過看來以後還是記在腦子裡才更保險。”
“沒錯,國際紅榜通緝單上的”銀蛇“就是我,一個大名鼎鼎的毒梟。”孟祁說這話時頗有幾分驕傲。
宋錦忽然問道:“大毒梟”毒蛇“你認識嗎?”
孟祁驚訝的看了眼宋錦:“你怎麼知道”毒蛇“?當初就是他帶我入夥的。”
宋錦沒想到這世界還真小,兜兜轉轉一圈竟然都是認識的人,那個“毒蛇”便是當初在華安時綁架她當人質威脅警察的大毒梟,當時追擊他的正是齊歌,也是因此她才和齊歌相識。
想起那個人,宋錦心底泛起淡淡的酸澀,但很快就被她壓下,生活應該往前看。
“這個人和我有些淵源,原來竟和你是這樣的關係,只是,你這樣的身份在孟家,真的不怕被人發現?孟老爺子就不說了,齊歌當初追擊”毒蛇,“難道就沒發現你的身份?”
“所以我很少回孟家,也就和大哥關係親厚些,但我那個大哥實在不是個聰明人,他根本不可能發現我的身份,即使發現,離開就是了,做回我的風澧沙。”孟祁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其實內心又豈會真的這樣想,要如此,他早便離開了,孟祁的身份對他來說,更多的是一種枷鎖,一種牽絆。
用這個身份生活了十七年,他又豈能輕易的脫身。
“說到販毒,洪幫走這條線嗎?”畢竟是國內的第一黑幫,幾乎霸佔了南北全局,宋錦對這個組織還是挺感興趣的。
孟祁忽然笑了,望着宋錦的目光閃爍着一抹幽涼,翠綠的顯得有幾分滲人。
“你知道、這個洪幫的掌權人,是誰嗎?”
他那神秘的眸光和莫名的語氣,令宋錦下意識蹙眉,脫口問道:“誰?”
洛秀是個逗逼孩子,孟祁是個苦逼孩子,齊歌是個悲催孩子
附註:齊歌未下線,後續會出來,而且親們想他黑化嗎?嘎嘎嘎o(∩_∩)o
想想變壞的齊歌多帶感,嘎嘎,畢竟人生都那麼悲催了,該崛起了
作者君最近很努力更新,親們有感受到我濃濃的誠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