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說到底是個勢力的,一見情況不好,立即改了口,以爲這樣瑾萱就會饒她一次。
“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都是奴婢胡說,小姐當時背對着奴婢,奴婢想,青紅姐姐總不會自己扯壞耳朵的,這才以爲是四小姐所爲,沒想到竟然冤枉了四小姐,真是天大的過錯,老夫人饒命,請老夫人念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饒了奴婢。”墨香慌忙給莫氏磕起頭來。
青紅則是在一邊悄悄打量着瑾萱的神情,看她並沒有露出什麼不悅,這才稍稍安心,她是真的怕自己這張臉就這麼完了,也不知那毒是不是真的有四小姐說的那樣厲害,可是不管怎樣,她不能冒這個險。
瑾萱勾起嘴角,一片忠心?是啊,真是難爲了墨香的這一片“忠心”,遂即開口道:“祖母,墨香畢竟年紀還小,就不要按照府中的規矩打了五十大板了,依瑾萱看,打個三十大板,以儆效尤也就足夠了。”
莫氏眼睛裡面盛滿了笑意,瑾萱不愧是她的孫女,這樣的局面都輕易扭轉了過來。看了看陳姨娘怨憤不甘的面孔,在看看跪在地下瑟瑟發抖的幾個丫頭,莫氏開口道:“就按照瑾萱說的錯,這府裡的規矩真是越來越鬆散了,一個下人竟然敢頂撞主子,公然污衊候府嫡女……”說到這裡,莫氏大聲質問道:“陳姨娘,這就是你管的家?”
陳姨娘的臉色不是很好,這瑾萱今日是怎麼了,她怎麼感覺自己今日一直被她牽着鼻子走,可是如今話到這個份上,她想爲墨香推脫都是不能的。
看着莫氏盛怒的面孔,陳姨娘只得唯唯諾諾地低下了頭,然後跪在莫氏面前認錯:“老夫人,都是妾的錯,求您饒了妾這一次,妾今後一定會好好管理候府,定不會再出今天這樣的紕漏……”
莫氏卻沒有再聽陳姨娘狡辯,她從來都沒有滿意過陳姨娘,要不是因爲瑾萱在宮中要待好幾天,她怎麼會讓陳姨娘再一次奪得管家權,這一次說什麼莫氏都不會再繼續縱容陳姨娘下去了:“既然你沒有這個能力管家,那就乖乖讓出位置,以後這個家還是由瑾萱管理,你等會將對牌和賬本交給瑾萱。”
陳姨娘瞬間癱軟了下去,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努力再次打了水漂,這個候府權利最大的是莫氏,她這是徹底得罪老夫人了。一想到到手的權利全部失去,陳姨娘嚴重涌現出滔天的恨意,她想起女兒秋萱悲慘的遭遇,想到自己如今的遭遇,只得忍下萬般怨恨,痛苦地回道:“是,妾明白了。”
墨香頭上流下滴滴冷汗,吃驚的望着瑾萱,而後在莫氏的吩咐下,墨香被人拖了出去。
“姨娘,饒命啊,奴婢對您可是忠心耿耿的,姨娘您就饒了我吧。“墨香這是真的怕了,今天這事本就同她沒有多大關係,可是爲什麼捱打的卻是她?對,四小姐……四小姐可以幫她。
“四小姐,四小姐,您幫幫我吧,求求您幫幫我吧,奴婢以後一定對您忠心不二,求求您……”墨香是十分的懼怕。
想來也是,到底都是細皮嫩肉的小姑娘,見着那幾十板子打在自己身上,怎麼也是會怕的。
“墨香,不是我不幫你,只是這候府裡自有她的規矩,祖母總不能因爲你破了例,不過你放心,我會跟祖母求情讓她爲你找個好的大夫。”瑾萱緩緩開口道,似乎十分的爲難。
墨香的求饒聲在屋外此起彼伏,屋內一時寂靜的有些詭異,瑾萱旁若無人的笑了笑,而後開口道:“祖母,今日的事情既然已經查清,瑾萱就不叨擾您休息了。”
莫氏笑着點頭:“今天難爲你了,這個家交給姨娘管怎麼行?你是嫡女,以後這個家還是交給你來管才行。”
瑾萱笑容滿面的答應了祖母的要求,然後將視線移到陳姨娘身上詭異地笑了笑,隨後就轉身出去了,她可得好好管這個家,也不知道她走這幾天候府被陳姨娘弄成什麼樣子了。
瑾萱剛剛走出幾步,就被青紅拽住了裙角,哀求的看着瑾萱:“四小姐……”
瑾萱看了看青紅,極有深意的笑了笑,拿回自己的衣角,轉身離去。
青紅愣愣的看着那勾起的紅脣,像是失了魂一般。
等到所有人都離去後,陳姨娘也回到了花荷院裡,吳媽媽立馬對着青紅打了一個大巴掌:“你怎麼臨陣反口,你知不知道這讓姨娘多難做,你知不知道你給姨娘惹了多大的麻煩。”
吳媽媽一面叫囂着扇了青紅一個巴掌,一面微微擡眼看了看陳姨娘的臉色,見着陳姨娘面無表情的,只好再次輪出一巴掌:“問你話呢,說話啊!”
陳姨娘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吳媽媽只好再次動作,又一巴掌下去,陳姨娘也終於開口了:“吳媽媽,你這是做什麼,青紅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這孩子這麼做必然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只是不知道瑾萱那個丫頭到底是中了什麼邪,一下子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是是是,姨娘說的是,都是老奴管教不周,纔會丟了您的臉面。”吳媽媽繼續低垂着眼,十分恭順。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悄悄跟着陳姨娘打交道身邊,可謂是非常清楚陳姨娘的性子了,所以今日若是不給上青紅幾個嘴巴,以後的日子怕是難過了。
青紅捂着火辣辣的臉,滿臉淚水,好不委屈:“是四小姐那個賤人,她說在我的耳朵上下了毒,若是沒有解藥,我的臉就會腐爛下去,最後整張臉也都會如此,我是真的害怕……嗚嗚……”
陳姨娘聽後盯着青紅的耳朵看了一會,隨後向身邊的丫頭使了個眼色,丫頭跑了出去,不多時帶着個大夫回來。
屋內一時十分靜謐,等待着大夫的檢查結果,半響,大夫終於捋了捋白色的鬍子,揹着個藥箱開口道:“回夫人,依老夫多年行醫的經驗來看,這位小姐的耳上並沒有中毒。”
大夫的話落,陳姨娘一把將手中的茶盞摔了出去,杯子的碎片濺的到處都是,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敢開口。
青紅更是一屁股坐了下來,一面慶幸自己沒有中毒,一面卻又擔憂自己壞了陳姨娘的事,不知會不會受到懲罰。
吳媽媽似乎也真的開始爲自己的女兒擔心了,瞅準時機開口道:“夫人,爲這種貨色您可別氣壞了身子,您吩咐給老奴的事都已經妥當了,這次就算是那四小姐厲害,下次定不會讓她這麼好過。”
陳姨娘卻是面無表情的質問着周嬤嬤:“誰說我生氣了?一個小四小姐而已,你不要忘記了,那個趙婆婆還在我們手中,我看這個李瑾萱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吳媽媽低頭稱是,不敢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