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環顧四周,的確不見錢碧瑤的蹤影。 ..
不過她也能猜到錢碧瑤去了哪裡。
“放心吧,錢碧瑤只是去陪陽拂柳了。”長亭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聽的張寧清連連撇嘴,
“這個陽拂柳,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算計的機會!我看呢,一定要將小公主從假山上摔下來的事情調查清楚了,以陽拂柳的爲人,就是擅長將沒有的變成有的,此事,八成有蹊蹺。”
張寧清的話讓長亭不覺點頭。
的確如此,她一定會派人調查清楚的。
正說着,有人站在她們面前,擋住了她倆的視線。
起初,長亭還不在意,可那人擋着她們也就罷了,明明身前沒人,還看似無意的後退一步,眼看就要撞翻長亭面前的矮桌。
“我的鷂琴!”
長亭低呼一聲,急忙將鷂琴抱在懷裡,即便如此,矮桌還是被撞翻在地,桌上的其他物灑了一地。
連帶張寧清面前的矮桌也被撞翻在地上。
那人卻是順勢倒地,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喊着,像是哪裡受了傷。
見此情況,長亭和寧清相視一眼,說不出的詫異眼神。
明明是這人先撞翻了她們的桌子,而且他是後背撞到的,怎麼現在還捂着胸口直喊疼呢!
“明月姐,這是誰?”長亭凝眉,看向一旁的盡明月。
盡明月皺眉,搖搖頭道,“今兒來的人有上千人,我也不都全認識,不過看這人的穿着打扮,應該是普通商戶人家的子弟。你也知道,今兒是二月二,皇上舉辦這個比賽的初衷也是爲了召見京都商會的衆人,所以很多富賈商戶都是攜家帶眷。”
盡明月的話讓長亭心下有了底,不是什麼皇親貴族就成!
教訓起來也容易的多。
“哎呦喂,好痛啊!你們倆個不長眼睛的嗎?哎呀,竟然撞翻了桌子傷到了本少爺!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躺在地上吆喝的是一個年輕男子,不過卻是長的油頭粉面,此刻在地上打滾嚎叫的樣子也是一派無賴作風。
因爲準備參加比賽的選手都是在未央宮外等着,此刻外面的鬧騰,卻沒有影響大殿裡面。
但這也只是暫時的,已經有御林軍被叫聲吸引了過來,其他還沒參加比賽的選手也是好奇的看過來。
“長亭,此事交給我來解決,你先到後面休息吧。”
盡明月站在前面,想要替長亭解決此事。
長亭卻是搖搖頭,“明月姐,我自己能解決。”
“可馬上就要比賽了,而且……”
而且不快點解決的話,讓這無賴鬧騰的大了,很有可能連長亭的比賽資格都取消了。
“明月姐,我明白。”
話音落下,長亭已經轉身看向在地上打滾的無賴。
“明明是你故意後退撞翻了我的桌子,害得我們差點被倒下的矮桌砸到,就連參加比賽的古琴都險些摔壞,現在還惡人先告狀!你知道這是哪裡嗎?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長亭一開口,聲音鏗鏘有力,將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
張寧清在一旁默默看着,很顯然,這一出是針對長亭來的。
因爲對方一開始就是想撞翻矮几砸傷長亭,只是沒想到,她和長亭的矮几距離太近,倒下的方向又是衝着她這一邊來的,所以長亭纔沒受傷,鷂琴也沒摔壞。
趟地上的年輕男人此刻一副潑婦作風,指着長亭破口大罵,
“你這不講理的瘋婆娘!明明就是你自己撞翻的矮几現在砸傷了我,我現在胸口也疼,腳踝也扭了,根本不能動彈!你還惡人先告狀!我……我跟你沒完!!”
男人叫囂着要跟長亭算賬。
雖然其他人也都看出這男人的無賴,但是剛纔的情況他們都沒看到,也難以判斷誰的對錯。
寧清倒是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但是她說的話未免不會讓人誤會她是袒護長亭這個朋友。
“你的意思是,我坐在那裡好端端的就掀翻了桌子,連自己的古琴都顧不上了嗎?那你睜開眼睛看一看,矮几翻倒的方向在哪裡?難道不是衝着我寧清的方向嗎?明明就是你撞翻矮几的!還想抵賴不成?!”
莫垠此話一出,其他人都紛紛看向矮几翻倒的方向,的確是更加靠近她們坐着的位置,而距離這個男人卻有着一定的距離,所以不太可能是長亭她們撞翻的。
可這男人也是有備而來,揮舞着雙手指手畫腳的叫囂着,
“總之我認準了就是你乾的!誰知道你是怎麼撞翻矮几的,也許剛纔我是站在那個位置,所以纔會被砸傷的,這裡這麼多人,你就不能看着點嗎?如此不小心也就罷了,現在傷了人還如此血口噴人!我不管,現在是在宮裡,宮裡是有王法的!不是這個臭婆娘說了算的!
