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因失血過多而慘白的過分,瞳孔擴散,雙目失神,已經趨於昏迷,只是硬撐着一口氣纔沒讓自己倒下去。
看着這樣的齊歌,宋錦心口微不可察的一痛,又忽而升起一股慶幸,她若是再晚一步……
“你不是在做夢,我是小錦,你現在好好睡一覺,等醒了,一切已塵埃落定。”宋錦輕柔的低聲說道。
不等齊歌反應過來,一個手刀落在他的後頸,齊歌身子一歪倒在宋錦身上,宋錦伸手扶住他,喊來鐵柱。
“先給他止血。”
鐵柱接過齊歌的身體,把他平放在地上,把隨身帶着急救的醫藥用品拿出來,快速的給齊歌止血。
身上的槍傷大大小小,綠褐色的迷彩服已經被血色染透,看起來觸目驚心,傷的最嚴重的是在左胸上,一顆子彈貫胸而入,應該沒有傷及心臟,否則意志再堅定的人也堅持不到現在,不過卻是傷到了血管,那血源源不斷的流出來,齊歌的臉色在黑夜中白的反光。
孟祁蹲在齊歌身邊,眼底暗含譏誚打量着昏迷的齊歌,掩飾不了嘴角的笑意,他就是幸災樂禍怎麼了?他恨不得齊歌現在就去死。
不過他不敢讓宋錦看到自己現在的神情,否則宋錦鐵定一腳踹他身上。
鐵柱兩手並用給齊歌胸口止血,眼角瞥見蹲在一邊悠閒的孟祁,把一卷紗布扔他懷裡,焦急道:“二少,我塗過消毒水的地方你幫忙給包上吧,首長身上的傷口太多了,我兩隻手忙不過來……。”要是以前他是鐵定不敢麻煩孟祁的,但現在事關首長的生死,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孟祁挑了挑眉,也沒拒絕,因爲宋錦就在他背後看着呢。
這是個表現的好機會。
孟祁湊過去給齊歌的大腿包紮,手指若有似無的掠過大腿根部的時候,藉着夜色的掩映在那玩意兒上狠狠掐了一把。
我丫讓你跟我搶女神,小爺我讓你硬不起來……
昏迷的齊歌猛然蹙眉,一聲痛呼從嘴裡溢出,面色無比痛苦,鐵柱還以爲是自己手重了,面色慌措。
孟祁暗暗得意,他從沒想過一向沉穩冷酷的齊歌也有令人搓扁捏圓的時候,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你玩夠了沒有?”宋錦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嚇得孟祁手一抖,差點把那玩意兒給折了。
孟祁呵呵乾笑了一聲,一扭頭便看到微弱的月色下少女冷的駭人的臉色,吐了吐舌頭,“我就是跟他開玩笑呢,沒想到他那玩意兒挺大,女神你以後性福了呵呵……。”
下一瞬他整個人被一股勁霸的風力掀飛出去,撞上一棵樹又滑下來,耳邊是宋錦冰冷如霜的嗓音,字字句句鐘鼓般敲在心上:“在我面前別耍心眼兒,齊歌若是被你傷了一根毫毛,你身上會出現百倍傷口,”眼神落在孟祁襠部,面無表情:“你想當太監?”
