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媛媛端坐在江浩的牀上,腿一盤,她身材好,要不然能學跳舞嘛,小腰也就一尺七八,胸還挺大,江男剛來那天,還偷着摸摸自己腰,瞄人家來着。
畢竟以前沒和崔媛媛咋接觸,江男自認腦袋瓜笨,屬於笨鳥先飛類型,天天學習時間都不夠,來江源景家的機會無論前世今生都很少。
再加上崔媛媛一張瓜子臉,長的還小鼻子小眼睛小薄嘴脣的,看起來挺配套,長相怎麼也能得個七八分。
也因爲這點,形象好,崔媛媛在自個家裡挺受寵的,而李文慧呢,一方面是自己生了小子,沒姑娘,喜歡這個外甥女,一方面是在心裡認爲:
看着吧,她這外甥女就憑長得好,將來一定能比所有親屬家的孩子都有出息,也算給浩浩找個靠山。因爲女孩子嘛,長得好就能嫁的好,至少比老江家那倆丫頭片子強。
不過李文慧這麼喜歡崔媛媛,她孃家大嫂卻特膈應,理由是:崔媛媛曾經攪合過人家兩口子幹仗。
用李文慧孃家大嫂的原話是:那孩子看起來蔫不登的,實際最損,以後不能來家,跟幽靈似的,東一句西一句聽來的,小小年紀亂傳瞎話,比個老婆子還爛嘴丫子。
當然了,這跟崔媛媛成長史有關,在農村她奶奶跟前長大,小時候就鼓勵她學話,要是三歲時,能把東家長西家短嘮嗑時說的話學回來,那代表娃聰明,得誇獎。
可想而知,她現在和李文慧學舌,能有好話嗎?
“說是讓你洗衣服,讓扔那別管,說可勁禍害屋子也沒事,拿你當老江家保姆用就行。
給我聽的,別提了,氣的不行。
她們那話是啥意思?我當時真想跟她們理論來着。
但是老姨,我在你家呆着,我哪有那底氣啊,怕老姨夫對我有意見,跟大舅家似的,往後不讓我來了。
不過,真的,你快長點心眼吧,這話也就我告訴你,我現在大了,太知道這裡面的利弊。
你必須得做到心中有數,得知道知道她們老江家人都是啥樣的人,她們不安好新腸子,恨不得給你累死了。
要不然,你看那江男,你就讓她們擦擦腳進屋,下雨埋汰多平常的事?那臉拉的跟長白山似的。
你都沒注意吧?我看見了,之後,那個江男還狠了狠實瞪你後背,我爲啥去衛生間蹲着,就是因爲給我氣哭了。
我一尋思,她們拿你當傻子看,我就替你寒心,那指定都覺得你好孬死活跟她們沒關唄,大不了我老姨夫再找,反正誰當老嬸舅媽都是當,她們指定是這麼尋思的,要不然不能這麼不拿你當回事。
我還聽她們說,到這來,想吃吃想喝喝,說你掙錢少、不當家,生氣也沒事。
要是敢給她們甩臉子,她們爸媽就會出面告你狀,然後讓我老姨夫揍你,說是這些話,其實就是她們家裡大人告訴的。
她倆邊說這話,還邊笑呢。
那江男不是有手機嗎?
老姨啊,你可別傻了,你就是太好心,還跟我老姨夫唸叨說江男敗家啥的呢,你就沒看出來嗎?我老姨夫不樂意聽。
以後你也別再說那話,勸解不領情,花錢花破產了跟咱有啥關係,拿葡萄給我姥,你沒看都捨不得嗎?
再一個,我都幫你分析了,我覺得她們現在下樓買帳篷是假,估計真就是下樓打電話告你狀去了,你快心裡有點數吧。”
李文慧怒氣衝衝站在臥室門口,衝外甥女瞪眼喊道:
“打電話咋的?我就擱家等着,我看誰敢質問我的。
還累死我?我累死她們也拿我沒招,外加上她們倆媽!
你老姨夫還敢跟我不過了?真能吹,散了更好,我讓他淨身出戶,房子店都在我名下。
一個個到我這,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還敢背後罵我?
個小癟犢子,隨她們媽,那都不定在家怎麼背後講究我呢。
真有意思,一個個想拿我李文慧當軟柿子捏?
也不想想,他們爹在我這,還敢挑撥我家幹仗?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我就是天天哭,也能先給浩浩他爺氣倒下,我作不死他們老江家!
到時候就給他們都叫回來,啥事都得靠後,掙什麼錢掙錢?我讓他們有錢也不好使。
都伺候吧,真有那天我也就解氣了,跟你老姨夫離婚都認,我倒要問問他們,你們氣的,給老爺子氣死了,滿意啦?”
李文慧在臥室裡喊的吐沫橫飛、氣憤至極,就像已經發生了這事似的。
崔媛媛也隨着李文慧這番話,臉上表情都跟着使勁。
這倆人完全沒聽到客廳裡放下帳篷的聲響。
以至於李文慧站在臥房門口,正比比劃劃還要再罵上兩句,江男是黑着一張臉,使勁一推門,這一推搡間,李文慧立刻就趴在牀上了。
江男趁此機會,直奔盤腿大坐一臉慌張的崔媛媛。
她一手揪住崔媛媛的裙子領子,一拖一拽間就給人家薅到近處,另一手揚起來,甩足力道對着女孩的臉就抽了過去,打的崔媛媛頭馬上歪向牆面一側,瞬間感覺臉火辣辣的疼,眼冒金星。
別說崔媛媛忽然沒了還手之力,被突如其來的一幕打懵了,就是江男身後的孫麗,她也愣了一下。
孫麗有些傻眼,從沒見過這、這、這不罵兩句話就直接動手啊?
不是一般都得先說:“好哇,你們敢背後壞透嗆了,”完了吵起來,吵到不行再撕吧到一塊嘛。
再說了,沒進屋前,她聽了那些話差點沒氣死,以爲自己和表妹會先和老舅媽幹起來,怎麼打上崔媛媛了?
李文慧爬起來了,她一看外甥女捱揍了,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此時越不可置信自己看到的,越氣的心臟都直突突。
李文慧嗷的一嗓門跳腳往上撲罵道:“你敢打人?來,我給你打。”腦袋往江男身上撞:“我倒要讓你老叔看看,讓你爸、讓你爺爺都看看,你多牲口敢打長輩,江男你個小犢……”
小犢子的“子”字都沒說出來,李文慧登時就被嚇住了,腦袋往江男身上碰瓷的動作都是一僵。
因爲屋裡又響起清脆的耳光聲,格外響亮,並且是連續兩聲。
江男是一邊揮動着胳膊擋開李文慧,一手又拽住崔媛媛的脖領子,將往外爬的人給拎回來了,利落的正反手都沒帶停頓的,連續又是兩個大巴掌。
江男抽人的時候,甚至沒瞅崔媛媛,打人就像打木偶,她眼睛似噴火,在一直怒視李文慧,眼裡的意思也很明白:
你罵我一句,我就翻倍扇你外甥女耳光。
你不是罵我媽,預備着還要給我爺爺氣醫院去嘛?那我就揍她。
她是你心肝,寒暑假都上這住,你越對她好,我就越讓你親眼看着我是怎麼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她。
我要打的你們老李家所有人皆知,讓你在孃家擡不起頭。
要是不把你外甥女打服了打怕了打的不敢再登門,我不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