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平安是小男子漢了,怎麼能因爲這麼一點小事哭呢?”
凌筱雅見凌平安那張小臉苦澀的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立馬安慰道。
凌平安抽了抽鼻子,擡頭,眼眶都有些紅了看着凌筱雅,“二姐,你說以後別人會不會還是看不起我,因爲有一個那麼不知道羞恥的——”
“平安!你給我聽好了。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那些無聊的人,你壓根兒沒必要理會他們!還有,她今天就要嫁到吳家去了,以後都不會再影響到你,你也別這麼愁眉苦臉的了,知道嗎?”
凌平安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的開口,“知道了。”
凌筱雅嘆了一口氣,凌筱柔有真是作孽,因爲她一個人,平安竟然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而她竟然也沒有想到這一點,想想,心裡就不禁有些愧疚。
“二姐,你可真厲害,治好了瘟疫,還跑到虎門關醫治將士。所有人提起你,都讚不絕口呢!我的夫子也說你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大英雄!”
凌平安在說起凌筱雅的時候,眼底閃過興奮的光芒。
凌筱雅好笑的看着凌平安,“你個傻小子,等你長大了,會比二姐更有出息的。還有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就算心裡難受,也得給我忍住知道嗎?”
凌平安扁了扁嘴,雖然心裡還是很不痛快,可到底是點了點頭,“知道了,反正過了今天,她就不是凌家的人了。”
凌筱雅都不敢想,平安這孩子這些日子到底是經歷了什麼,否則以他的性子竟然會說出這種刻薄的話來。
不過凌筱雅也不打算責備凌平安,因爲她在知道凌筱柔乾的好事的時候,也是恨不得直接罵死凌筱柔。
“你們兩個才從書院回來,去客廳裡吃些點心吧。”
“嗯。二姐做的點心最好吃了!”
凌平安笑着點頭,拉着周慶一起去吃糕點了。
凌筱雅笑看着兩人小跑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凌筱雅海還是決定去看看凌筱柔,只差最後臨門一腳了,她可真不希望再出什麼夭折子!
還沒進凌筱柔的屋子,就聽到一陣不和諧的罵聲,“你到底會不會弄啊!絞面絞的我痛死!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跟凌筱雅那賤丫頭一樣。就是看不慣我好啊!別以爲我喊你一聲表姨,你就真的是個人物了,我告訴你——”
“說夠了沒有!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能少作一會兒!誰絞面不痛的,表姨好歹是你長輩,有你這麼說話的!”
凌筱雅是再也聽不下去了,沒好氣的推開門,再看到羅氏一臉尷尬的絞面的絲線,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而林氏則是去幫凌筱柔作一些吃食,好讓她能墊墊肚子。
凌筱柔一看到凌筱雅,先是一陣心虛,不知想到了什麼,隨即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我有哪兒說錯了!她算什麼,本來就不是我的親表姨,這還不算,你看看她一個喪父喪——”
“凌筱柔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一句,今天你就別出嫁了。”
凌筱雅本來想看在今天是凌筱柔大喜的日子上,不想對她發火,大家都好好平靜的過完這一天,不是很好嗎?
可惜,凌筱雅發現她錯了。凌筱柔這人,完全是欠虐型的!
想來,她由始至終都是看不起羅氏的,只是以前隱藏的好。
可是如今她八成是想着破罐子破摔了,是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這一張嘴巴是專往別人的痛腳上戳。
凌筱柔說羅氏什麼?喪父喪母,接下來是不是想說羅氏被她那個負心漢丈夫江正拋棄,是個不祥之人啊!
凌筱柔蠕動了一下嘴巴,似乎是還想跟凌筱雅頂,不過不知想到了什麼,最終還是訥訥的閉上了嘴巴。
“你不想表姨幫你絞面是吧,那就由我來!”
凌筱雅接過羅氏手上的線,似乎真的打算親自幫凌筱柔絞面。
“我不要你弄!”
凌筱柔忙不迭的開口。
“雅兒,怎麼了?”