下一瞬孟祁嚇得汗毛直立,雙手趕忙捂住襠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女神我……我錯了,求求你不要讓我當太監啊……。”
心底把齊歌咒的狗血噴頭,都怨你丫的……
宋錦冷哼了一聲,別以爲她沒看見,這孟祁神經雖然失常,但精明不輸往日,齊歌現在重傷昏迷,孟祁還不得找回場子。
這小子非得警告一番才老實的下來,下次如若再犯,她不介意好好教訓他一頓。
鐵柱這才意識到孟祁對自家首長幹了什麼,恨恨瞪了他一眼,立刻護好齊歌,不給小人趁人之危的機會。
說話的功夫三個匪徒已經追了上來,也許是察覺到了前方不同尋常的氣息,三人同時停下腳步,交換了個眼色,三人中最高的男人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幾步,突然什麼東西迎面飛來男人驚愣之下飛快後退,那東西直棱棱插入他剛纔所站的地方。
殘冷的月光映照下,三人看的分明,那是一把軍用刺刀,綠色刀柄露在土面上,反射着月光,格外刺眼。
三人心頭同時一震,那人身受重傷,失血過多,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怎麼可能還有力氣擲出刺刀,看那入地的力道和準頭,非常人所能及。
但無論怎樣,幾人都打定主意絕不會放過此人,手握機槍,朝刺刀飛來的方向一陣掃射,所過之處塵土飛揚,枝葉摧殘,一片蕭殺之態。
一輪掃射過後,三人對視一眼,同時小心翼翼的邁步。
就在此時,變故陡生!
一道月白身影從繁密枝葉間飛躍而出,如仙子降臨,卻滿身凜冽殺氣,讓這密不透風的森林登時成了修羅場。
三人根本來不及舉槍便被那人一腳踢上咽喉,那人衣帶輕緩飛掠而過,三人卻同時往後跌出,撞上大樹摔在地上。
那人緩緩降落,裙裾飛緩,在這森冷的密林裡如月下仙子飛臨,柔美清冷卻又如鬼魅般詭異妖異。
三人驚駭的瞪大眼睛看着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神秘女子,其中一個男人手指悄悄移向掉在一邊的機槍,就快夠到了,這時那女子突然出手,怪異的一幕發生了。
掉落腳邊的三把機槍就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制着,瞬間飛到女子腳邊。
這這這……
三人驚訝之下更深的是懼怕,這女人難道是鬼……這念頭一起,三人同時打了個激靈,看向女子的眼神已充滿驚懼。
卻見那女子彎腰撿起其中一把槍,看了眼便提着槍朝三人走來,輕緩的腳步卻如擂鼓敲打在三人心頭,幾步的距離卻彷彿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女子在幾人面前一步之遙站定,突然朝三人舉槍,淡淡道:“這高科技玩意兒我還是第一次玩,總要拿幾個人練練手。”
說的那般漫不經心,彷彿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幾人還來不及反應,女人纖長的玉指已經扣動了扳機,槍口面對三人胸口,子彈連發……
女人從始至終神色輕淡,嘴角一絲笑容若隱若現。
孟祁神色踹踹不安的走過來,鄙夷的看了眼三人馬蜂窩般的死狀,便撇頭朝宋錦道:“這機槍可不能隨便用,不小心就會弄傷自己,我來教你吧……。”
宋錦將槍扔回孟祁懷裡,轉身朝齊歌走去,淡淡道:“以後再說吧。”
孟祁有些羞赫的摸了摸鼻子,看來女神還在生他的氣,原來女神也是很小氣的,生怕他真把齊歌那玩意兒弄壞了,以後沒有性福可言了,哼,孟祁朝宋錦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小氣鬼!
我也可以的,而且比齊歌更強!
