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參和莊主又將話題繞到了石風堂的生意上。
既然要不成兵器,那就在生意上跟石風堂扯上關係。如果肖寒沒有一個合理的拒絕的藉口,那麼今天的事情傳了出去,關外的部落就會認爲石風堂不給面子,左右推脫。
而一旦開了頭,那麼其他部落來找石風堂合作,石風堂總不能厚此薄彼。
部落之間雖然內鬥不斷,可在利益的大前提下,又是出奇的團結。
扈普澤看似玩味不羈的視線,此刻冷冷落在拜參身上,眼底一抹煞氣一閃而過。
拜參都將自身難保了,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跟聖莊合作!
肖寒垂眸,再次品了口香茗,語出悠然,似乎完全不受拜參和莊主說的話的影響。
“酋長不是跟墨閣合作嗎?若是有生意的話,不是該肖五爺來找我談嗎?”
此話一出,酋長立刻拍着胸脯保證道,
“堂主放心,肖五爺是不會管部落裡的事情的,如今一百零八部落聯盟團結一致,我們只不過想跟石風堂討口飯吃罷了,肖五爺自是不會拒絕。況且我們做的也都是部落內的生意,與肖五爺墨閣的生意也不衝突的。”
拜參的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可仔細回味,卻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肖寒還沒問他墨閣的態度呢,他就不打自招了。面上是讓他不必擔心墨閣的態度,但這其中未嘗不是在給石風堂下套。
看到這裡,長亭似是看懂了一些。
這是試探不成,就要挑起墨閣和石風堂的矛盾,讓墨閣和石風堂兩虎爭鬥呢!
看來,肖寒之前放出的煙霧彈倒是管用了!聖莊和部落聯盟這邊,都是相信肖寒並非石風堂堂主。
所以,纔有了現在的一出。
只是這一步,也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拜參必定是跟部落聯盟的大多數酋長都說好了,今兒邀請石風堂來,也是本着跟石風堂合作的。說是合作,佔便宜倒是真的!而且,一旦出了什麼事,他們部落聯盟之間互相包庇,黑鍋只能石風堂來背。
石風堂與他們合作,也得罪了京都朝廷!
這種裡外不討好的活,虧他們想的出來。
只是,他們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就提出這麼個條件,總得有好處放出來,才能讓肖寒動心不是?
長亭此刻看不透的是,拜參和莊主的最後一步。究竟他們手裡有什麼好處能有如此信心登門開口。
難道就只是雅榛?
雅榛此刻仍是一副癡癡纏纏的眼神望着肖寒。
她相信,一旦父親掀開最後的底牌,堂主絕不會拒絕。
再加上她這部落聯盟第一美人,任何男人都拒絕不了。
“堂主,我今兒特意從部落帶了四個極品舞姬爲堂主表演歌舞,她們可是封閉訓練了一年纔敢在堂主面前獻醜,還請堂主賞臉過目。”
雅榛說完,還不忘挑釁的瞪了長亭一眼。
長亭無所謂的垂下眸子,心思卻轉的飛快。
雅榛這時候開口,不會只是跳舞如此簡單。
“隨意吧,反正莫垠也坐累了,正好讓她看看歌舞,放鬆放鬆。”肖寒無所謂的擺擺手,眼神卻始終專注的落在長亭臉上,一聲莫垠,不知又要令雅榛吃多少醋。
雅榛暗暗咬牙,面上卻一副溫柔欲滴的表情,
“那雅榛就獻醜了。”
話音落下,雅榛不等長亭和肖寒反應過來,率先起身,隨着四個舞姬走了進來,雅榛竟是親自跳舞給肖寒看。
長亭眼神一寒,這個雅榛,是得了哪個高人的指點,懂得用這一招來表現自己了!開頭還不提她自己,卻是在這裡等着他們。
長亭視線淡然掃過拜參,不用說,除了拜參就是拜孔了。
以爲如此就能將雅榛推給肖寒了?
歌舞開始,肖寒也有些意外,雅榛竟是來了這麼一招。
而奸計得逞的雅榛,此刻滿臉幸福得意之色。她能親自在堂主面前翩翩起舞,簡直是莫大的幸福。她相信,憑藉她的舞姿,一定能征服堂主的心。
看着雅榛和四個舞姬在不算寬敞的大廳翩翩起舞,長亭眼睛眨了眨,似是而非的看了十九一眼。
十九最知夫人心,此刻默默點頭。
既然夫人下令了,一會就有好戲看了。
不得不說,雅榛的舞姿一看就是練過的,而且跳的還是京都的翩若驚鴻舞,難度一流,動作繁多複雜,有些動作看似簡單,卻需要深厚的功底。不過雅榛會武功,這方面比較沾光。也許普通舞姬需要三年時間才能練成的動作,她一年時間足夠。
雅榛趁着轉身旋轉之際,對其中一個舞姬使了個眼色。
那舞姬趁着旋轉到長亭身前時,不動聲色的踢了下長亭面前的矮桌。
然,矮桌竟是巋然不動。
不僅如此,那舞姬只覺得小腿一酥,一個趔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哎呀!”
