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條，無論哪條都極其苛刻，相當於變相的爲難。
杭一銘都有點看不下去，“太爺爺，您這也太霸道了。人家普通人離婚纔對半分財產呢，咱們席家一分不給也太小氣了，傳出去得多丟人。而且二叔犯錯跟林凌有什麼關係，她還能管得了我二叔嘛。
還有第三點，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守寡呢。不行，太惡劣了，要我我都不嫁。”
席老太爺一柺杖打在杭一銘的屁股上，“給我閉嘴！你懂個屁！”
另一邊，尹採雪都要笑死了。還以爲剛剛席爺爺那樣是同意林凌進門，沒想到還有後招。
這三條規矩，擺明了就是不願意林凌進門，真是一出好戲。
以林凌囂張的性子，能答應纔怪。聽說她脾氣更是暴躁古怪，忍了這麼久也該到極限了。
爆發吧！尹採雪激動地想，林凌在席爺爺心裡的印象有多糟糕，她就可以表現得有多好。這樣兩相對比之下，席爺爺肯定會不顧席越的反對，將她娶進門。
只要有了名分，她跟席越遲早都是要在一起的。到時候，這帝都她還不是橫着走。
尹採雪幸災樂禍地模樣被林凌盡收眼底。
想看她笑話？
呵……
根據上一世她對席爺爺的瞭解，他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對席越更是寵愛心疼，捨不得他受半點委屈。
乍一聽這三條規矩是在爲難她，可她卻覺得是老爺子是在替席越試探她。
席越爲了她，什麼都能妥協。她做錯的事，他全部一力承擔。可以說，席越把她看得比自己還重。
老爺子這一出，是在給自己孫子出氣呢，順便也讓他孫子感受感受她爲他妥協時，是什麼感覺。
這老爺子，還挺可愛。
林凌笑了笑，道：“前兩條，我可以答應。但是最後一條，我不答應。”
席老太爺想也不想道：“少一條都不行。”
“抱歉，我不能答應。”
她回頭看了眼席越，正好看到他眼底的晦暗，心中一痛。
“小姑娘，我能不能問一句，爲何不應？”席老太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相較於前兩條，最後一條纔是最能接受的。
如果席越不在，她留在席家，至少不會缺吃缺喝，做個富貴太太即可。
可她卻答應了前兩條，拒絕了第三條。
有意思。
林凌握緊席越的手，跟他十指緊扣，一字一句道：“誰要是害死了我的男人，上至老人下至嬰孩，祖宗十八代代代都算上，我必挫骨揚灰，除得乾乾淨淨。所以您說的在席家待一輩子，我做不到。”
女孩兒的聲音清脆有力，一字一字砸在在場所有人的心頭。
衆人心思各異，各種各樣的目光落在林凌身上。
林凌卻只是一笑，“當然，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安靜了許久，席老太爺突然哈哈大笑，“好！有魄力！我席家的兒女就應該是這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要做好付出慘痛代價的準備！”
“我倒是不知道阿越的眼光這麼好。”
席越少有的怔愣在原地，許久脣邊勾起弧度，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席老太爺深深地看了林凌一眼，從阿越選擇回來席家繼承席氏，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這孩子發自真心的笑容。
還記得小時候這孩子沒這麼冷漠，至少在他面前，偶爾還是有笑容的。
他不止一次後悔不該讓阿越父母將他帶離席家，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將這孩子養成了如今這麼個冷情冷心的性子。
要是這個林凌真的能讓阿越打開心房，囂張跋扈了一點倒也無所謂。
“罷了，吃飯吧。”席老太爺嘆道。
席越帶林凌入席，杭一銘在一旁興奮得嘰嘰喳喳，“我去，臭零蛋，你可以啊！剛剛那模樣，我差點以爲你真是個女老大，那傢伙，嘖嘖！有點東西啊。”
林凌白他一眼，頂着落在自己後腦勺炙熱的視線，咬牙道：“我沒演！我說的真心話。”
“切，拉倒吧，就你？不是你巴不得我二叔死的時候了是吧？”杭一銘口不擇言道。
“杭一缺！我現在巴不得你死！”林凌目露兇光，手上的筷子啪得一聲折成兩段，“你再把席越跟死這個字放到一塊說，我就把你掰成兩段，塞進魚缸裡餵魚！”
杭一銘還想鬥嘴，被席越一個眼神嚇住，訕訕地住了嘴，不滿地小聲嘟囔，“欺負單身狗。”
此時，餐桌上已經陸陸續續擺滿了菜餚，大概是席老太爺高興，飯桌上的氣氛難得輕鬆，席越還陪老太爺喝了兩杯酒。
晚飯後，已經快十點多。
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林凌吃撐了睡不着，睜着眼睛看天花板。
外面月亮又圓又亮，林凌想了想偷偷溜出房門。
在她關上房門的一瞬間，隔壁的房間門突然打開，一道視線一直追隨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花園中。
席家老宅的花園簡直是頂尖的園林作品，在月色下各色花朵美輪美奐，走廊頂上用花枝纏成頂棚，兩旁垂下來三兩條樹枝，上面開着幾朵小白花，俏皮又不失典雅。
林凌暗暗讚歎，真是個適合幽會的地方。
正想着，前方突然傳來一男一女低聲交談的聲音。林凌大驚，她出來看月亮沒打算避着人，可也沒想過要撞破別人的隱私。
花廊沒有拐角，要想避開只能回屋裡，可是月亮太亮，那樣走勢必會被發現。
好不容易搞定了老爺子，她可不想再多拉仇恨。
正在林凌糾結要不要咳嗽一聲提示前面的人避開時，腰身突然被扣住，隨後耳垂被溫熱的氣息侵染。
“別出聲。”
“席越？”
月光下，席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頭髮還滴着水，可身上卻很熱。
席越帶着她從花廊另一邊繞進一個像是雜物間的地方，兩人躲在門後，聽着一男一女的交談聲越來越近。
“這有個雜物間，我們進去說吧。”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
林凌頓時看向席越，是尹採雪！
席越臉色淡定如常，一隻手摁在門上。
“咦？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