這話孟祁只敢自己在心底偷偷說。
鐵柱將齊歌身上的傷勢處理的七七八八,止住了血流,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將他送往醫院將身上的子彈取出來,時間稍長就有性命之危。
鐵柱剛準備將齊歌背起來,突然叫道:“首長不能動,一動傷口就裂,血流不止。”
面色焦急的看向宋錦:“嫂子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齊歌這樣子也不能坐直升機,否則高壓下傷口撕裂,後果會更加嚴重。
來之前宋錦就已經調查清楚,離這裡最近的南靈鎮上有家醫院,雖然比不上京都的大醫院,但未雨綢繆的宋錦讓孟祁找來了有經驗的外科醫生以及一些常用藥,那些人現在就在南靈鎮的唯一一家醫院裡待命,只等受傷的齊歌。
“不用管,你只管揹他,現在先離開這裡,去南靈鎮上的醫院。”宋錦吩咐鐵柱,鐵柱不疑有他,背上齊歌便健步如飛尋出口而去。
一路上又遇見幾撥出沒的匪徒,全被宋錦出手解決,她現在只憂心齊歌的傷勢,這些作亂的人,她還沒放在眼裡。
兩小時後幾人終於出了原始森林,章起之開着一輛麪包車正等在這裡,看到出來的幾人吹響暗哨,孟祁帶着宋錦幾人走向草叢掩映後的麪包車。
幾人坐麪包車一路往南靈鎮而去,山路崎嶇不平,一路搖搖晃晃齊歌傷口血流更是嚴重,有多少血這麼下去都得流乾流盡,鐵柱察覺到齊歌臉色不對勁,嘴脣烏紫,肌膚冰涼,一手探在齊歌鼻息下,突然顫聲道:“首長沒呼吸了。”
宋錦蹙了蹙眉,將鐵柱和孟祁趕到前頭去,簾子一拉徹底隔絕了孟祁探尋的視線。
她將齊歌扶穩坐好,脫下他的上衣,露出男人蜜色健康的肌膚,只是上邊此時佈滿傷口和鮮血,配上男人蒼白的面色更顯觸目驚心。
宋錦沒心情欣賞男人的身材,一手運內力到掌心,緩緩遊走於他周身各處大穴。
用內力續命,不是小說電視裡的虛構,而是真實存在的,這樣雖然會讓對方暫時獲得生機,而對於施救的人來說卻是個險招,首先不說損了自身功力,身體還會陷入短暫虛弱,尤其是她現在正在修煉的關鍵階段,一個不慎就會前功盡棄還會傷到孩子。
宋錦一向是個理智的人,對己無益的事她從不會做,而現在、宋錦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面前的男人,他絕對不能死,即使功力散盡,即使孩子……
宋錦搖搖頭,將腦海裡的胡思亂想驅散,她絕不會讓孩子有事。
一路搖搖晃晃,齊歌身子總是往宋錦這邊倒,宋錦用手臂撐着他的身子盡力不把他往自己這邊倒,慢慢的,宋錦額頭沁出冷汗,在臉頰上搖搖欲墜。
宋錦咬了咬牙,雙手猛一用力,只見雙眼緊閉的男人睫毛緩緩顫了顫,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縫,乾涸的脣含糊不清的吐出幾個字:“小……小錦,是你嗎?”
宋錦勉強扯嘴一笑:“是我。”
男人蒼白的笑了笑,“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你當然不是做夢。”宋錦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沒什麼威懾力,反而充滿風情,齊歌喉嚨一緊,鬼使神差的朝她的嘴脣吻去。
冰涼的觸感令宋錦身子一僵,卻沒抗拒,兩手從他身上緩緩滑落,心底鬆了口氣。
總算脫離危險,也不枉她一番辛苦。
車子猛然一個顛簸,本來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卻在車子的搖晃下加深,對方的舌頭撬開她的口齒長驅直入,脣舌交纏,不激烈,卻充滿細水長流的脈脈溫情。
他的神情溫柔而鄭重,雙手攬着她的腰,染滿紅血絲的雙眸裡卻充滿着失而復得的欣喜和激動。
宋錦無聲迴應着他,脣舌碾轉,曖昧而旖旎。
“對不起……。”他喃喃着,在這個吻中昏迷過去,歪倒在宋錦身上。
宋錦看着懷中昏迷過去的男人,纖長白皙的手指細細拂過他的眉目,一聲長嘆悠悠轉轉。
“是我對不起你纔對。”
宋錦疲憊的閉上眼睛,和齊歌相偎而眠。
等麪包車停下來,宋錦已經睜開了雙眼,孟祁在門外低聲道:“錦兒?”
