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是因爲在夢中覺得喘不過氣才醒過來的,睜開眼就見眼前的景物在飛速移動,耳邊充斥着廝殺聲和慘叫聲,千葉雪的臉色也異常慌亂。
“唔唔……”白想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無奈他的嘴巴被千葉雪捂着,只能發出幾聲唔唔的聲音。
千葉雪低頭看到白醒來,小聲囑咐道:“白,先別出聲,媽媽帶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就在這時,從後面伸過來一把大刀,刀的主人是個右眼被一道猙獰的疤痕覆蓋的男人,那人追到千葉雪的身後,獰笑着舉起了手裡的大刀。
白瞪大了眼睛,“唔唔唔……”他想提醒千葉雪,後面有壞人追上來了,危險。
“哈哈哈,看你們能躲到什麼地方去?”刀疤男手裡的大刀直直的朝着千葉雪的後背砍下來。
千葉雪敏捷的躲閃開,不過因爲懷裡還抱着白,動作就慢了一點點,所以背上還是被刀刃劃傷了。
火辣辣的疼痛感,刺骨的寒風更是加劇了傷口處的疼痛。千葉雪咬緊了牙關,強忍着後背上的痛感不與那人糾纏,她沒有繼承水無月一族的血繼,因爲不喜歡戰爭而拒絕學習水遁術的她唯一會的就是醫療忍術。但是現在卻派不上用場,爲了保護白,她只能拼命的逃。
刀疤男看到前面的女人受了傷還一個勁兒抱着什麼東西使勁兒的跑,嘿嘿一笑道,“女人,你懷裡抱着的肯定是什麼財寶吧。乖乖的交出來,沒準大爺一高興,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千葉雪加快了腳步,額頭上不時地滲出幾滴冷汗,她的體力快要用盡了,一定要在倒下之前將白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她記得前面不遠處有個滑坡,從那滑下去會掉進一個小山洞裡。只有從那下去,讓後面追着的這些山賊以爲她滑落山澗才能逃過這一劫。
“女人,你真要爲了那些財寶與大爺作對嗎?那大爺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了字出口,刀疤男又是一刀狠狠砍了下來。
這次千葉雪沒能躲閃開,着實承受了這重重的一刀。她能聽到刀刃傷及骨頭以及自己後背上皮肉綻開的聲音,鮮血噴涌而出。千葉雪腳下一頓,身體踉蹌了一下,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她馬上就能到達那個地方了。
‘媽媽……’飛濺的鮮血一滴滴的落到了白的臉上,他的嘴巴還被千葉雪緊緊的捂着,血的味道躥進鼻子裡,淚水隨即從眼眶滑落。
媽媽,爲什麼我不是忍者?只要能保護媽媽,就算是做壞人我也不在乎!
身體越來越冷,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千葉雪艱難的跑着,終於腳下一軟摔倒在地上,整個人連同她懷裡的白一起骨碌碌的從山坡上滾了下來。
風聲呼嘯在耳邊,僵硬的身體早已經感覺不到痛楚。不知道過了多久,千葉雪感覺到一種失重的感覺,緊接着便重重的落到一個山洞裡。
“噗!”一口鮮血猛地從千葉雪嘴裡噴出來,放開手,千葉雪就看到白那張被淚水佈滿的小臉,不禁柔聲道:“咳咳,白,沒事了。”
“媽媽!”白慌亂的從千葉雪懷裡爬起來,手摸到她背後時一下子被鮮血染紅。
看着自己血紅色的雙手,還有千葉雪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才四歲的白被嚇壞了,愣愣的只知道哭。
小雪兔魂耷拉着耳朵站在一邊,以前每次它受了傷都是千葉雪爲它治療,但是現在,它痛恨自己僅僅是一隻沒用的兔子。
意識開始渙散,耳邊白的哭喊聲漸進漸遠,千葉雪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她放心不下白,這個一直被她保護得很好的孩子,這個單純得像雪一樣純淨的孩子,這個有可能會繼承家族的血繼然後被命運所折磨的孩子,以後沒了她在身邊,他該怎麼辦?
“白……白……”視野裡怎麼突然間變得一片漆黑?千葉雪轉動着眼睛四處搜尋白的身影。
哭泣中的白淚眼朦朧的看過來,小手顫抖着抓着千葉雪冰涼的手,“媽媽,媽媽我在這兒呢。”
“白,親媽媽臉頰一下好嗎?”
“恩。”白用手抹掉眼角的淚,俯下身去,柔柔的脣輕輕的印在千葉雪左邊臉頰上。
千葉雪伸手阻止白的離開,兩人額頭相碰,然後在心裡默唸起古老的傳承咒語,用盡最後的力氣將自己的意識傳導給白。
白,不要悲傷,媽媽永遠愛你!沒有媽媽在身邊,你要記得照顧好自己。
白,不要責怪自己的弱小,只要有想要去保護的人,你就能變得很強。
白,有力量不見得是好事,有時候強大的力量反而會給人帶來災難。所以,即使以後你得到了強大的力量也不要輕易展現在外人面前,不要迫不得已也不要輕易使用。知道嗎?
白,媽媽很想實現自己的承諾,想看着你長大,想再陪你到十四歲,二十四歲,……
白,不要哭,你不會孤單的,媽媽會一直在天堂裡注視着白,會化成雪縈繞在白的身邊。而且,總有一天,白也會遇到那個願意守護你陪伴你一生的最重要的人。
……
最後,白,雖然媽媽並不希望你知道這些,但是爲了有一天不至於爲外人所利用,媽媽不得不將水無月一族的所有記憶都傳承給你。答應媽媽,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嗎?
小雪兔看着白伏在千葉雪的胸前已經哭成了個淚人,千葉雪最後望向它的那個眼神它明白,所以它默默地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它這隻兔子的壽命是多少年,至少在它活着的期間它會陪在白的身邊。
雪花飄飄灑灑,彷彿是天在哭泣。
千葉雪笑着閉上了眼睛,她相信她的白會明白,也會堅強的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