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柳皇后的話語,李秋萱眼睛泄露了笑意,她整治不了李瑾萱,難道還找不了別人來整治。川西晉說的沒有錯,她昨天的做法真是蠢得很。想到南離塵,李秋萱的眼神不禁有些迷醉,她喜歡男離塵很久了,可恨命運捉弄人,要是沒有李瑾萱的回來,如今她怎麼會成爲青丘國的萱妃?想到這些,李秋萱心中滿是痛恨,只恨不得馬上將李瑾萱這個人碎屍萬段,但是現在她得忍下去,川西晉那個人太可怕了,她不敢違揹他的命令。
“皇后娘娘真是說笑,這兒大了可不由娘,說不定您最後還是會和李小姐成一家人,本宮可是聽說了,這太后娘娘都已經認同了李小姐,看來大公主和七殿下是真的沒有緣分,王上昨日還很遺憾呢,本來他是很想促成這樁親事的。”
李秋萱水盈盈的眸子滿是遺憾,彷彿真的很可惜這樁親事沒有成功。只有李秋萱心裡清楚,她恨不得南離塵身邊任何女人都沒有,只有她一個人就行。但是川西晉說過,一定要想辦法促成雙方的和親,她只得硬着頭皮想辦法促成兩國的和親,畢竟連王上都贊成,她又有什麼資格反對?
柳皇后心中本來還只是有小小的怒氣,並不想跟李瑾萱一般見識,畢竟對於她來說,捏死李瑾萱跟一隻螞蟻一樣容易,這種人她都懶得理會,她氣憤的只是南離塵這個兒子永遠都不服從她的管教,凡是跟郭氏沾邊的人和事物,都讓她覺得噁心,南離塵這個兒子也不外。但是隨着李秋萱的幾句話,柳皇后心中倒是對李瑾萱越來越不滿,要不是有李秋萱,南離塵很有可能娶青丘國的大公主,到那時候一個娶了敵國公主的皇子,還有什麼資格競爭太子之位呢?
一想到這種可能的結果,柳皇后覺得她的心彷彿在絞痛,真是白白錯失了一個打壓老七的機會。這樣的想法讓柳皇后對李秋萱越來越不爽,那眼神也不再是輕視,而是毀滅!
齊貴妃看懂了柳皇后的暗示,看着李瑾萱仍然保持笑意的面容,心中倒是有些詫異,這個女子倒是與想象中頗有差距。
“李小姐長得如花似玉的,看着真讓人賞心悅目,看過來讓本宮好好瞧瞧!”
看着齊貴妃慈眉善目的樣子,李秋萱心中不由得嗤笑,這個齊貴妃真是數十年一日地喜歡裝好人,偏偏她和柳皇后還玩不膩,兩個人不知道用這種方法坑了多少人。
不過既然她們想玩她,李瑾萱也不介意陪她們玩玩。齊貴妃笑臉盈盈地拉着她的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然後對着旁邊的柳皇后說道:“皇后娘娘,這孩子長得真是俊,脾氣看着也很好,聽說太后娘娘都誇讚她,看來是個好孩子。你剛剛可是把她嚇着了,現在都不敢看您了,今天拖萱妃的福,倒是見了真人,倒是討人喜歡得很。”
柳皇后倒是保持着姿態,對齊貴妃的話語完全不理會,這樣的反應倒是讓齊貴妃尷尬一笑,然後對着李秋萱歉意地笑了笑。
討人喜歡?這個齊貴妃真是一如既往地當別人是傻子,李秋萱那明裡暗裡地擠兌,柳皇后那直接地蔑視侮辱,原來是討人喜歡的反應?這可真是好笑得很,不過李瑾萱面上一片乖巧,甚至還感激地看了一眼齊貴妃:“多謝貴妃娘娘誇讚!”
齊貴妃滿意地點點頭,很是自來熟,對着李瑾萱噓寒問暖,就像自家長輩一眼關心,讓人心中都溫暖了。要不是早就清楚了齊貴妃是個笑面虎,李瑾萱恐怕真會上當,以爲這個人對她心存善意。最直接的事實就是,齊貴妃越是對一個人笑得溫和,那這個人就死得越快。如今齊貴妃這樣對她,看來李秋萱剛剛的話語起了作用,柳皇后不想留她性命了!
李秋萱在一旁看着對齊貴妃露出感激笑容的李瑾萱,心中不由得得意起來,齊貴妃是個什麼人,她還在候府的時候就聽說過了,如今她等着李瑾萱被齊貴妃整治得灰頭土臉的時刻。
似乎感覺自己已經成功迷惑到了李秋萱,齊貴妃突然驟起眉頭,神色頗有些不虞:“皇上讓你進宮來陪伴萱妃,本是你天大的福分,你爲何穿得這樣素淨?”
一聽到齊貴妃話鋒一轉,李瑾萱就知道這個齊貴妃露出真面目了,只是這招式實在是太陰損了,竟然從這方面入手。想到母親被姨娘害死的事情,李瑾萱只覺得心上那塊肉都在撕扯着,讓她痛不欲生。
看着臉色蒼白地李瑾萱,李秋萱心中得意地笑了起來,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瑾萱,玫紅色的脣瓣彷彿浸滿了罌粟花的毒汁:“莫非清國候府有了喪事,這才讓李小姐穿得像是守喪似的?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本宮當初就不應該任性地讓李小姐進宮了,畢竟守孝是件大事!”