孟祁心底有些打鼓,他喊得這麼親密宋錦會不會一腳把他踹飛出去?他心底七上八下的同時車裡傳出宋錦清冷的嗓音:“開門。”
孟祁心底一喜,看來宋錦並不介意他叫的這麼親暱,手腳麻利的拉開車門,吩咐早等在這裡的醫生護士上前把齊歌擡上急救牀。
醫生快速給齊歌檢查身體,開始做急救措施,護士推着急救牀往有些簡陋的鎮醫院大樓跑去,宋錦跟在後邊快步離去。
“病人嚴重失血,需要立即輸血,你們誰是O型血?”
宋錦看了眼孟祁,孟祁舉手弱弱道:“我。”
護士揮手道:“走,跟我去抽血。”
手術室外,宋錦坐在椅子上休息,時不時看一眼手術室上的紅燈。
孟祁抽完血回來看着宋錦蒼白的臉色,心疼的說道:“這裡有我守着就行了,你去休息一下,否則不等齊歌好你自己先倒下了。”
宋錦搖頭:“我沒事。”
孟祁知道他勸不動宋錦,無奈下一屁股坐在宋錦身邊陪她等。
而鐵柱,在到醫院的時候宋錦已經讓他去和救援部隊匯合,一舉搗毀匪徒頭目的老窩,勢必給齊歌和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
兩小時後,手術室的門打開,從京都來的男醫生摘下口罩笑容和善的對宋錦和孟祁道:“子彈已經全部取出,身上的傷口也都已包紮妥帖,實在難以想象,他傷的那麼嚴重竟然還能堅持下來,意志力非常人可比。”
孟祁撇了撇嘴,沒他的血齊歌能活下來嘛。
醫生又接着說道:“他失血過多最遲兩天後醒來,切忌不可食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能下地移動,等身體漸漸復原後可慢慢下地,但不可操之過急,以防留下後遺症。”
宋錦一一點頭記下,等醫生離去後,兩個護士推着昏迷的齊歌走了出來,齊歌整個人被包成了木乃伊,看的孟祁笑個不停。
宋錦一個警告的眼神瞪過去,孟祁立馬笑不出來了。
齊歌被安排在一個單人病房,條件非常簡陋,窗戶上還破了個洞,牆壁剝落,露出久遠的灰磚,但卻十分乾淨。
宋錦讓孟祁安排人守在四周,防止匪徒發現齊歌的蹤跡繼而尋到這裡破釜沉舟。
此時已是半夜兩點,宋錦看了眼歪在一邊打瞌睡的孟祁,孟祁猛然驚醒,揉着眼睛看向宋錦,打着哈欠說道:“今天還要那個嗎?”
這話聽着非常曖昧,令人想入非非。
宋錦面無表情的往衛生間走去,孟祁乖乖的跟在後頭,面色興奮又有些糾結,揉雜在一起令孟祁看起來臉色抽搐。
孟祁剛踏進衛生間,門突然合上,一塊破布塞他嘴裡,雙手又被宋錦用麻繩捆起來,他委屈的看着宋錦,無聲示意他最近很聽話,爲什麼還要把他捆起來。
宋錦已經麻利把他的衣服扒了,低聲道:“這次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疼,你會把齊歌驚醒,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孟祁眨了眨眼,哀怨的小眼神控訴,他齊歌是寶,我就是草,這差別對待,心好痛……
不過女神扒他衣服的樣子,真的好美,他整個人都盪漾了起來,彷彿在浮雲上飄着。
下一瞬宋錦就給他潑了一頭冷水。
“老實點,否則我不介意給你切了。”
孟祁雙腿猛然夾緊,後背冷汗直冒……
半刻鐘後,宋錦神清氣爽的從衛生間走出來,之前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臉色紅潤,雙眸明亮,整個人精神的不像話。
衛生間裡,某個人爛泥般灘在地上,額頭冷汗滾滾而落,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只着花褲衩的他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渾身都是汗珠,他咬牙從地上坐起來,把衣服撿起來一件件穿好。