隨着第一個舞姬倒地,其他三個頓時形成了連鎖反應,紛紛被絆倒在地上。
當場地中央只剩下雅榛一人時,雅榛還來不及轉身,只覺得小腿一麻,一個趔趄撲倒在一個舞姬身上。
“呀!”
那個舞姬尖叫一聲,差點推開雅榛。
“放肆!”
雅榛一巴掌甩在那舞姬臉上,尖利的指甲將那舞姬的臉劃出了三道血痕。
“嘶!”舞姬吃痛,捂着臉低下頭,明明很痛卻不敢吭聲。
“來人,全都拖下去!”拜參沉聲下令。
說的是拖而不是帶下去。在部落聯盟裡,被拖下去的奴隸幾乎都是死路一條!至於怎麼死,則要看他們是如何得罪了主人!這四個舞姬想要陷害長亭未果,還害的雅榛絆倒出醜,只怕雅榛有的是生不如死的法子折磨她們。
“酋長!公主!饒命啊!”
其中一個舞姬率先反應過來,高聲哭訴喊叫,卻被護衛一拳頭打暈了,直接拖了下去。其他三個也都被堵住了嘴巴即可拖走。
雅榛此刻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看看自己小腿,並沒有什麼傷痕,那剛纔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摔倒呢?
“呵呵……堂主見笑了。雅榛這孩子,一貫欣賞京都文化,明明是學了十多年部落舞蹈,卻是不死心,一定要學習京都的翩若驚鴻舞。別人十年才能練成,她這才學了一年,誰曾想,還是出醜了。”
拜參說着,看似是滿臉的無奈和寵愛。
得了父親給的臺階,雅榛自是立刻順着溜下來。
“父親,可別笑話女兒了!女兒還不是覺得這十年的舞蹈若是一年能練成,能節省不少時間呢。誰知卻被幾個舞姬給攪黃了,女兒也很慚愧。”
雅榛如此說,除了給自己臉上貼金之外,貶低京都女子用十年來跳的舞,她一年就能學的差不多,同時又將責任全都推在舞姬身上。不愧是兩父女啊,臉皮厚的可以當城牆了。
“堂主,雅榛之前在您面前獻醜了,還請堂主見諒。雅榛就自罰一杯。”雅榛說着,舉杯一飲而盡,還不忘將酒杯倒過來,表示自己的誠意和豪爽。
看到這裡,長亭再也忍不住,皺着眉頭,一副無辜的表情看向肖寒,
“夫君,我沒聽錯吧,剛纔雅榛公主說她跳的是翩若驚鴻舞?”
長亭的驚訝換來肖寒寵溺的眼神,這小女人,又要開始戲耍雅榛了。
雅榛放下酒杯,昂起下巴,一副你這個沒見識的京都人的高傲嘴臉。
“當然了!這便是京都第一舞:翩若驚鴻舞。雖然我第三幕沒有跳完,可前面兩幕卻是完整的跳了出來!堂主夫人,你不會連翩若驚鴻舞都沒見過吧!”
雅榛說着說着愈發得意。
可算是被她抓住了這京都女人的把柄,還不可勁的羞辱她。
“還以爲堂主夫人多麼的見多識廣呢!卻是連第一舞都不知道!”
雅榛揚揚眉毛,滿眼的挑釁。
見此,長亭依舊是一臉疑惑不解。
“這就是第一舞?不說的話,我還以爲是第一笑話呢!”
長亭無奈的搖搖頭,眼裡盡是慵懶笑意。
如此神情,自是激怒了雅榛。就是拜參臉上也掛着不滿。
“堂主夫人究竟是何意思?小女學習此舞時間雖短,可請的卻是京都有名的舞姬教導,絕對的京都第一舞!”拜參沉聲開口。對這舞蹈,拜參五年前曾經在京都親眼見過,自是不會認錯。也是因爲親眼見過,所以才放心讓雅榛學習,他也不想讓外人看笑話,說他拜參的女兒跳的根本不是翩若驚鴻舞。
“是嗎?我在京都的時候,幾乎每個月都能看一場翩若驚鴻舞,怎麼就不覺得雅榛公主跳對了呢?”
長亭說着,停頓了一下,轉身看向曦兒。
“十九,你來示範一下。”
長亭和肖寒身邊臥虎藏龍,隨便亮出一個對付雅榛都是綽綽有餘。
而長亭這會故意叫十九出來,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連一個男子都能完成的動作,雅榛剛纔跳的又算什麼?
更何況,十九將要演示的纔是真正的翩若驚鴻舞。
長亭怎會忘了,曾經派十九喬裝成女子打探消息,因爲去的是歌舞坊,所以十九就一直是女子裝扮在歌舞坊吃住,自是也學會了翩若驚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