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來講,掙錢、要爲以後積累多大的財富,似乎不是他們現階段生命裡的主旋律。
他們總是顯得不那麼迫切,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去挑挑揀揀。
他們希望像金庸小說裡的主人公一樣,紅塵作伴,策馬奔騰,對酒當歌,轟轟烈烈。
除了吃和玩,哪怕是談場最普通的戀愛,都大過於張嘴閉嘴的賺錢。
劉澈目前,就是如此。
他坐在臺階上,思考着怎麼能讓江男聊點別的呢,怎麼一找他,和他說話,就是這些東西呢?
“江男?”
江男捋了下裙子也剛坐下,她誤會了,以爲劉澈是不想幹,打斷人家,一臉認真勁遊說道:
“澈哥,實話哈,咱倆現在這錢,看着挺多。
但是再過個三五年你看看,真不算什麼了,等到那時候再想幹什麼,不夠用了。
另外,是,我是說過信息不對等,互聯網纔是遍地撿黃金的地方,又扯着你們幾個開網絡科技公司,嚷嚷着開論壇。
可是這些東西,那網站的事,稍不留意能說給你封了就封了,工信委那部分,你一定耳聞過,不信你問問你哥。
行,咱還沒到那步,暫時先不提。
總之,確實,開網站成了,自然就很暴利,比這費勁佔資金還得分心管理強得多。
但是,我想了想,總是覺得不踏實。
要知道人吶,有時候沒有可比性,別人能幹成,有可能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個條件都不可能,換個人幹,大概就不是那個結果。
所以,我覺得,咱得兩步棋一起走。
甭管別的賺了多少,也無論咱互聯網這塊能不能幹起來,咱必須得有個踏踏實實的進錢路子。”
劉澈看向江男:“我是想說,你怎麼總和我聊這方面?”
“嗯?”
這回換江男疑惑,但是她並沒有馬上回答。
而是在看了眼劉澈後,看向江面,想了想,不知想到啥,笑了。
江男忽然理解,爲什麼那些大佬們被記者採訪,問他們的創業團隊,怎麼不是同學就是朋友呢,那時候他們都怎麼回答來着?
其實準確的答案應該是:廢話,沒資源啊,身邊就這些人。
說白了。
一,沒人可用。
二,能一起玩的,說明共同話題很多,雖扯不到三觀的高度,但爲人處事,絕對也是差不多的方式。
三,互相瞭解,不僅包括性格秉性,還有你家有啥人能用上,我這有多少錢咱能一起創業,你會什麼技術,這都明擺着的。
這可能也算是天時地利人和、其中的一種吧。
江男笑呵呵道:
“我家也沒有當兵的,我對部隊、對退伍兵,感情多深?敬重和信賴,連了解都算不上。
但你不同啊,我研究了一圈,創業得圍着你來,有保證才能走得長遠,要不然能選擇駕校嗎?
我不跟你聊,我跟誰聊?
我自己要乾點別的,一旦掙錢,我一個沒背景的屁民,工商稅務衛生消防就夠我喝幾壺的。
其實最開頭,我是想過找付俊澤,因爲你馬上就要走了嘛,怕你沒這個精力。”
劉澈挑了下眉:“你知道他家背景?”
“嗯,湊巧看到小號車了。
後來一琢磨,不能找他,那小子比我還小,他父母不在身邊,他還藏着掖着的,還是和你合作方便。
我給你乾股,資金這方面我都掏也沒事,就是建駕校地皮申請,還有手續……”
“江男。”
劉澈忽然叫停,他略顯煩躁地站起身,心裡真堵得慌。
這丫頭張嘴閉嘴就是錢錢錢,真是拿他當非常信賴的合夥人了。
在別人那,一男一女之間,誰也不差事,絕對不會因爲這方面鬧掰。
要知道錢啊,能讓人多少人反目成仇,所以說,他和江男、任子滔,包括六子、付俊澤、王爽,他們幾個都挺難得。
朋友做的很純粹。
可這也太純粹了?
江男扭頭看過去:“急頭白臉的,這麼不願意?”
劉澈舔了舔下脣:“不是,咱說點別的行嗎?今天我不想談正事。我真是搞不懂你,你一個女孩子,”臉一紅,鼓起勇氣道:
“正常點的,總和我這種帥哥哥一起玩,就沒什麼別的想法?
你們不是該少女心氾濫嗎?
你這樣的態度,江男,讓我覺得,要麼我在你眼裡是個女的,要麼你直接把自己當男人看了,哥們感覺,魅力最近直線下降!”
江男半張着嘴:嗯?
“嗨,你別拿我對比啊,我本來就不正常,你問問王爽,她指定說你魅力沒掉,還是那個蘿蔔纓哥哥。”
劉澈直言道:“那你怎麼就不正常?怎麼就沒想過跟我談個戀愛?”
江男馬上搖頭:“真沒有。”
“爲什麼?”
“我有毛病啊,我這麼大點兒談戀愛,你們也小,現在十九,等你們二十五六成熟點了,前腳邁進社會,後腳我成前任。
那我這些年,多虧得慌,給別人培養出個好男人,我有那時間,乾點別的好不好?
其實你和任子滔,包括付俊澤和六子哥,這就算同齡人裡成熟的了,那在我眼裡也……看看,居然還糾結這種問題。”
劉澈急了,以前他處那大學生女朋友,年齡受限,不能馬上結婚娶人家啊之類的,說他耽誤人,幹處沒結果,說他幼稚,行,咬咬牙也就認了。
可面前這妮子,你一個十六歲,不,就算十七,你湊什麼熱鬧?
“你那意思,爲了不浪費時間,以後就不談戀愛了是吧?”
江男真琢磨了一下,沒將話說滿,怕未來打臉:“那可不一定,萬一心血來潮處了呢,不過那我也不能在咱們朋友間劃拉。”
“這又是什麼謬論?”
“咱們這關係多瓷實啊,一談戀愛,完了,將來不好甩,見面還尷尬,心存芥蒂,那還怎麼一起做事。”
“行。”劉澈氣的,聽聽,明白了,現在誰跟這妮子談戀愛還得被甩,不想短時間消失,你就當朋友吧。
正好兜裡的電話響了,劉澈獨自站在江邊,江男蹬車已經回去找蘇天宇了。
劉澈苦惱地問劉恆:
“哥,一個女孩,見我連害羞都沒有,說話比我還悍氣,她是不是壓根就沒把我當男的看?我倆基本沒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