從衛生間裡腳步虛浮的走出來,宋錦已經躺在剩下的一張乾淨的病牀上睡覺,孟祁滾到宋錦牀底下,暗惱自己受虐狂,宋錦已經不拘着他了,他可以想睡哪兒睡哪兒,但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不在宋錦牀底下睡覺他根本睡不着。
這什麼破比喻……
孟祁嘟嘟囔囔着沒一會兒就進了夢鄉。
宋錦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微笑。
第二天一早,章起之就將幾人所需的生活必需品送來了,這還是章起之在附近的小城裡採購的,東西比不上京都的,但也能湊合着用了。
宋錦讓孟祁把她帶來的小包拿過來,裡邊是她臨時帶的幾件衣服和生活用品,她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提前準備好了。
洗漱過後,吃了頓簡單的早餐,宋錦用水給齊歌潤了潤脣,又給他颳了刮鬍子,在孟祁羨慕的目光下給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捯飭一番倒也看起來有那麼一絲人樣了。
孟祁看着宋錦忙碌的模樣漸漸失了神。
醫生例行檢查過後便離開了,宋錦坐在牀頭守着齊歌醒來,孟祁無聊的目光四處亂轉,真是一分都閒不住。
“你想玩就出去玩吧。”得了宋錦吩咐孟祁歡呼一聲便衝出了房間,彷彿得到解放的小鳥。
宋錦搖頭失笑,真是孩子氣。
她雙手托腮,目不轉睛的看着昏迷的齊歌,喃喃道:“快點醒過來吧……。”
……
南靈鎮是個具有民族風情的小鎮,因爲處在邊境又緊挨大山,信息交通不發達令這個小鎮看起來還像是處在六七十年代的樣子,破舊又落後。
孟祁在鎮上轉了一圈就覺得無聊,還不如在宋錦身邊呆着呢,光看着女神他就覺得養眼。
正要返身離開,他突然被一個揹着竹簍的黝黑男子撞了一下,孟祁有些不悅的看去,男人已經快步離開了,穿着一身用各色花布拼接的短裝,看起來不倫不類卻充滿民族特色。
好吧,要友愛各族同胞,孟祁給自己說道,剛準備轉身離去他突然反應過來,伸手一抹褲兜,臉色瞬間黑沉。
丫的,他堂堂二少竟然被人偷了,真是整日獵鷹反被鷹啄了眼。
孟祁猛然回身,朝那倉惶離去的男子大吼道:“敢偷本少的東西,你丫膽大包天。”
正要去追,旁邊的小店裡躥出一道白影,三下五除二利落的把小偷制服,一手提着他的衣領朝孟祁走來。
那是一個非常俊美的年輕男子,膚白如瓷,卻絲毫不嫌女氣,矜貴優雅充滿紳士風度,笑容溫善雖有疏離卻並不令人反感,一身休閒白衣長褲在這雜亂灰暗的小鎮背景下不染塵埃,彷彿誤入此地的仙謫,這樣的感覺讓他想起宋錦。
男人很輕鬆的提着一個高大的男子走來,扔到孟祁腳下笑道:“此地民風凋敝,人員混雜,這樣的事時有發生,這次也是我恰好碰到,對這種小偷小摸之人絕不能輕饒,否則不知有多少人要受害。”
孟祁仔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笑容和善,雙眸溫朗含笑,如春風般令人心生舒服,就連孟祁如此挑剔的人也對這男人心生好感。
眯眸警戒道:“你看起來也不像這個鎮上土生土長的人?”
男人眼眸乾淨如天空的浮雲,不含絲毫雜質,孟祁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大驚小怪了。
“我是來這裡找一個人。”
孟祁下意識問道:“人找到了嗎?”
男人眼底隱有流光劃過,嘴角的笑容便更加溫和“找到了。”
幾句話的功夫孟祁便對這人打消了疑慮,還沒人能在他面前演戲,也許真的是個心思簡單幹淨純澈的人呢?