林氏一進屋子,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頭,忍不住皺着眉頭開口。
凌筱雅死命的忍下心頭的怒火,裝作無所謂的模樣,“沒什麼,她嫌表姨絞面痛,所以我打算親自幫她絞面。”
林氏皺着眉頭看向凌筱柔,凌筱雅在壓抑着自己的怒氣,她不是傻子能感受的到。
還有羅氏更是氣的渾身都在顫抖了,這些肯定凌筱柔有關係。
“你一個姑娘家的,怎麼能幫要出嫁的新娘子絞面呢!還是我來吧。雅兒,你趕緊去休息一會兒。妹子,你幫我去廚房看看那些吃食好了沒有。”
今天到底是凌筱柔出嫁的日子,林氏也不希望凌筱柔太難看,於是圓着場子說道。
“好,我這就去。”
羅氏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起步出去。
凌筱雅更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真擔心自己要是再繼續留着,她會有直接劈了凌筱柔的衝動,這人真的是太欠揍了!
林氏無奈的將端來的麪條放到凌筱柔的面前,自己拿起絲線幫凌筱柔絞面。
林氏看着豔若桃花的凌筱柔,不禁感慨時間過得真是快,自己的女兒不知不覺間竟然到了要出嫁的日子了。
林氏跟全天下的母親一樣,都希望凌筱柔能幸福快樂的貨一輩子的。
可一想到凌筱柔如今的
可一想到凌筱柔如今的性子,林氏還真的是很難相信凌筱柔能把自己的日子過得幸福快樂。
看看,她纔出去那麼一會兒,她就將羅氏和雅兒給氣到了。
這麼不懂事,這麼不知道顧忌他人心情的人,嫁到別人家,真的能將自己的日子過好嗎?
可惜,林氏就算是滿腹的擔心,凌筱柔都還是毫無知覺,此時她正幻想着自己嫁給吳高升,然後跟他一起過着幸福美滿的日子呢!
凌筱雅在出了凌筱柔的房間,就忙不迭的去追羅氏。
果然,追到廚房,凌筱雅就見羅氏正在廚房哭泣。
“表姨,凌筱柔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她那人腦子有病,她的話,您以後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羅氏有些不好意思在凌筱雅面前哭,微微側過身子,然後不好意思的開口,“沒事,其實她說的沒錯,我本來——”
“你要是這麼說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克父克母,你要是真的克人的話,我們不早就讓你給剋死了。要說,我以前收留你,是覺得你可憐。
可如今,不僅是我,就連我娘還有平安都是將你當做一家人。你對這個家的付出,我們不是瞎子,都能感受的到。
至於凌筱柔的話,真的,別放在心裡,那人說難聽了,真的是有些心理扭曲了,現在我只希望她能早早的嫁到吳家,好好安生的過日子,我就真心滿足了。”
“聽你的口氣,倒不像是嫁姐姐,反倒像是在送災星。”
羅氏說完,就有些後悔了,凌筱柔再不好,也是凌筱雅的姐姐,不過照上次凌筱雅和陳氏的話來看,凌筱雅怕不是凌家的女兒。
凌筱雅到時無所謂的開口,“嗯,我還真是有點送災星的感覺。”
凌筱雅開導了羅氏一番,見她真的沒有異樣了,就放心的出門了。
等凌筱雅出門的時候,吳高升的花轎已經到了。
凌筱雅看了看,吳高升還是挺認真的,嗩吶喇叭這些倒是應有盡有,而且迎親的隊伍,凌筱雅數了一下,大約有十六人,場面還算是浩大了。(跟落霞鎮普通人家娶媳婦的場面比較)。
不等凌筱雅多想,林氏就扶着凌筱出來了。
凌筱雅看着穿着大紅嫁衣的凌筱柔,真心有一種送災星的感覺。別怪凌筱雅說話太惡毒,她相信,任誰跟凌筱柔這種奇葩呆上一段日子,都會跟她有一樣的想法。
出嫁,都是要兄長背妹妹上花轎的。
凌筱柔沒有親哥哥,只有凌平順這個堂哥,所以背凌筱柔上花轎的任務就是凌平順的了。
凌筱柔在知道要凌平順揹她上花轎的時候,那是滿臉的不甘不願,最後扒拉了一下,凌家能揹她上花轎的,好像除了凌平順意外,真的沒有人了,她才委屈的點頭同意。
不過還是事先說了一大堆的條件,什麼讓凌平順前一天要好好洗澡,最好要用澡豆子,身上的衣服鞋襪也是要新的,最好是絲綢的發,否則自己靠在他身上的時候,會不舒服......
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堆,當時凌筱雅特想問凌筱柔一句,你是公主啊!竟然有那麼多要求!不對,就是公主,也沒像你一樣,會這麼煩!
