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連表白都不敢表白。
自欺欺人的認爲,就這樣小心翼翼地相處下去,陪伴着成長,一定會找到個機會水到渠成。
第一次,看到一個並沒有完美起來的女孩兒,能盯着瞧在不經意間失神,只覺得70分的人忽然變成90分,雖然還有點兒胖,但是怎麼就那麼美。
明明喜歡到,會在夜裡偷偷想念,卻在見面時,偏偏要表現的不太明顯。
只敢表現的比好朋友強一點兒,只一點兒。
就怕過了線,就怕被發現,就怕有今天。
劉澈倚靠在車窗上,閉着眼假寐,心裡是滿滿的不甘願。
可他如今懂得了,沒有誰是神仙,喜歡人這事兒,不是他喜歡,去談判再付出更多更多,就能換來別人也喜歡他。
想到這,劉澈的臉色很差。
但車裡的氣氛卻很好,劉澈媽媽一直在和好友聊天,話題不斷,好友家的女兒張蕾,也時不時嘴甜的誇讚幾句劉媽媽,哄的劉媽媽經常笑不攏嘴。
而劉媽媽此時的心理,卻並沒有像她此刻這番笑模樣似的,那麼好說話。
好友總是想拐着彎拜託她,想讓她兒子到了京都對張蕾多照顧什麼的。
在劉媽媽看來,有什麼可照顧的,又不是念同一個學校。
那張蕾,眼前這姑娘,只考了一個非常非常一般的大學,和拿錢去的沒區別。
這說明什麼,又不笨,心思全用在沒用的地方上了。
就這樣的要是也照顧,到了週末領着去這去那玩,兒子得累死。
要知道,就小澈爸爸以前那些老領導的孫子孫女,包括現在省裡領導家的孩子,只她聽說的就有好幾個這回考到京都的。
就這,還沒算上小澈他爸的手下,也沒算上她單位領導或者是同事朋友家的。
這一個個的,要是都嚷着讓她兒子盡地主之誼,一天天什麼也不用幹了,搞招待就夠忙一番。
關鍵是,有必要嗎?
他們劉家,從來不需要搞這一套,他兒子也不缺朋友。
公婆家住大院,小澈僅哥哥就有好幾個。
大院裡以前跟兒子玩的好的男孩女孩,那更是海了去了,哪有功夫照應這些,時間還不夠敘舊的呢。
所以,在張蕾媽媽又一次說道:“唉,要離開咱這一畝三分地了,不像在咱這,任性點就任性點兒,難怪有那麼句話:錢多錢少去趟香港就知道,官大官小去趟京都就知道,我還真是有點兒擔心呢。”
劉媽媽沒接茬,裝聽不懂,還勸好友道:
“咱們兩家的孩子,又不是那種腦子一熱就愛惹禍的。
一個學生,樸素一點,多一句少一句憨厚一些,京都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還非得父母在那啊。
有多少普通人家孩子在那讀書,人家照樣好好的。
要我說,這個看家庭教育,分人。
你快放心,蕾蕾一個女孩子,她要是能惹到誰惹出禍來,那纔是奇了怪了。”
劉澈聽着這些,頭更疼了,一直以來,這種事就沒斷過。
能知道他家底細的,知道他爺爺是誰且能對話上的,到了那個高度的家庭,通常會主動和他家示好。
家裡有歲數差不多小子的,想通過他,邁進大院兒的朋友圈子。
女孩子呢,會被家裡領着參加飯局,給他介紹認識。
這是一類。
下一個層次是含含糊糊知道他家底細的,或者知道也不能說太多的,這類吃相就難看了。
就比如媽媽這好友。
這位阿姨吧,總想讓他和張蕾處對象的小心思就沒斷過。
或者,在劉澈看來,更準確地講,是想讓女兒高嫁的心思就沒斷過,哪怕不是跟他有點兒感情糾葛呢,哪怕是通過他,認識上一些家裡比較有能量的也行。
這就是,他很喜歡和任子滔、和劉柳、和羅江在一起玩的原因。
這也是他……
劉澈的心忽然抽痛一下,他開始怨恨江男爲什麼就沒有這些小心思。
他咬牙恨着,在心裡對話道:
太不務實了江男,你怎麼能只看眼前。
別看我現在沒有子滔考的好、學校好,哪怕我有一百條現在不如子滔的,但是這些到了社會上,我會比子滔要發展快,這是一定的,平臺早就被搭的很高。
江男,大家都能看明白的問題,這些成年人,平日裡專門坐在辦公室擺弄人的人,這些人不比你聰明?
人家都在勾搭我,你知道我如果是你的男朋友,這代表什麼嗎?
劉澈進入心不甘情不願的失戀階段。
是的,他覺得自己就是失戀了,從沒有過的一種心理感受:煩,煩自己差在哪。
……
江男是在劉澈乘車離開後,對着太陽當空照鬆了口氣。
從表姐告訴她,那個劉澈喜歡她開始,她心裡就有點兒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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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摘了牙套,也是湊巧讓澈哥見着。
她一直用餘光特意觀察來着,得出結論:嗯,是有點兒不對勁兒。
不對勁那就得趕緊着啊,別最後朋友做不了。
開玩笑,買賣聯繫的這麼緊密,她是仰仗澈哥弄的駕校,別再因爲這些有的沒的,讓人家覺得是曖昧着,最後再挺失望,那多、多鬧聽啊。
以及,讓江男覺得必須得表明態度了,抓緊時間把這含糊事說明白,也有劉澈媽媽那個電話的原因。
江男邊往爸爸家走,邊很遺憾地琢磨着:
以後真得少求人,要不然都不敢懟人。
那位官太太:你就是江男啊。
那語氣,嘖。
江男覺得,劉澈雖然知道他媽態度不好,但是他根本體會不了。
真的,當時只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第一反應就是,她是叫江男,怎麼啦?
啊,第二反應想起來了,別是幫她爸露餡兒了吧,哎呦,那得往回縮啊。
就挺憋屈的,用很好的態度衝那位官太太笑道:“是,您好阿姨,我是江男。”
靠。
唉!
做人難吶,在這個社會生存不易,得兩面三刀。
實際她心裡,真的很想很想親口告訴那位阿姨:
甭跟我這個態度說話,你以爲你家多高不可攀呢。
別人當蜜糖,我可當砒霜。
不是我進不了你家門,不是我搞不定你兒子娶我這個小戶女的決心。
是我不喜歡你兒子。
少在那腦補對我有敵意,勞資不伺候你家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