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萱現在那點小心思和無理取鬧的勁兒竟然就這麼上來了:“一定是你故意栽贓陷害我的!”她對着李雨萱喊着:“你前晚還找我說,要是瑾萱被記在了莫家族譜上,就肯定沒我什麼機會了!現在我纔給世子爺寫了一封信,你就攔了下來,送到了莫公子的房中!真是你還將自己的髮簪給送過去了,你好狠的心!”
李雨萱楞了一下,聲音變得更冷:“你說什麼?這信是給世子爺送去的,你給世子爺送信做什麼?難不成是要邀請世子爺過來?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讓一個男人子時過來,你還知不知道羞恥!”
“我哪裡是讓世子爺來見我,我是希望他來見瑾萱!”李月萱纔剛說完,就馬上噤聲了。滿屋子的人,沒一個敢出大氣的,都直直的看向李月萱,那目光讓她無處遁形。
瑾萱本來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是先一步打破這無邊的寂靜的,那聲音中也帶着寒意:“姐姐,我同你素來無冤無仇,你爲何要這般陷害我?我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若是真的和世子爺在午夜見面了,你可知道,我的名聲會變成什麼樣子?”
瑾萱明明事先就知道這一切,現在卻還要說的句句血淚似的,着實爲難死她了,但是她表面上還是讓人看不到一點的異樣。
原本守在屋子外面的莫家人,在看到事情這麼發展後,都爲瑾萱捏了一把辛酸淚。尤其是莫靜婉,看着瑾萱,眼圈都心疼紅了。
自從來到莫家後,瑾萱就是最安分的那一個,平素沒事的時候,從來不出門,莫家的姐妹喜歡上她身上的什麼飾物,她都會好生解釋一番,有些還畫了圖紙交給了大家。
就算是白日聽先生講學,擔心搶了兩個姐姐的風頭,她連發言都不肯。
唯一高調些的,便是世子爺的邀請。
但是那本就是自己帶着瑾萱出的門,才讓她招惹到世子爺的,和瑾萱又有什麼關係?
真是沒想到,兩個都是她的姐姐,還都是從京城的候府過來的,竟然在莫府的地盤上,就耍起了陰謀詭計來了。
李月萱直愣愣的跪在地上,耳邊嗡嗡響,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怎麼辦,剛剛一着急,將實話全都說出去了!所以在面對瑾萱的指責時,她直接就哭了出來:“這件事是姐姐一時鬼迷心竅,可是好在那封信並未到世子爺的手上不是麼?被雨萱給截下來了!”
現在索性自己她也脫不了身了,李月萱就開始往李雨萱身上潑髒水:“我也不知道,雨萱妹妹怎麼這麼狠心,大家都是姐妹,你卻這麼陷害我!讓正則公子到了我的房中,還就這麼過了一夜!我的名聲啊,這可怎麼辦啊!”
李雨萱看着李月萱一哭,臉都氣紅了,伸手一巴掌就扇了上去:“你胡說什麼!我若是想陷害你,也該用你的髮簪纔是,怎麼會拿我自己的!再有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給世子爺寫過什麼信,又怎麼去攔截!”
“你竟然敢打我?”李月萱捂着臉,氣得聲音都顫抖了。
“你們都住手吧!”老夫人喊了一句:“姐妹之間竟然就這麼動起手來,你們還有沒有點候府嫡女的自覺?”
被老夫人這麼一罵,李雨萱和李月萱都消停了,就這麼跪在地上,等候着老夫人的發落。
李雨萱胸中一股邪火根本就消散不下去,手緊緊的攥着,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一切都是瑾萱搞得鬼。但是自己根本沒一點的證據表明這是瑾萱做的。
信是李月萱寫的,髮簪是自己的,莫啓新是在李月萱的房中過的夜,瑾萱就算是和世子爺見面了,又有誰見到了?