而且凌筱雅其實特想跟凌筱柔說一句,你丫的是不是太自戀,你真以爲凌平順很想揹你上花轎啊!你那一點丑時,整個鳳陽村沒人不知道的了,揹你,人家還不願意呢!黃氏在知道凌平順要背凌筱柔上花轎,那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要不是凌平順好說歹說,黃氏都不想點頭呢!
幸好黃氏不知道凌筱柔是有多嫌棄凌平順,否則早就爆發了!
凌筱雅的思緒一下子跑遠了,等道她回過神以後,花轎已經走遠了。
看着已經走遠的花轎,凌筱雅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單元你以後能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要再將自己的日子弄得雞飛狗跳,讓人生厭了。
不過想想,照凌筱柔如今那種奇葩思維,怕是很困難。
送走了凌筱柔,凌筱雅直接去看凌平安和周慶,正好可以考考他們在白雲書院學習的怎麼樣了。
楚國公府
楚國公府最大的一處院落就是博景苑,那是如今楚國公楚玉亭的母親老趙氏居住的院落。
院內,風景宜人,有各種時令的鮮花爭奇鬥豔,廊腰縵回,水榭亭閣,應有盡有。
此時在博景苑的正屋內,老趙氏正斜躺在用血玉雕刻而成的軟塌上,半眯着眼眸休息,身旁正有一個丫鬟給她捶腿。
老趙氏已經年逾五十了,就算保養的再好,臉上也已經出現了細碎的皺紋。
老趙氏喜愛奢華,看她喜歡躺在用白玉雕成的軟塌上,就可見一斑了。
老趙氏的頭頂上戴着三支金釵,一隻孔雀開屏的步搖還有用幾十顆細碎的寶石鑲嵌而成的花鈿,可以說是富貴逼人。
身上穿的更是用金線纏繞的綢緞衣服,遠遠望去,整個人都顯得富貴至極。
“姑媽不好了!”
正闔眼休息的老趙氏一聽到這慌里慌張的聲音,不禁狠狠蹙起了眉頭。
“夫人。”
待進來一個穿着大紅祥雲褂子的中年女子進來,此人正是老趙氏嫡親的侄女趙氏。
趙氏年近三十,保養的很好,再加上楚玉亭平時最寵愛的就是趙氏,所以趙氏整個人都顯得容光煥發,宛若
煥發,宛若二八少女一般。
因爲昭慧長公主從來不管楚國公府的事情,所以下人們就自顧自的開始叫趙氏爲夫人,整個楚國公府一點都不覺得叫一個妾室爲夫人,是多麼的不合理。
一個妾室更是穿着只有正室夫人才能穿的大紅色,楚國公妻妾不分,由此可見。
“你慌里慌張的做什麼。”
老趙氏沒好氣的衝着趙氏說道,沒看到她正在休息嘛!
也幸好來打擾老趙氏休息的是趙氏這個嫡親的侄女,要是換一個人,肯頂是要被狠狠打一頓板子!
“姑媽,我有事跟您說。”
趙氏的臉上難掩焦急,慌里慌張的對着老趙氏說道。
老趙氏緊緊皺着眉頭,自己這個侄女,她還是清楚的,雖說不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可這麼多年來,也沒有那麼慌張過,想來真的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
“是。”
老趙氏話落,一屋子的嚇人就紛紛離開,頓時偌大的正屋就只有老趙氏和趙氏兩人。
“姑媽,那人還活着!”
趙氏一見所有人都離開了,立馬湊到老趙氏的耳邊小聲說道。
老趙氏眯着眼睛,不悅的開口,“什麼那人還活着!”
“當初那賤人生的女兒還活着!我們都被瞞了11年了!”
趙氏咬牙切齒的開口說道。
老趙氏老臉一白,頓時怒斥,“胡說!當年派去查的人不是說了,她早就被溺死了,怎麼可能還活着!”
“沒有,她還活着。而且才被皇上封了郡主!”
說到郡主兩個字,趙氏的眼底就迸出惡毒的光芒,她的思瑩(趙氏的女兒)都沒有被封爲郡主,那小賤人竟然就能被封爲郡主!就只因爲她是昭慧那賤人的女兒!
