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迪趕忙揮手打斷,心噗通噗通的亂跳。
本來他也打算再開學利用晚上時間,找點什麼活幹,還想過試試去給商家發宣傳單,但京都僱人要這證那證,再開學又要國慶了,管的太嚴。
這送上門的掙錢生意?
拍拍照片,哪個學生幹二愣子的事了,拍下來逗大家一樂,對面這女孩採用了就給他錢,這好事去哪找。
“不是錢,我?我?我有點激動。那好,江男,如果你坐這說這些不是和我開玩笑,我幹,等我開學回去,就租學校的……”
江男拉開皮包,拿出兩萬塊:“我這隻剩這麼多,你去買設備,不用租,儘快註冊QQ,買個電話,拍完了發給我,我審覈,之後的事,包括你的銀行賬號、給錢方式什麼的,我們再聯絡細聊。”
說完,又拿出本子,寫下自己所有的聯絡方式,撕下這張紙遞了過去。
林迪在褲子上搓了搓手,搓掉手上的汗,他激動地接過來,又瞟了眼飯桌上的兩萬塊錢,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又激動又懵,忽然想起來:
“不行,我得給你寫張收條,咱們得籤個合同,再把我的身份證複印給你一份,我不能就這麼拿你錢。
你也?你也太信着我了!
咱倆可是萍水相逢,真的,江男,我比你大幾歲,我得提醒你,做買賣真不能這樣,萬一我是壞人呢。”
後來,在婆婆陳鳳英聽鄰居們說,有個開小車的女孩來她家了,她又歡喜又着急的往家趕時,江男恰好在此之前駕車離開了。
林迪斜跨着兜子,兜裡裝着那些錢,他打算給江男送出鎮,再去趟信用社把錢存上。
可他此刻,看着那汽車尾氣,那尾燈,手上除了緊握的江男地址,再不知道江男其他情況。
他腦子一片空白,傻傻地站在小路旁。
這一天,他莫名挨頓揍,然後就出現了一個說是走錯路的姑娘,這姑娘來了他家,打聽了一下他家的收入後,忽然心血來潮告訴他、她的掙錢計劃,忽然就看上他、信任他能拍出好圖片,告訴他,她現在比他小那麼多,卻已經和很多同齡人掙了很多很多錢。
林迪問自己:像不像話本里的故事?那個叫“田螺姑娘”的故事……
江男也在離開時,一路開走,一路看向倒車鏡,直到看不見林迪的身影時,她才情感複雜地看向前方。
沒來之前,她設想過,見了林迪後,能用什麼方式,儘快短時間認識上呢?其實,想來想去,發現很難的。
這是其一難,緊接着說上話後,又能跟他聊什麼,才能走得近,這是其二難。
她甚至想過,搭個上,然後呢,跟他談詩詞歌賦?還是靠以往的瞭解,談他感興趣的吉他、文藝片,談一個小鎮男孩,爲什麼會選擇念北廣之類的?
結果沒想到,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在見到後,變成了找人揍他,然後才能藉此機會說上話。
又厚着臉皮,裝崴腳去人家,到了人家後,過去的種種和現在的那張臉,使得她乾巴巴地談起了掙錢的話題,好似除了幫他快速改變一下生活狀況,再沒其他可說的。
呵,上一世的丈夫,唯一的男人,因爲再見只是陌生人,又一世了,就這樣,變的談不到詩詞歌賦的程度,變的和任子滔、劉澈、就是六子哥,都能去聊去笑鬧的話題,到了林迪這,再沒必要去說了。
江男想:好吧,那就這樣吧,順其自然,看過了,不用再惦記了,恐怕錯過這第一次,以後也能很平靜地聯絡了吧。
不過,這算什麼。
算是花錢幫幫他?算是花錢幫幫自己的心病?算算花錢也是爲了掙錢?
答案已經無所謂了。
江男一手把着方向盤往瀋陽趕路,一邊去拽兜子,掏出裡面的手機開機,打剛開,電話就進來了,還以爲是舅舅,結果是姑姑。
“喂?姑。”
江源芳怒氣衝衝道:“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