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晨光熹微。
“姚姚,好久不見。”簡普澤站在簡姚家小區門口,看着眼前比前些日子更漂亮的少女,笑得愈發慈祥。
簡姚好奇,爲什麼自己答應他去八仙樓,對方會這麼開心,便下意識凝視。
眼前突然跳轉出來的畫面,令她有些無奈扶額——原來是風水先生李修芮,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師承何處,這才百般懇請簡教授幫了這個忙。
看來,因爲先前簡姚無意道破風水問題,而被人當神棍了。
“姚姚,你還記得在簡家村,遇到的風水先生嘛?”簡普澤試探性問道。
既然這次過去,都是要面對的,簡姚自然知道老人這麼問的用意。
不過,還是忍不住打趣道:“爺爺,你說李先生能不能幫我算出來,今年的高考題?”
“你這孩子。”簡普澤被她的這一問題逗笑了,“姚姚呀,你要是真的好奇,不如等到了八仙樓,見到李先生,你自己好好問問他,怎麼樣?”
“爺爺,那您覺得李先生能不能算出來今年的高考題?”簡姚見車裡無聊,便開始跟面前慈祥儒雅的老人扯皮。
“我不是李先生,這個我可說不好。”簡普澤看着面前跟自己孫子差不多大的孩子,越看越喜歡她的機靈勁兒,“姚姚,你有沒有想上的大學,或者喜歡的專業?”
“我想去京城醫科大學。”簡姚知道簡普澤是京城有名的醫學教授,故而,在他面前也毫不遮掩自己的目標。
至於喜歡的專業,她則是更想選擇中醫。
“姚姚,你爲什麼想去京城醫科大學?”簡普澤一聽面前女孩兒想學醫,心中是既欣慰,又有些心疼。
在醫生羣體裡流傳着這樣一句話——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醫生,雖然在大多數人眼中是個很崇高、能掌握他人生死的職業,但其中艱辛、危險,只有體驗過的人,才知道。
“我想讓這個世界上,少一些被病痛折磨的人。”尤其是在,上一世親眼見證母親從確診,到化療,再到一天天被病魔折磨得乾癟下去之後,簡姚就不願溫柔善良又優雅的母親,再度面對那樣的折磨。
“好孩子。”簡普澤擡手,想去摸摸簡姚的腦袋,但手在半空,突然轉變了方向,改爲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知不知道醫生每天都很辛苦,時常正在睡覺,就會被突然一個電話叫醒,去醫院給病人做手術。”
“有時候,在手術室裡,一站或許就是十幾個小時。”
“很多時候,你明明已經很努力去搶救病人,但最終,他還是因爲各種原因離開。”
作爲一名醫生,簡普澤十分想爲社會、爲醫院吸納更多人才和年輕血液。
但,作爲一個爺爺,他在面對選擇學醫時,又不得不想多爲她講一些關於醫生們,受人崇拜背後的艱辛故事。
“我知道,所以才更想幫那些六七十歲,還依舊奮鬥在醫療前線的前輩們分擔一些壓力。”簡姚這話,雖然挺起來很是豪言壯志。
可在醫生聽來,多少還有些自視甚高的意味。
醫生這一行,越有能力、資歷越老才越值錢,簡姚這般小小年紀,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
但簡普澤卻欣慰地伸出了右手,“小簡醫生,我在北京等你。”
“簡教授,以後還請多多指教。”簡姚柔軟的指尖握住了面前大手。
兩人說話時,汽車已來到了八仙樓。
門旁的侍應生,在接過簡普澤手中的邀請函後,立即躬身,將人帶到了電梯旁。
簡姚看着大氣高端的前臺,以及被屏風遮擋的等候休息區和進餐區。
這樣的風格,即便是放在十多年後,也依舊不過時。
她心中也不禁對這裡老闆的眼光暗自稱讚。
“先生,這是您的邀請函,請收好。”侍應生在雙手將邀請函送還給簡普澤後,拿出一張卡,在電梯按鈕旁刷了一下,這才按下了三樓的按鈕。
簡姚留意着電梯內關於各樓層分佈的介紹。
一樓是餐廳;二樓是健身房,裡面還有一個游泳池;三樓、四樓、五樓是宴會廳,六樓是貴賓休息室;七樓是供客人休息的客房;八樓卻未作任何說明。
上一世,簡姚也曾聽說過,八仙樓是政要、商圈大佬們各顯神通的地方。
“爺爺,這裡的八樓,是幹嘛用的?”
“聽說是專門爲一些國家重要領導準備的,具體我也不太清楚。”簡普澤實話實說,他這次來八仙樓,也是工作需要。
“八樓這麼神秘呀。”兩人說話時,邁步出了電梯。
但卻迎上了一個令人不喜的面孔——杜遠明。
爲什麼簡姚能一眼認出這個男人,那自然是因爲學校圖書館的進門處,放着杜遠明一張半人高的照片,但凡來過一次的人,都會對她印象深刻。
還真是冤家路窄。
不遠處,杜遠明在跟周圍人聊天時,目光也突然瞥見了電梯旁的那一抹雪色肌膚。
多年來在美色中浸【淫】出的敏感度,令杜遠明一眼便在人羣中注意到明媚靈動的簡姚。
雖然,那少女看起來跟自己上高三的女兒差不多大,但渾身上下透着的優雅氣質,卻有着成熟女人才有的別樣風情。
哪怕是最簡單不過的舉手投足,也透露着令人心猿意馬的魅惑。
清純與嫵媚並存,在杜遠明眼中,那絕對是頂級獵物才擁有的魅力。
“姚姚,我現在有事需要先離開一下。”簡普澤在接到一個電話後,有些抱歉地看着被他帶來的少女,“我現在給李先生打個電話,讓他帶你四處逛逛好不好?”
簡普澤的確是想幫李修芮引薦簡姚的,但沒想到自己照顧的領導,身體突然出了點狀況。
“沒事,爺爺你有事先去忙,我自己隨便逛逛就行。”簡姚不在意地朝面前老人擺了擺手。
等人離開,她便向走廊一側懸掛的照片走去。
“這個是唐朝鈞窯出來的瓷器。”快步而來的杜遠明,一見簡姚落單,立即如博學多識的收藏家一般,對照片上的競拍品,加以評點。
但他的一雙眼睛,卻一直在面前少女身上,用那最原始的慾望,來欣賞他心中的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