“才被皇上封爲郡主?是那個剛剛被冊封爲榮安郡主的?那人叫什麼來着,好像是凌什麼——”
老趙氏之前也只是隨意聽人說了一下,當做解悶的事兒隨便聽聽,如今倒是真想不起來了。
“凌筱雅!”
趙氏咬牙切齒的開口。
“你確定?會不會弄錯了?”
老趙氏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按理,那個嬰兒應該十一年前就已經死了。
“確定。當初我排老楊去落霞鎮查探,無意間弄死了一個叫凌秋生的秀才,不過後來也確定那小賤人已經死了,纔會來。只是老楊長了一個心眼,跟凌秋生的母親陳氏還有聯繫,讓她要是有什麼情況就及時通知他。”
“那怎麼到現在纔有消息傳來!”
老趙氏沒好氣的看着趙氏。
趙氏被老趙氏一吼,頓時委屈的看着老趙氏,“這不是陳氏才發現了不對勁兒,所以才——”
“纔怪!那什麼陳氏肯定是早早知道,不過當時不知道因爲顧忌什麼,纔沒有說實話。
至於她爲何要現在說,八成跟那什麼凌筱雅當了郡主有關係。”
不能不說,老趙氏猜的還是挺準確的,起碼對了個七七八八了。
“姑媽,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咱們現在怎麼辦!咱們絕對不能讓那小賤人回京!否則,咱們當年做的事情就全都會曝光了!咱們——”
趙氏緊緊抓着老趙氏的手臂,神色緊張的開口。
“慌什麼!要不是你當年沒有把事情處理好,哪裡會落到如今這樣尷尬的境地!”
趙氏被老趙氏罵了,也不敢還口,只能悶悶的緊盯着老趙氏,“姑媽,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處理掉那小賤人。”
“不行。我們要是親自動手了,怕是會讓人抓住把柄。”
不知想到了什麼,老趙氏布着細紋的老眼閃過一絲尖銳,“最近長公主的動作挺大?”
“沒錯!最近長公主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抓起大權來,竟然還想掌管中饋,她真是癡人說夢!”
趙氏不屑的開口說道。顯然趙氏忘記了,昭慧長公主作爲楚國公府的當家夫人,她絕對是有資格掌管楚國公府的中饋,而趙氏作爲妾室,管着中饋,那才叫不正常呢!
只是趙氏掌管中饋十幾年,早就將楚國公府的中饋當成是自己的東西了,哪裡能讓昭慧長公主沾染!
“你個眼皮子淺的!難道你就只能看到這一點?”
趙氏不明所以的看着老趙氏,“姑媽,你是什麼意思?”
“你說一個十一年都不理世事的人,怎麼突然之間就跳出來,說要掌管中饋了!”
老趙氏陰陰的開口。
趙氏雖然不算太聰明,可跟在老趙氏身邊多年,好歹也是耳濡目染了一點,隨即他就明白老趙氏的話了,“姑媽,您是說長公主知道那小賤人沒死的事兒了?”
老趙氏陰沉的點了點頭,這纔是最讓她頭痛的事情。
“那她怎麼不趕緊把人接回來?”
趙氏忍不住喃喃自語。
這回老趙氏已經是懶得再回答趙氏的話了。爲何不接回來,一是希望忠勇侯能親自護送,二是,趁着這段時間,她要趕緊掌握楚國公府後院的大權。
可惜這些,趙氏這個腦袋是想不出來的。
“姑媽,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趙氏現在真的是六神無主了,其實從聽到凌筱雅還活着的消息的時候,她就已經
,她就已經慌了。
她害怕,真心是害怕自己當年做的事情都被曝出來,到時候等待她的就是萬劫不復了!
這麼多年來,趙氏雖然手握楚國公府的中饋大權,可她早就習慣於依靠老趙氏,無論她遇到什麼難事,老趙氏都會幫她解決的。
“慌什麼慌!人不是還沒回來!”
“可長公主既然已經知道她的下落,那肯定會在近期將她接回來,姑媽,你說——”
“閉嘴!遇到點事情就沉不住氣,真真是沒出息!”
趙氏被老趙氏吼得不敢再說什麼,只是還是用委屈的眼神看着老趙氏。
“我記得你哥哥有個姓梅的妾室,是吧。”
老趙氏突然幽幽的開口,那語氣是說不出的陰森。
趙氏一頭霧水的看着老趙氏,不知道老趙氏突然提起梅氏做什麼。
趙氏就很不喜歡那梅氏,妖妖嬈嬈的,一個妾室,譜擺的倒是比正室還足!