李雨萱越想越氣,覺得自己的口中好像是都出現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李月萱也是慌極了,事情被捅破,還帶上了世子爺,她現在恨不得就離開山西,回到京城在也不回來了,可是在這之前,她怎麼也是要拽着李雨萱和自己一起的。
正在她們還僵持着的時候,莫啓新卻說道:“祖母,正則是聽了月萱小姐的口信纔去的,並沒有看到什麼信,想來是有人陷害於我。”
他說這話,便讓李月萱的嫌疑更大的,很多人都覺得,李月萱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本來是給世子爺寫信,卻不知怎麼出現在了莫啓新的房中,沒有陷害到瑾萱,倒是讓她處於這般尷尬的地位。
而李雨萱那邊雖然還是不能脫了干係,莫啓新這番話,卻已經是爲她開脫了一些。
說來這也是家醜,就算是這兩個姑娘互掐,並且還落到了現在的下場,藍奶奶也不能真的處置了他們。
尤其是莫奶奶現在還坐在這裡呢,氣的臉色通紅,那兩個都是李家的人,要是處置,也該交給莫老夫人才是。
終於,藍奶奶輕輕的嘆了口氣,語氣中是壓抑不住的寒冰:“我和你多年的交情,本不想將事情鬧得這麼僵,但是你這兩個孫女,是別想再記到莫家的族譜上了,今日爲瑾萱那姑娘舉行儀式的時候,直接將雨萱從家譜上除名吧。”
李雨萱聽到這話,也像是得了一個晴天霹靂一樣,尖叫着:“姑奶奶,這怎麼能成呢!雨萱是早就在莫家的族譜上的!這件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您這麼做是會讓背後的黑手得逞!”
“背後黑手?”藍奶奶嘲諷似的一笑:“我沒看到什麼背後黑手,就看到了你們兩個姐妹一直覬覦着莫家族譜上的位子,現在竟然陷害自己的妹妹,又來害本君的孫兒,尤其事情敗露了,竟然在本君面前大打出手,你們一共來了不過四日,倒是給本君看了一場好戲,這般氣度的孫女,本君纔不要!來人,該她們帶到祠堂去,馬上就舉辦儀式!”
莫老夫人也站了起來,輕嘆了一口氣,對着藍老夫人說着:“彆氣壞了身子。”
李雨萱開始不斷的央求着莫老夫人:“祖母,您給孫女做主啊!這件事不能答應!”
莫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爲何不能答應,你是捨不得你那點嫁妝麼?覺得沒有莫家的支持,嫁給了端王后,不能壓柳倩兒一頭?既然今日這麼想,早你做什麼來着?這件事我不往下查,是給你留點臉面,你不要以爲,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就這麼天衣無縫!”
李雨萱這次真的是悔死了,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就是攛掇了李月萱兩句話而已,竟然帶着自己在莫家族譜上的位子都沒有了!
李月萱更加委屈呢,她明明是想害人,結果竟然落的了這樣的境地!
“祖母!那月萱怎麼辦啊,正則公子在月萱房中過了一夜,月萱以後還怎麼嫁人?”李月萱說這話的時候,還哭着看着莫啓新,希望他能開口求情。
瑾萱在一邊冷冷的看着,果然不出她所料,莫啓新直接無視了李月萱的目光。
這個莫啓新,是這些莫家子弟中最有野心的,他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都不爲姿色所惑,心氣高,抱負大,對於李月萱,最開始就是玩玩的。
李月萱見到莫啓新不救自己,還想再說些什麼,誰知道莫老夫人卻直接將手邊的茶杯也給摔了過來,這回李月萱身前已經有兩個破碎的茶杯了,她還敢說什麼?直接就噤聲了。
“你現在還敢提這件事!若不是你一個大姑娘,不在乎自己的名聲,請男人晚上去你房中喝酒,怎麼會出這樣的事?這次李家的臉面,都被你們兩個給丟光了!還想讓莫府收了你做媳婦,別說是莫家的人,我都第一個不答應!現在馬上給我滾回去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咱們就啓程回京!”之後,老夫人看向李雨萱:“你馬上給我來到祠堂!”
李雨萱終於是憋屈的看了老夫人一眼,隨着她來到了祠堂。
除名儀式很簡單,李雨萱看着自己的名字從族譜上被劃掉,都快要哭出來了。
來了山西一次,不僅沒有得到莫家更多的喜愛,現在竟然還被陷害自己爲難姐妹,直接被除了名。
李雨萱都不敢想象,自己回到了京城後,候府的人會怎麼看自己,自己家中的姐妹,又會怎麼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