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持續了將近四十分鐘,兩個人都掛了彩,嘴角和眉骨的位置都在往外流血。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這麼長時間,這倆人竟然還沒有分出勝負!
之前元錦西覺得戰爭完全能夠戰勝唐梟,在切磋的過程中戰爭有好幾次已經佔據上風,只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結束這一場切磋,可唐梟總能夠在關鍵時候扭轉乾坤,繼續跟戰爭纏鬥。
現在這已經不單單是一場硬實力的較量,更是耐心的較量。
誰能沉得住氣,誰能保證不犯錯,誰的機會就更大一些。
顯然,肩負着爲榮譽而戰的重任的戰爭最先耐心告罄,已經完全放棄防守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進攻上。
這個策略是完全錯誤的。對手勢均力敵,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策略是防守反擊,先做好防守不給對手機會然後再自己尋找機會擊敗對手。
果不其然,在戰爭放棄防守不到五分鐘,他已經被唐梟追着打了。
野玫瑰的隊員都不敢看,只有元錦西還一錯不錯的看着場中的兩個人,只是她的臉色非常不好。
不管跟唐梟的關係多好,在這種時候,她當然還是要站在自己的隊員這一邊。
戰爭這一場如果輸了,對整個野玫瑰的打擊將會非常的大,這對於年輕的隊員們來說並不是好事。
儘管以前她想盡辦法讓隊員們經歷挫折,可現在的挫折和她製造出來的挫折完全不一樣。
是她,告訴戰爭只要全力以赴就能贏,讓整個野玫瑰小隊都充滿希望,可是戰爭最後輸掉,那種毫無準備就從天上直接掉進泥坑裡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就在元錦西琢磨該怎麼安撫受重創的野玫瑰隊員的時候,場上已然分出勝負。
唐梟用她傷對手一千自損自己八百的戰術,使出最後一擊,獲得勝利。
兩個人都倒在地上,戰爭掙扎幾下沒有爬起來,唐梟比他好一點兒,勉勉強強站起來了,不過若不是戰友扶的及時,估計還得倒下去。
亓放和荒原狼的中隊長馬上叫人把他們送去衛生室,都傷成這樣了,怎麼也得處理一下。
荒原狼的中隊長是個三十出頭的高壯漢子,土生土長的西北人,說話仿似都帶着風沙,一張口就能讓人感受到那股子豪邁勁兒。
“亓大隊長,實在抱歉,是小唐同志沒有把握好分寸,實在抱歉啊”。
他哪裡抱歉了,那一股子得意勁兒都要衝破天際了。
亓放心裡也不舒服,畢竟在這麼受矚目的一次切磋中是自己的人輸了,心裡能得勁兒就怪了。可他畢竟是大隊長,又是東道主,該有的風度還是要有的。
“客氣客氣,你們遠道而來,總不能讓你們敗興而歸不是”,亓放很有技巧的說道。
怎麼才能敗興?那自然是在眼鏡蛇受挫。明明就是自己一方輸了,偏他一句話就給所有人一種他們是故意輸掉的感覺,說話技巧實在高超。
對方自然也聽出他話中之意,卻沒能找到更高明的話來還擊,於是場上輸掉的憋悶都讓他在場下找補回來。
自己老公贏了嘴炮,元錦西的心情依舊不美麗。
她陪着隊員一起送戰爭去衛生室。
衛生室不大,統共就只有一間病房兩張病牀,中間一個簾子隔開,裡邊兒躺着唐梟外面躺着戰爭。
就一道簾子,仿似是兩個世界。
裡面熱熱鬧鬧,一大羣男人圍着唐梟差點兒把她誇上天;外邊冷冷清清,大家都蔫頭耷腦就連衛生員不小心弄疼了戰爭他也只是沒什麼氣力的哼哼兩聲。
這樣下去可不行,元錦西自己先調整好情緒,像往常一樣笑呵呵對隊員們說道:“現在你們知道‘婦女能頂半邊天’這話有多正確了吧,以後都對你們媳婦兒好一點兒。”
她還沒忘記徐胥也是女同志,又單獨對她說道:“小徐,雖然咱們能頂半邊天,但也得對男同志好一點兒,知道嗎?”
“說實話,隊長,我以後恐怕都不敢娶媳婦兒了,怕捱揍”,元寶可憐巴巴說道。
原本還挺壓抑的氣氛被元寶這一句話徹底打破。
鄭翀和夏海也附和他,表示女人都這麼厲害,他們要是不更厲害一點兒都不敢娶。
他們這邊熱鬧了,簾子裡面反而冷清下來。
他們的話無異於在打隔壁一羣圍着唐梟轉的特種兵的臉。
隊友贏了確實應該高興,可顯然他們光顧着高興了都沒有深刻的反思自己。
爲什麼唐梟能打贏那麼多人而他們的表現卻很平平?他們平常被唐梟打趴下的時候想的都是她那麼厲害被她打敗很正常卻不會想自己努努力是不是也能反敗爲勝。
元錦西倒還真沒想到他們的對話能給來訪的荒原狼那麼大的啓示。
衛生員給戰爭處理完傷口,元錦西便讓隊員們把他送回宿舍,而她則鑽進簾子裡面去看唐梟。
衛生員也跟進來,以要給唐梟處理傷口爲由把男兵全都趕走。
唐梟身上的傷到不是很多,很好處理,同樣是男同志的衛生員覺得這活兒讓元錦西幹就成,於是也做了甩手掌櫃。
元錦西一邊幫唐梟處理外傷一邊跟她說道:“剛纔那麼拼命,我很擔心你受重傷。”
唐梟輕笑,“剛讀警校那會兒我散打成績總是墊底,還有被勸退的危險。我的老師就告訴我,把每一次訓練每一次考試都當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死較量,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就死咬着不放鬆,總會進步的。
“他的話我一直記得,也始終照做,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我剛去荒原狼的時候得了一個外號,你猜是什麼?”
這上哪兒猜去,元錦西搖搖頭,示意她直接公佈答案。
唐梟不好意思的說道:“他們都叫我瘋狗,因爲不管是任務還是訓練,哪怕是休息時候的遊戲,我都不顧一切的竭盡全力,他們覺得我瘋了。”
“不瘋,怎麼能在一羣大老爺們兒當中脫穎而出,對不對?”元錦西也頗有感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