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上一世,那對於她來講,真的是夢啊。
她那麼喜歡的男孩,喜歡到都一把歲數了,她還關注人家微博,默默地看人家在國外的生活,眼熱。
雖然任子滔總是會寡淡的只發幾個字配個圖片,實在是沒什麼可八卦的,可她仍然偷窺的津津有味。
上一世,她和後來認識的好朋友們,在一起喝下午茶,幾個女人當看到歲數小的帥哥路過時,一邊笑着,一邊也提起年輕的事,說起“當初、後來、遺憾”這個話題。
她鬼使神差的,也大概是她的情感史太簡單了,就提起了任子滔,那個純純的,梔子花般的暗戀。
她不停批鬥現在的帥哥,看起來太單薄、膚淺、抖腿不謙遜,做人不踏實,和網紅一樣,像模板,一個個好像生產線出來的。
除了臉整的好看些,沒有從內而外的魅力,看起來總是少了些拼搏鬥勁兒,沒什麼精神頭,倒是她的子滔哥哥,從脣紅齒白的少年,長成威武雄壯能套馬的漢子……
然後就一頓白話,從任子滔的小時候,講到現在正從業什麼,特意強調,名草還沒有許配人家,也不知道誰會那麼好運。
這給大家羨慕的,幾個朋友都紛紛遺憾,嚷嚷着:怎麼她就那麼命好,怎麼自己小時候,周圍就沒有個這樣的男孩子。
她江男,在被人羨慕的目光中,僅講述,都乾脆和人家任子滔的生活沾不上邊,過過嘴都挺過癮的,真是滿足虛榮心。
因爲一般男的吧,要知道十幾歲是一個樣,中年了又是一個樣。
比如學生時代是大鼻涕蟲,多少年後,再一見,呦,出息了。
比如學生時代的校草,多少年後一見面,我去,很懷疑當年自己是什麼眼光,好像被屎糊了眼。
再就是爲生活所迫所累,慢慢的,一個個都長殘了,被生活蹂躪的滄桑了。
唯獨任子滔哥哥啊,嗨,那真是,夠味兒!
十幾歲,學霸,學霸還能長相一等一,完全活在她少女彩色的夢裡,不,是活在不知道多少個小女生彩紅色的回憶裡。
二十幾歲,優質男。
人家一出現,鄰居大媽們乾脆都不用打聽:“娃,你現在幹啥呢?”,爲什麼,因爲打眼一瞅就知道這孩子優秀啊。
一點不誇張,而且還迅速成長,感覺三年兩年就是一個變化,一直在向上邁臺階。
等到三十多歲,再配上那身價,那男人味兒濃郁的,沉穩,一顰一笑揮手間,看過他開年會的照片,嘖嘖,掏心窩子說,差點對着屏幕流哈喇子。
就這樣的黃金單身漢,那無論走到哪,真是能讓小姑娘尖叫,能讓大齡剩女,明知道擺出經濟條件不是聰明女人的做法,還是會傲嬌的想爭取和他相親吧。
反正她要是沒結婚,要不是從小就知道沒有希望,非得去爭取一下,告訴任子滔:我有工作,工作還行,我家裡經濟情況不是負擔,我長的,你看看,是不是和小時候不一樣?是不是頂漂亮?有沒有搞定你那顆心逆襲的可能啊?
嘿嘿,反正小言男主角,讓她給遇到了,且在她的人生裡起到了些作用,比如讓她眼光變高了。
當走進熟女行列,女人越來越會挑剔男人是否優秀時,造成的效果就是,因爲職業原因,會給企業站臺主持,總有那自稱老總企業家的想私下請她吃飯,什麼意思多明顯。
但她一方面因爲爸爸給的經濟基礎不錯,不會因爲錢怎樣,一方面也可能是生命中出現過這樣優秀的CEO,沒接觸上,但見識過,太懂什麼叫做年輕有爲還帥氣多金,還是現實中的,不是聽說的。
再看看那一個個中年老男人,總覺得連笑容都猥瑣,算個屁。
所以說,就是這麼個傢伙,這樣的任子滔,誰重來一回,不想圓圓夢?
尤其是現在觸手可得,天天在一起玩。
尤其是現在那傢伙,還認真的對她說:“江男,我喜歡你。”
那心吶,本就高看他一眼,一聽到這話,立馬泥濘不堪,亂了。
江男想到這,坐起身,強迫自己不能再琢磨。
她大半夜盤腿坐在牀上,輕拍自己臉蛋,一不小心拍到了青腫的顴骨處,痛的直咧嘴也徹底清醒。
江阿姨提醒自己:
別做夢了,江男。
別再往下想了,好不好?
姑娘,你給我理智點。
你剛掙了幾個錢?你媽還沒有伺候明白,還抑鬱着呢。
你成績提高到能考上T大B大啦?
你白富美啊,不白富美也得BTA佔股份啊。
你纔多大就要貪圖享樂想養小鮮肉,沒到時候呢,真的,麻溜的,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兩分鐘後,屋裡響起女孩的輕嘆聲。
江男耷拉着肩膀:學霸、優質男、執行CEO,這些光環又說明什麼,說明在同時期、同一個年齡段裡,任子滔都走在了他們的前列。
她能像迷妹一樣追隨,有羨慕,也有在不同時期,對比她成熟男性的崇拜和欣賞。
可現在,任子滔就是任子滔,他十九歲,看他現在爲人處世就能知道。
他只是個學生,望到的天,才這麼大點兒,還沒有經歷小小的驕傲被外面的世界打擊的灰飛湮滅,沒有重拾信心的蛻變,沒有奮勇直前的堅毅,甚至沒有被這個社會打磨的、遊戲人間的冷漠。
從一個男孩到一個男人,他需要時間、過程、經歷、哪怕是一個又一個前仆後繼的女人、前任,這要用很多很多年。
可她……
任子滔不是別人啊,她不能心血來潮,爲了一個自私的圓夢,就答應處一處。
相處完,放下那個願望,然後覺得,這小夥子也就那麼回事兒吧,揮揮手對人說:咱倆到此結束?
不提要真那樣,以後該怎麼和任子滔再見面吧,就是任大爺、任大娘,唉,鬧着玩不能找人兒子啊,恩將仇報。
就像她和劉澈說的那樣,對誰下手,確實都不能在朋友圈裡劃拉。
得得得,最理智的答案出來了,江男躺下,下定決心:趕明兒有機會就告訴任子滔,少和她說那些,不懂。
此時任家半夜時分,大男孩渾身使勁叫道:“來我後面。”
好嘛,趴姿睡覺的任子滔,姿勢不對,並沒有起來重睡,以至於做噩夢了。
夢裡他還在打架,給他急的累的啊,夢裡居然還沒有打贏,仍然在雙方較量的焦灼中,很被動。
渴醒的任建國,站在茶几前,被兒子這說話聲弄的愣住了,就在他以爲自個是聽茬了時……
“男男?!”
這嗓門、能掀開房頂,給任建國嚇了一跳,給林雅萍嚇的也在牀上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