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達將吃的送上來的時候,電話響了,來電的是汪靜文,還讓江男給聽見了。
因爲她爸就在她跟前兒瞎忙活啊,磨嘰不能光喝粥。
“江總,您還好嗎?”
江源達說:“挺好啊,有事兒啊小汪?”
女孩兒柔聲道:“沒事兒,就是下班了,想着問問您,呵呵。”
“啊,對了,罰款是吧,小汪,你幫我墊了多少錢,這麼的,你到駕校去取,找一位姓史的,就說我告訴的,我這兩天家裡有事,不能當面還你,謝謝了。”
江男好信兒地湊近她爸,側着耳朵聽,引得江源達“嘖”了一聲,心想:這孩子不好好吃飯,聽他打電話幹什麼玩應。
但是怕女兒輸液呢,探身向前再針頭回血,他倒主動往前湊了湊,將電話放中間,一副“你願意聽就聽吧。”
汪靜文馬上笑着說:“江總,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就五百塊錢,您幹嗎啊?我只是因爲咱們中午見面的時候,看您那個狀況,我有點兒不放心,您要是把錢還我,我倒是覺得……嘿嘿,要不然這麼的吧,您有機會請我吃飯吧。”
這回連江源達都覺得哪塊有點不對勁,尤其是被女兒還瞪了一眼,他義正言辭道:“小汪,中午謝謝你,欠債還錢這很正常,我讓你給我墊錢也沒道理,你這一個月掙點工資也不容易,行了,沒事我掛了,我這手頭有事。”
“啊,那您忙,我就是……”
江源達沒等汪靜文說完就按斷了。
江男張嘴,接過蘇玉芹餵過的粥,抿着粥她還能撇嘴瞪她爸道:“誰啊?聽聲挺年輕。”
“我這不代表了嘛,那的工作人員,幫填表格的。”
“工作人員?沒公事,想着下班給你打電話?真關心。”
江男這話一出口,蘇玉芹低頭舀粥的動作一頓。
這給江源達氣的,什麼姑娘啊,裡挑外撅的。
大嗓門道:“人家要錢唄,不好意思直接要,打個電話拐彎抹角要,這事問你媽,我們跟人幹仗之前還……”
蘇玉芹擡眼了,心想:你還有臉問我呢,我過兩天見曲醫生,還不知道怎麼解釋呢,這半天,打聯營了。
江男不依不饒:“還怎麼了,爸,別說話說一半。”
“還和你媽喝咖啡,給店裡東西碰打了,人家店家讓賠錢,我和你媽都走了,就這小汪給墊的,”江源達自己說完都覺得更容易讓女兒誤會。
這可不行啊,這復婚的關鍵時刻,屎盆子可不能接。
只能用氣勢壓倒江男喝道:“吃你的飯吧,中午我和你媽在一起,啥事你都管,人家沒比你大幾歲,學習可好了。”
江男哼了一聲,啞着嗓子像說別人似的,說道:
“人品可和學習成績學歷工作不掛鉤,有的農民,大字不識,一輩子淳樸,而有的人,學歷再高也人事不懂。一個小公務員,現在工資也就一千三那樣吧,是吧?放着還她五百塊不要,要一個吃飯的機會,這不符合正常人邏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江總。”
江源達是一邊罵:祖宗啊,少在你媽面前胡說八道,一邊腳步錯亂趕緊撤,回家了。
本來還想和媳婦女兒膩乎膩乎再走,躲過下班高峰期。
結果就這一個電話,不走都不行了。
但等他坐進車裡,一邊開車一邊琢磨着女兒說的,後來琢磨不出來,覺得汪靜文那麼年輕,這不是扯淡呢嘛。
那他也下決心甭管是不是瞎說,以後真得注意,最好別再見面了,你瞅瞅剛纔蘇玉芹那臉色,唉,家有女兒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