“清國候府好得很,哪裡有什麼喪事?萱妃你還是太善良了,本宮看李小姐根本是不滿清國候府,特意穿着這麼喪氣咒自己的親人呢。畢竟讓清國候府讓她在外面流落了十幾年,做這種詛咒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柳皇后笑眯眯地接了說完了這句話,她想要弄死的人,從來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李瑾萱將視線慢慢移到李秋萱那裡,果然看到對方那毒蛇一般的視線。齊貴妃那話語本來好圓得很,但經李秋萱和柳皇后這麼一繞,瞬間變誅心得很,兩個人簡直就像是事先商量好了的,話語陷阱一個接着一個,似乎她真的變成了萬惡不赦的傢伙,不尊孝道,詛咒親人。這樣的罪名一旦傳出去,只怕她馬上就要面臨死亡。
齊貴妃臉上的表情一片哀傷,像是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這樣一種人:“李瑾萱!你竟然如此大膽!本宮剛剛還以爲你才從鄉野中回來不懂規矩,倒是完全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人,聽說清國候和老太君都很疼愛你,你穿着這樣的衣服詛咒他們,你的良心去哪裡了,對得起他們對你的疼愛嗎?”
看着齊貴妃那義正言辭的樣子,再看看柳皇后和李秋萱那掩藏不了的殺意。李瑾萱閉了閉眼,她無意招惹別人,但人活着就是如此艱難,你是可以做到不去招惹別人,但別人何曾放過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處處忍讓?
“一直聽說皇后娘娘受寵,貴妃娘娘賢良淑德,今天臣女真是長了一番見識,這傳言還真是沒有半分誤差!”
這一番迴應似乎完全沒有回答剛剛的問題,但是卻真真正正地惹得齊貴妃臉色變了:“死到臨頭了還想轉移話題,皇后娘娘,這個丫頭實在是欠教訓,您可千萬不能放過她?”
齊貴妃在柳皇后身邊裝了這麼多年,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毀掉她和柳皇后之間的信任關係。剛剛李秋萱竟然說她在外面的名聲賢良淑德,皇后的名聲是受寵,一個貴妃不過就是一個妾而已,有什麼資格被稱讚成賢良淑德,這可是皇后娘娘應該得到的稱讚!
這幾年齊貴妃的兒子二皇子南成景在朝堂上吏部任職,賢王的美名在天下廣爲流傳,皇后因爲這件事情早就對她有些不滿了,如今要是再有人火上澆油,她還怎麼繼續利用柳皇后?
她在柳皇后身邊忍氣吞聲,做牛做馬多年,爲的不過是將自己的兒子扶持上那個位置,在目的達到之前,任何人攔她的路,那一定是死路一條。一想到這些厲害關係,齊貴妃不由得恨恨地瞪了一眼李瑾萱,剛剛真應該直接將這個賤人拖下去,
柳皇后的臉色細微地變化了一下,她皇后的位置雖然坐得非常穩,但是大兒子的太子之位一天不立,她就一天都睡不了安穩覺。皇上寵了她這麼多年,但在太子的位置上,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心意。一想到以後有可能立老七爲太子,柳皇后就覺得她的心絞痛得厲害。而異軍突起地二皇子南成景就更讓柳皇后不滿了,能當上太子之位的只能是她的兒子,齊貴妃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她的一條狗而已,如今想自立門戶了,也得看她答不答應!
“貴妃,二皇子最近勤奮得很,皇上可是當着本宮誇了好幾次,二皇子妃也已經過世幾年了,本宮可得替他好好選個新王妃,家室可以不重要,本宮一定會選一個讓二皇子滿意的。”
齊貴妃知道她和皇后走進了李瑾萱挑撥離間的詭計,可是如今她也得硬着頭皮解釋下去,要是和皇后的關係破滅了,真讓皇后隨便賜一個家室一般的王妃,以後還怎麼繼續大業?
“皇后娘娘您說笑了,倩兒那麼可愛,成景可是早就準備好了娶柳小姐,你今天這樣說,倩兒不得誤會了我家成景,這可使不得?”倩兒是柳皇后的侄女,之前皇后娘娘要二皇子南成景娶這個柳倩兒的時候,南成景總是推脫,如今被逼到了絕境,爲了不讓皇后娘娘繼續信任她,齊貴妃忍下心中萬般的不願意,只得先答應下這件事情了。
果然,柳皇后滿意地笑了笑,她就知道齊貴妃這種狗只能一輩子被她玩弄在手掌心中。李瑾萱的挑撥她看得懂,柳皇后只是順水推舟地嚇唬一下齊貴妃,當然她最近也確實對貴妃母子倆很不滿意,敲打敲打正合適。
早就知道除去李瑾萱不容易,看着形勢已經完全轉變成爲了皇后與貴妃之間的鬥法,李秋萱心中頗爲不忿。不行,今天這個羞辱李瑾萱的機會她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本宮就在此恭賀二殿下和柳小姐的親事了,也不知道臨走之前這場喜事能不能見證一下,要說李小姐這身孝衣倒真是沾了一身喜氣,本宮只希望那些卑劣的詛咒能夠被這福氣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