現在你砸傷我了,就要帶我去看大夫,我的腿已經疼的不能動了,如果耽誤了,你賠得起嗎?”
這男人似乎就是認準了要耽誤長亭比賽的時間。
眼看比賽時間將近,盡明月不由爲長亭暗暗捏了一把汗。
“不用趙大夫!我就會醫術!我來給你看!!”長亭說着,俯身上前。
那男人卻是惡狠狠地喊着,“你不要過來啊!誰知道你是不是要害我的!這裡這麼多人看着呢,我現在已經不能動了,你還要加害我不成?你如此作爲根本就是心虛!!”
男人的話讓長亭瞭然一笑。
旋即轉身,從另一張桌子上拿起了一壺熱茶,二話一說就朝着男人潑去。
“熱茶來了!小心避讓!!!”
她還清脆的喊了一聲,話音降落,那男人嗖的一下從地上彈跳了起來,雖然身體避開了熱茶,可衣服上卻濺了不少。
“啊!臭婆娘!你想燙死本少爺是不是?你好狠毒呀!你想殺人滅口不成?!”
長亭將茶壺放下,勾脣冷笑,幽幽道,
“我是不是殺人滅口自是有現場這麼多人給我作證!不過呢,你的腿好像沒事了!不僅是腿,你全身上下都沒事了!還有,這壺根本不是滾開的熱茶,不過是溫熱,不用那麼誇張!”
長亭話音落下,年輕男人登時變了臉,青一陣紅一陣,看起來好不熱鬧。
圍觀的衆人也都指着男人指指點點的說着諷刺的話。
“今兒是二月二,皇上舉辦比賽,你竟是在未央宮外撒潑胡鬧,搗亂比賽!意圖何爲?”長亭面色一寒,此話一出,那男人明顯嚇了一跳,只是還不等他再次吆喝出來,已經被禁衛軍拿下。
禁衛軍統領看了眼盡明月,點點頭,將男人帶了下去。
任誰都看出來那男人是故意找事,剛纔跳起來那一下,哪裡像是受傷的,虧着之前還在地上疼的打滾好像真事一樣。
其他人此刻看向長亭的眼神也都多了一絲敬畏和欣賞。
原本剛纔那情況,一開始,盡明月是有心幫長亭解決的。可如果長亭當時接受了盡明月的幫助,看在別人眼裡,無非兩種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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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她根本就是心虛,確實是她傷了那個男人!即便那個男人的動作舉止有些誇張,衆人也會懷疑她。
二是,雖然盡明月可以想法子證明她的清白,但是看在其他人眼中,這都是盡明月做的,與她酈長亭無關。。
盡明月剛纔擔心長亭耽誤了比賽,所以也沒想那麼多,現在看來,在關鍵時刻,自己似乎沒有長亭冷靜沉着。
長亭不過用一壺溫熱的茶水就詐出了年輕男人的底細,雖然還沒查清楚是誰派來的,至少是以雷厲風行的手段證明了自己的清白,這在盡明月看來,如此年紀,已是奇蹟。
“明月姐,那個男人有古怪。”長亭抱着鷂琴上前,不忘沉聲提醒。
盡明月點點頭,壓低了聲音道,“禁衛軍統領是太子的人,他會查清楚的。長亭,你比我想象還要聰明強大,剛纔是我多慮了。”
盡明月不得不承認,她剛纔真的有那麼一刻是認爲長亭短時間內解決不了這件事情的。因爲這畢竟是在宮裡,牽一髮而動全身,沒想到的是,她用的竟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卻是最好的結果。
“明月姐,我不過是腦子裡靈光一閃,這宮裡的重重波譎雲詭,還是要靠你在我身邊。我現在終是明白,姑***苦心安排,還有明月姐對我的關照是何等意義了。”
長亭自是不會怪盡明月了,剛纔那種情況,她能第一時間站出來,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支持和信任了。
一旁,寧清皺眉說着,“長亭,你解決這件事未免也太快了吧!我都沒想好怎麼幫你呢,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你倒好,三下五除二的就解決了。”想起剛纔最後那一幕,張寧清就覺得大快人心。
只是她竟是沒有機會參與進去。
“我的好寧清,剛纔那情況,你只要站着不動,一句話不說就是幫我了,不是嗎?”長亭的話逗笑了張寧清,似乎剛纔的不快已經煙消雲散。
只是,在長亭看不到的角落裡,有一道身影一直在暗中死死地盯着她看,眼底寒氣陣陣,殺氣徒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