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橋和徐胥前後腳離開基地,只剩下七個人的野玫瑰照常訓練生活,他們把所有的擔心都化成訓練的動力,每天都會超額完成訓練量。
可他們越是努力,越是裝作若無其事,基地的其他戰友看他們的目光就越是同情。
沒錯,是同情。
元錦西都不用聽他們親口說,只看他們的目光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
他們肯定都在想早前風光無兩的野玫瑰,凋零了。
十二人的大隊伍,才幾個月的時間就少去了一小半,而且還有人離開的不明不白,誰心裡沒點兒猜測。
本來心裡就不大痛快的隊員們被戰友們看得心裡更不痛快,於是還沒等元錦西給他們做思想工作呢,田邵雷便代表所有隊員主動來跟元錦西申請了。
他要申請什麼?
“老大,我們保證不惹事兒,就是讓這些人漲漲教訓,省的沒事兒不好好訓練老關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兒”,大雷子義憤填膺的說道。
他們想借着跟別人切磋的由頭好好教訓別人,讓元錦西不要插手。
元錦西心裡也憋得慌,而且她還是不怕事兒大的那種人,自然不會不答應。
而且,她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必須打贏,打不贏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大雷子大喝一聲“是”雄赳赳氣昂昂的離開,轉頭就像好幾個小隊下了戰帖。
在眼鏡蛇基地有個不成文的小習俗,但凡有人像自己下戰帖,甭管能不能打贏必須應戰,不應戰就是龜孫。
誰願意當龜孫?所以寧願輸掉也絕對不會逃避。
大雷子的戰帖發出去,很快便收到迴應,沒有一個拒不應戰的。
這一日午後,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眼鏡蛇基地沒有外出執行任務的軍官戰士差不多都來到大訓練場,準備看熱鬧。
訓練場中間的位置已經被隔離出一個比武場,包括傷還沒全好的幾人,野玫瑰六名隊員齊刷刷站在中間。
這一刻,元錦西是真想站到他們身邊,可她身體情況不允許,此外,她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呢。
她是裁判,這場大戰到底誰輸誰贏可都要她說的算。
接到戰帖的小隊陸續而來,其中一個小隊長問野玫瑰的人,“怎麼打?”
田邵雷朝他們勾勾手指,“全上吧。”
一個小隊對一個小隊,大混戰,省事兒。
對方沒有異議,整個小隊的人都鑽了進來。
田邵雷又朝外面勾勾手指,“你們幾個小隊也一起來吧。”
元錦西都被他嚇了一跳。
瞧給他們囂張的,竟然不是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車輪戰,而是要人家一起上啊。
都是眼鏡蛇基地的特種兵,就算綜合素質比不上野玫瑰的隊員,可也不會差太多。
隊員們竟然想以一敵多,這不是找收拾嗎。
頭疼的揉揉眉心,元錦西萬分的後悔,後悔來當這個裁判。
眼不見心不煩,這讓她親眼看到自己的隊員被揍,心裡多不落忍啊。
可現下她已經站在這裡,除了硬着頭皮看着自己的隊員找死她什麼都做不了。
外面的幾個小隊長面面相覷,沒有馬上應下,而是跟田邵雷確定是不是真的要這樣。
田邵雷特別硬氣的回道:“膽小如鼠!就你們幾個小隊,我們野玫瑰還沒看在眼裡。”
赤果果的挑釁,血性男兒誰受得了。
於是,場內呼啦啦又鑽進二十來號人,且一個一個都瞪着眼睛攥着拳頭,一副恨不能撕了野玫瑰的模樣。
元錦西覺得自己作爲裁判不能什麼都不說,於是清清嗓子,從容說道:“戰友之間的友好切磋,以不……”她想說不弄傷彼此,可又一想不弄傷那根本不可能啊,就是平常訓練還總受傷呢,於是改口道:“以不弄殘弄死爲前提,都給我注意一點兒。”
被熱鬧吸引過來的亓大隊長剛站穩就聽到自己媳婦兒說的這話,無奈的搖搖頭。這種時候還能這麼淡定的說出這種要求,估計也就只有元錦西能做到了吧。
元錦西一聲令下,比試開始,場內頓時亂作一團。
應戰的人彼此之間都沒有商量,開始之後就是找野玫瑰的隊員亂打,可開始一會兒之後他們發現,這樣下去根本佔不到便宜啊。
野玫瑰人少,可他們有戰術。
他們是兩個人一組,給對方守着後背,自己只需要全力進攻就成,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都是聰明人,野玫瑰有戰術安排,其他人當然也可以安排戰術。
於是在一名小隊長的指揮之下,他們迅速組成幾個至少三人的小組,以小組的形式跟野玫瑰對抗,也省了防守的力,而且他們還佔據人數上的優勢呢。
如此一調整,野玫瑰在戰術上就沒有什麼優勢,只能靠硬抗了。
隊員們心中憋了太多的情緒,正好藉着這次比試好好的發泄出來。
他們完全沒有保留,不像是在進行戰友間的對抗,反而像是真的跟敵人進行肉搏戰。
戰場上最怕什麼?
最怕敵人不要命啊。
此刻的野玫瑰雖然人少,可個個都跟不要命似的,着實讓對手吃了不少苦頭。
如此,兩方人馬在亂而有序的場中進行了長達四十多分鐘的肉搏,最後還能站起來的只有三人,其中只有一個是野玫瑰的人。
小張握着拳頭以隨時能夠進攻的姿勢站立着,目光膠着在對方二人身上,若是他們敢進攻,他那帶着破竹之勢的拳頭肯定會毫不留情的揮出去。
他已經完全打紅了眼,光是那渾身的氣勢就挺嚇人的。所以即便對方有兩個人,都只是在試探不敢上前。
亓放走到元錦西身邊,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差不多就結束吧。”
他話音剛落,小張突然動作起來,直接飛起一腳,一左一右將兩個因爲久戰腦袋和動作都有些慢的戰友踹倒。
他也順勢倒在地上,三個人都沒有爬起來。
折騰了這麼久,最後的結果卻是平局,兩敗俱傷的平局。
只在最開始說過一句話的裁判元錦西再度開口說道:“這次的對抗到底誰輸誰贏不用我多說,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作爲野玫瑰的小隊長,我想跟各位說一句,我們野玫瑰,哪怕只剩下一個人,也能打出全隊的氣勢。所以,你們有亂看亂說亂琢磨的時間,還不如多搞搞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