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姚快步往文具店走,就見劉芳芳正在四處焦急地尋找着自己。
“簡姚!”劉芳芳在看到自己的閨蜜時,素來說話溫言軟語的她,突然吼了出來,“你剛纔幹嘛去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你知不知道,我剛纔找不到你,有多擔心?”劉芳芳是真的害怕。
剛纔,她從文具店裡走出來,就聽炸串攤的老闆說,簡姚是跟着三個自稱是她哥哥但看起來流裡流氣的男人走的。
簡姚是獨生女,怎麼可能會有哥哥?
“好了,好了,剛纔是我不好。”簡姚輕拍了拍閨蜜的後背,安撫道:“這樣好不好,咱們現在去多點點兒炸串,我請客。”
“真的嘛?”劉芳芳眼中有一層水汽,但見到同桌沒事,整顆心這才緩緩放下。
“千真萬確。”簡姚將一張百元大鈔,在她面前晃了晃。
“這還差不多。”劉芳芳見狀,才轉悲爲喜,對身旁賣炸串的老闆道:“老闆,所有的炸串,各來一份!”
“芳芳,你是豬嗎?怎麼這麼能吃?”簡姚驚詫地看向閨蜜,故作誇張道。
“我就是要你記住,以後無論你去哪兒,都要先跟我說一聲才行。”劉芳芳話雖這麼說,但還是阻止了老闆準備將全部炸串都放入鍋裡的動作,“老闆不好意思,我剛纔是跟你開玩笑的,烤腸、年糕、麪筋各來兩份就行,微辣。”
兩人吃着炸串,站在站臺邊。
劉芳芳看着始終面色如常的簡姚,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姚姚,剛纔老闆說你跟三個男人一起走了?”
“嗯。”簡姚一臉享受地將最後一口烤腸吃完,這才把手裡的籤子放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他們沒有……問你要錢吧?”雖然,面前閨蜜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麼區別,但劉芳芳還是擔心她會被街邊的混混攔下來收保護費。
這樣的事情,劉芳芳以往也曾聽說過。
簡姚面露無奈,如實相告,“他們搶了我四根炸串。”
“得了吧你,就你這麼護食的人!你能捨得把到嘴的東西給別人?”更何況,哪有街邊混混不搶錢,搶炸串的?
劉芳芳只當簡姚是在跟自己胡扯,這才放下心來。
等簡姚到家時,天色已黑。
母親姚春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簡霏霏則在一旁十分殷勤地幫她捶腿。
“姚姚,你來的正好,趕緊洗手吃飯吧。”姚春華一見到女兒,立即就要起身去廚房端菜。
簡霏霏卻是輕按了按她的腿,“大伯母,您先坐着,我去端菜吧。”
簡姚看着將飯菜端出來的簡霏霏,心中疑惑,腦中只有一個想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難道,簡霏霏又是在算計着什麼?
簡姚擰眉,看向簡霏霏。
許是因爲放學後,對付三個小混混時消耗了太多精神力的緣故。
此刻的簡姚,再度凝視簡霏霏,眼前卻沒有再出現任何畫面,但身體上卻突然傳來一陣疲倦感,大腦也有些眩暈。
“姚姚,你怎麼了?”姚春華髮現了女兒的異常。
“可能是今天學的東西有點多,有點累了。”簡姚坐在沙發上,抱着母親的手臂,撒嬌道:“媽媽,你們先吃飯吧,我在學校跟芳芳一起吃了不少炸串,現在先去睡一會兒。”
姚春華心疼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柔聲道:“去吧,我一會兒給你和你爸留點飯菜在鍋裡,等你們餓了再吃。”
簡姚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她再度睜開眼睛,早已日上三竿,身上的疲倦與大腦的眩暈感,這才漸漸消散。
以往,簡姚在使用天眼時,也會或多或少感覺到疲倦,但那時的她只以爲是自己身體素質太差,並未太放在心上。
現在,她躺在牀上,看着頭頂的天花板,漸漸明白過來一件事——天眼的使用,是會消耗她的精神力的。
看來,以後還是要在必要的時候使用才行。
簡姚又躺了一會兒,這才起牀,洗漱。
“姚姚,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餓了吧?”正在擦桌子的姚春華,一見女兒從衛生間裡出來,立即放下抹布,走進廚房。
前兩年,女兒不願學習時,她發愁。
現在的女兒,知道學習了,她又擔心她的身體能否吃得消。
“姚姚,你先把這個喝了。”姚春華將一碗豬腦湯,送到女兒面前。
簡姚看着母親碗裡的東西,有些哭笑不得,“媽媽,這頭豬都被抓住了,腦袋肯定不算聰明呀。”
“抓不住的,怎麼能燉湯?”姚春華輕敲了下女兒光潔白皙的額頭,嗔笑道:“別貧了,快點趁熱喝。”
簡霏霏瞥了眼正對着湯碗一臉無奈的簡姚,內心酸澀地繼續低頭拖地。
如果,大伯母一大早專程去菜市場,買來的新鮮的豬腦,是專程爲自己熬湯的,別說是難喝,就算是摻了毒藥,她簡霏霏也願意喝。
這個世界上,只有簡姚纔會那般不知道珍惜。
簡姚在母親滿是期許的目光下,最終還是喝下了那一大碗豬腦湯。
雖然,豬腦樣子有些嚇人,但湯的味道確實很好。
“媽媽,要不咱們請個阿姨吧。”簡姚放下碗,一把抱住了母親,將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我不想你每天都那麼辛苦。”
懷孕的頭三個月最是緊要,但現在簡姚高三課業繁重,簡霏霏又是個不讓人省心的,父親簡俊良近期還在忙着跑客戶,在外面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簡姚不想母親每天還要一大早起來爲自己做早餐,更不想看她過於辛苦。
“我哪兒有那麼嬌氣。”姚春華輕捏了下女兒挺翹的小鼻子,臉上笑容異常溫柔,“不過,你爸昨晚回來時,說他已經找過阿姨了,今天中午就能到。”
母女兩人說着,突然傳來了開門聲。
就見,簡俊良帶着一位三十多歲、衣着乾淨的短髮女人走了進來。
“春華,這個就是昨晚我跟你說的,保姆小洪,洪福蘭。”簡俊良做了簡單的介紹,“小洪,這個是我的愛人春華,你以後喊春華姐就行,這個是我女兒姚姚,還有我侄女霏霏。”
洪福蘭笑着跟大家打了招呼,便立即從自己手中的袋子裡拿出拖鞋換上。
“以後呀,像洗衣服做飯、拖地刷碗這樣的活兒,我來就行。”洪福蘭說話時,立即去接簡霏霏手中的拖把。
掌心空空的簡霏霏,看着面前動作麻利的保姆,覺得她臉上的笑,異常扎眼。
這裡,並不是簡霏霏自己的家,故而,她平時會特意表現得勤快、懂事、討人喜歡。
可小洪的到來,似乎在剝奪她彰顯存在價值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