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柔柔的看向皇后,臉上的笑容都恭敬了三分。沒有辦法,皇后那是一國之母,自己一個小小的縣主,最起碼現在還不能同她叫板:“娘娘如此掛懷瑾萱,着實讓瑾萱感激不盡,但家中父母尚在,瑾萱的婚事,想來會有父親操辦,便在此謝過皇后娘娘大恩了。”
皇后被瑾萱的話梗了一下,心中想着,誰對你有什麼大恩了,要是本宮來指婚,直接給你指個傻子夫君,讓你繼你那三姐之後,成爲整個京城的笑柄。
不過縱然心中再氣,還是要順着瑾萱的話說下去:“瑾萱不必同本宮如此客氣,沒聽淑妃姐姐都說,把你當親閨女了麼。”
皇后一笑,周身威嚴氣勢盡顯,其他位分低的妃子們也紛紛應和,說那淑妃的親閨女,自然就是她們的親閨女。
瑾萱看着其中幾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美人,想着這便宜閨女得的還真是輕巧,幾句話就把自己給降了一輩。
不過瑾萱表面上還是笑的乖巧,鵝黃色的衣衫柔柔貼貼的掛在身上,一頭秀美的黑髮披散在背後,像是一匹璀璨柔順的錦緞。眉梢之間帶着貴氣和少女的溫婉,嫣紅的嘴脣開開闔闔:“瑾萱多謝衆位娘娘擡愛。想來皇后娘娘對瑾萱的親事也是極其上心的,日後待瑾萱尋覓了好人家,還請皇后娘娘金口美言幾句。”
皇后聽到這話,心中更是帶了火氣。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幾句話輕飄飄的將自己要指婚的話給帶了過去,現在竟然拿這件事做文章。
若是以後尋覓了好人家,便要求一份自己的懿旨?京城有幾個貴女出嫁的時候,能得到自己的懿旨的?這放在夫家,可算是尚方寶劍了!瑾萱放肆!真是放肆!
不過皇后能說什麼,她剛剛就是被瑾萱給繞了進去,現在她的眼神晦澀不明,只能笑笑道:“這也是你該得的,不必道謝。日後若是得空,多來宮中坐坐,倩王妃也是,出嫁後便沒怎麼來看過本宮了,着實讓本宮傷心呢。”
柳倩兒現在着實是要脫離皇后的陣營,不過現在端王的意思,是要她穩住皇后。而不管自己最終站在誰那邊,和瑾萱都不會是朋友。
李雨萱覺得是自己搶了她的夫君,自己又何嘗不是這麼想?候府的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於是柳倩兒順着皇后的話道:“是端王殿下他……”話只說了一半,不過配合上她那嬌羞的表情,任誰都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
瑾萱在心中都不禁爲柳倩兒鼓掌了,看看人家這欲語還休拿捏的,比只懂得橫衝直撞的李雨萱強多了。
瑾萱卻是裝作什麼都不懂的問着:“端王殿下怎麼了?”
不就是裝麼,她也會,而且她裝的比柳倩兒更像呢。看到柳倩兒不出所料紅了臉,瑾萱在一邊繼續“純真”的說道:“想來是端王殿下太忙,將倩兒姐姐給忘了吧?”
柳倩兒一張臉都氣得成了漲紅色。
端王怎麼就將自己忘了?自己的意思明明就是端王整日都要自己候伴,纔沒進宮的!這個瑾萱,竟然這麼駁自己的面子!
淑妃在一邊先笑了起來,拉着瑾萱的手,還扳過了她的身子:“瑾萱,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懂什麼,以後別將這些話掛在嘴邊了,哈哈。”
說罷,還對着皇后同柳倩兒賠禮:“瑾萱是個少不諳事的,還望皇后娘娘同倩王妃海涵。”
皇后和柳倩兒還能說什麼,總不能拎着瑾萱的衣領對她說那閨房中的事情吧,於是就在瑾萱越加“純真”的眼神中敗下陣來,乾笑了兩聲。
李雨萱伴着老夫人,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不由得也爲瑾萱喝了一聲好。自己在府中受盡了柳倩兒的氣,這回總算是好了,在自己的妹妹面前,別說柳倩兒了,連皇后都只有吃癟的份兒。
一衆在御花園中的人將這等情景都看了過去,雖然沒有人敢嘲笑皇后娘娘,在心中對瑾萱的看法卻是改觀了兩分的。
幾句話就討了皇后的懿旨,現在更是讓柳倩兒下不來臺面,這個瑾萱,不簡單啊。
黃貴妃倒是不含糊,譏笑的看了柳倩兒一眼,似乎在嘲笑她不自量力一般。不過她若是出手的話,纔不會讓瑾萱給拿捏住話柄呢。
淡淡的品了一口茶,黃貴妃開口就直截了當:“早聞縣主才貌雙絕,今次剛好進宮,不若就爲我們撫琴一曲,當做助興的節目如何?”
瑾萱就知道黃貴妃沉不住,現在這話,也就她能說得出口。
擡眼看了看衆人的表情,一衆命婦貴女還是是不是往這邊瞄着,皇后和柳倩兒臉上表情有些幸災樂禍。
原本衆人以爲,瑾萱被黃貴妃當做戲子一般使喚,肯定是會惱羞成怒的,誰知道瑾萱還是剛剛那般平和的樣子,一張明豔的小臉兒,嘴上微帶着笑意,就連眼神都甚是柔和。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她還真的要答應黃貴妃的要求?
瑾萱笑雖笑着,實際上卻是在想辦法。
答應了,候府和自己的名聲掃地,不答應,黃貴妃抓住這件事不放,指不定當場就發落了自己。
於是她笑着同黃貴妃打太極:“貴妃娘娘,那都是京城中的人謠傳的。就像是之前瑾萱被山賊擄去一事,明明瑾萱在寨子中什麼都沒發生,卻被人傳已經失了貞潔一樣。”
瑾萱的話已經算是暗諷了,對於山賊之間的推波助瀾,黃貴妃是知道自己在其中動了多少手腳的。
別人可能聽不出來,黃貴妃卻已經把這當成是瑾萱對她的侮辱了。
“哦?既然彈琴不成,那你總會點什麼其他的吧?跳舞,或者是唱曲?都可以。”黃貴妃說完這話,有些得意的看向瑾萱。
你若是表演取悅本宮了,本宮興許日後還能給你留個全屍,但是你若是死咬住不肯表演,那也好,傳出去,候府四小姐就是個草包,看你還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