孟祁目光落在腳邊害怕的男人身上,一把奪過錢包,和這樣的人計較也沒什麼意思,踢了幾腳解恨便把男人趕走了。
白衣男人轉身便走,孟祁叫住他:“我還沒謝謝你呢。”
男人想了想便笑道:“我正好沒吃早飯,你如果真想感謝我的話就請我吃一頓早餐吧。”
孟祁欣然應允:“你這個要求太簡單了,這個鎮上條件簡陋,等回京都我請你去金爵去大餐。”
金爵是京都一等一的豪華餐廳,非有身份的人不能進。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你是京都人嗎?好巧,我也是。”
孟祁笑了笑:“真的好巧,你叫什麼名字?搞不好咱還認識呢。”這男人看滿身的氣派就不是出身尋常人家,但幾個豪門世家裡的公子他都認識,確定沒見過這個男人。
男人嘴角笑意加深,眼珠明亮如星,“我叫洛秀。”
洛秀?孟祁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但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遂即搖搖頭也不去想了,走過去攬上洛秀的肩膀,豪爽道:“相逢即是有緣,走,我請你吃飯去,雖然比不上京都的,但你可別嫌棄。”
洛秀目光掠過孟祁落在肩膀上的那隻手,眼底劃過一絲冰冷,又不動聲色的隱下,微笑道:“我不是那麼講究的人。”
他最是厭惡陌生人的觸碰,但……他忍了!
孟祁覺得這人真是好說話,性子好,又很有見識,一頓飯下來兩人頗有些一見如故的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進了不少。
孟祁被困了這麼長時間,性格拘謹了不少,但他骨子裡還是那個冷戾乖張的孟二少,平時就喜結交朋友,這男人談吐見識都不凡,值得一交。
小鎮一角,鼻青臉腫的黝黑男人看着面前英俊冷沉的男人,有些焦急的用手比劃着,嘴裡不時說出一些嘰裡咕嚕讓人聽不懂的方言。
沉香冷冷道:“跟我討價還價?你有幾個膽子?”
把一沓錢扔對方臉上,不屑道:“愛要不要。”扭頭離開。
黝黑男人彎腰把錢一張張撿起來,吹走上邊的塵土,小心翼翼的收好,撇了撇嘴。
說好了只是偷錢包,沒想到對方下手這麼狠,把他的牙齒都打落了幾顆,他多討要點辛苦費和醫藥費不過份吧。
有錢人都這麼摳!
兩人談着談着話題就談到了女人上,孟祁苦澀一笑:“其實我有喜歡的人,可是她滿心滿眼只有別的男人,你知道嗎,每當看到她爲那個男人擔心焦慮,我的心就抓肝撓肺的難受啊。”這些話他從未對別人說過,但面前這個男人不知爲何,那溫柔和善的神色讓他安心,想一吐爲快。
只想着自己心事的孟祁沒發現對面男人逐漸握緊的雙拳,手背上青筋暴露。
孟祁口中的“她”是誰?“那個男人”是誰?他比誰都清楚。
眼底的戾氣憤怒被深深壓下,洛秀笑的不動聲色:“是嗎?那個男人一定很愛她,不過愛情嘛,誰又能說的準,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只要你是真心愛她,能給她帶來幸福,即使是搶又如何?”男人說這話時眼珠亮的嚇人。
孟祁剛想說這話說到他心裡去了,繼而嘆了口氣,“這對別的女人有用,可對她,沒用啊……。”
他又不是傻子,他喜歡宋錦當然會搶,可宋錦那人……
孟祁打了個哆嗦,不敢再想了。
孟祁看向洛秀,這男人長的這麼天怒人怨,肯定很多人追吧,一定不缺女人,:“你呢?”
洛秀垂眸笑了笑,纖長濃密的睫毛顫啊顫:“我重病纏身時她對我不離不棄,後來她就懷了我的孩子,可是等我病好時卻失憶了,還想對她不利,她傷心的離開了我,現在我全部都想起來了,所以我來找她和孩子回家,我想親口對她說聲對不起。”
孟祁咂了咂嘴巴,這曲折迂迴的,比電視劇都精彩。
洛秀突然擡眸,眼珠亮的逼人:“她懷着我的孩子,今生今世,她只能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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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的夠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