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好奇的望着紅姑,輕聲問道,“她如何個不簡單?這外面不都傳說她七歲之前都在宮裡頭,被前國師虐待褻玩,大字不識幾個,還早就被國師以巫蠱之術控制起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還說她七歲之後回到酈家,凌家緊跟着一年之內就迅速衰落,凌家老爺去世,凌家唯一的大小姐也死了,都說她是回來討債的!八歲之後就沒做過一件好事,不是騎馬上街調戲俊俏公子哥,就是在酈府作惡多端欺凌姐妹,可我今兒見了這三小姐,怎麼是跟傳說中的完全不一樣啊?真的是一個人嗎?”
紅姑沒好奇的敲了小昭腦袋一下,滿眼都是埋怨她的口無遮攔。
“你打聽那麼多做什麼?你只管給老孃記好了,下次三小姐再來,事無鉅細,不能有絲毫怠慢!我紅姑當這‘十里錦’掌櫃十多年,還沒見過肖五爺對誰如此大手筆過!就是陽拂柳跟那三小姐一比,也只是在外形上能稍微比拼三分,若是往細了看,那三小姐的清輝颯然之氣質,只怕,陽拂柳多少年也學不會。”
這也怪不得,肖五爺對酈長亭如此不一般。
不過,盤踞京都的第一皇商酈家,若是真入了肖五爺的眼,倒不失爲酈家的萬分榮幸。
……
京都第一樓碧水樓,錢碧瑤帶着長亭和酈夢珠到了已是午時。
因稍後是酈府的家宴,而姑奶奶一直不怎麼待見陽拂柳,所以陽拂柳識趣的先回了酈府。只剩長亭和錢碧瑤母女。
二樓雅間,姑奶奶遠遠地瞧着長亭穿了一套淺緋色搭配白色的輕紗長裙,袖口和領口都繡着暗紋的蘭花,發間別了一支蘭花流蘇墜子的髮簪,乍一看,清雅絕倫,再細細端詳,清靈眉眼,精緻五官,真真是有她母親的幾分神韻。
姑奶奶心情甚好,主動招呼長亭他們。
“快進來坐吧,這外面起風了,你們都在外面一上午了,都進來喝一口熱茶暖暖身子。”
錢碧瑤面上帶着尷尬的笑,忙拉着酈夢珠走進雅間,不覺訕訕然回話,“謝姑奶奶關心,這是我應該做的。”
姑奶奶的眼神始終都在長亭身上,一貫威冷嚴肅的表情也被微笑取代。
“長亭,坐我旁邊吧。你身子骨單薄,我這兒早早的熱了火爐,旁人是無福消受,只好我們祖孫倆用了。”
見此,酈夢珠不由狠狠地瞪了長亭一眼,不就因爲酈長亭有個死鬼老孃凌籽冉嗎?連姑奶奶都待她格外親近!
錢碧瑤面上笑容牽強,低聲道,“姑奶奶,我也瞧着長亭身子骨單薄,所以連冬裝都給她預備了。您就放心吧。”
錢碧瑤是抓住一切機會表露她對長亭多麼在意多麼愛護,如此拳拳之心,長亭豈能“辜負”?
長亭也羞澀一笑,道,“是啊,姑奶奶,今兒母親不止給我買了四季新衣,還有很多首飾,雖說在試衣的時候,夢珠妹妹與我……”
“長亭!你也餓了吧,這個點姑奶奶也好用膳了。我就做主讓廚子開膳了。”錢碧瑤驀地打斷了長亭的話,看向她的眼神一瞬陰鬱滿布。大有一副長亭要敢說出酈夢珠扔了賬單的事情,就跟她沒完沒了的架勢!
長亭臉上多了一分怯懦,忙乖乖點頭。
“母親有心了。”
姑奶奶不由扭頭瞧了眼長亭的表情,見她臉上雖有一分懦弱羞怯,可那清透眼底,卻是不染塵埃雜質,就像是晶瑩剔透的琺琅水晶,又像是空谷中安然綻放的白色幽蘭,不惹凡塵,不驚不惱。
這纔像是酈家和凌家的傳人。
哪像那個陽拂柳,眼珠子一轉,盡是些攀龍附鳳的歪心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