感情趙氏忘記了,她也只是一個妾室,而且她的譜擺的不知道比正室要足多少!
“我記得梅氏的妹妹,她的夫君好像是新任翰林院的供奉江正吧。”
其實老趙氏對自己侄子的一個小妾的妹妹還真沒有這麼關注,只是上次趙博文(趙氏的親哥哥)帶着梅氏來給她請安的時候,說過這麼一句,不巧,梅氏正在那裡吹噓江正多有才華,說什麼,小小的落霞鎮也能出這麼一個有才之士!
當時老趙氏只是當個笑話聽過去,沒想到現在竟然能拿來用了。
“姑媽,您這麼一說,我也有些印象了。不過,這跟那小賤人的事兒有什麼關係!”
趙氏經過老趙氏一提醒,恍惚間倒是有些印象了。
“糊塗!現在那小賤人已經被封爲郡主,要是她死了,不說長公主不會善罷甘休,就連宮裡的皇上和太后也絕對是要徹查到底!咱們不能動手,那就必須借刀殺人了!那江正不是出身落霞鎮嗎?由他動手最好。”
老趙氏看着趙氏的眼神,就跟看一個蠢貨一樣,實在是她這個侄女真的不是一個聰明的。
不過好在蠢貨也是有好處的,起碼聽話,不會自作主張。
“可江正會願意嗎?刺殺郡主,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他——”
“有什麼不願意的!你去找博文,讓他去聯繫江正,要是事成了,保他官運亨通,從此青雲直上。要是他不肯去做,靜伯府要想毀掉一個小小的翰林供奉,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老趙氏雲淡風輕的說道,似乎拿一個人的前程去威脅他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趙氏點了點頭,反正在她心中,姑媽說的都是對的。姑媽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姑媽,那我這就去找哥哥。”
趙氏還是希望能早日解決這事情,否則這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樣卡在她心裡,讓她渾身都不舒服。
“糊塗的東西,你哪能親自去,打發一個不起眼的丫頭去。”
老趙氏斜眼瞪了一眼趙氏說道。
“姑媽說的是,那我這就去了。”
趙氏被老趙氏罵了,也不生氣,服侍着老趙氏躺下之後,疾步走出了博景院。
等到趙氏離開後,老趙氏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雙眸就如同暗夜中的眼鏡蛇,在發出幽幽的綠光,讓人不寒而慄。
良久,趙氏才緩緩的掀動嘴脣,突出令人不寒而慄的話語,“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投錯了胎!你必須死!”
凌筱雅還不知道有人在惦記她的命。
她最近去了白雲書院,知道平安和周慶在書院學的很好,陳夫子對他們也是大加讚賞,說他們的基礎確實打的不錯。
凌筱雅還特意去了一趟李老頭那裡,去看小村。
讓凌筱雅驚喜的是,小村的性格倒是開朗了許多,看來他跟着李老頭,過得還是很不錯,這樣凌筱雅就真的放心了。
不過,凌筱雅沒有忘記自己想在村裡辦私塾的想法。
這一日,凌筱雅將泡了三個月的虎骨酒拿出來,還拿了一罐子糖蒜,領着冰玉一起去了藍里正家。
藍里正在看到凌筱雅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就打算彎腰行禮,“郡主——”
“藍叔叔,行什麼禮。以前您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就好了。”
凌筱雅連忙去扶藍里正。
藍里正讓凌筱雅這麼一扶,也就沒有再堅持行禮。
“郡主,您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兒?”
身份不一樣了,藍里正說話的語氣也不一樣了。他可不像村裡那些無知的婦孺!平時他就是見到縣太爺身邊的師爺都得恭恭敬敬的,更何談,凌筱雅如今已經是郡主了,不知道比縣令要大上多少!所以他的態度是語法的恭敬和藹了。
凌筱雅倒是忍不住笑了。
“藍叔叔,您難道都不請我進去坐一坐?”
“看我這腦子,來,郡主要是不嫌棄,就趕緊進屋坐坐。”
凌筱雅跟着藍里正一起進了屋子。
董氏一看到凌筱雅,就有些不自在,微微側過身子,似乎是不想面對凌筱雅似的。
倒是藍里正立馬衝着董氏開口,“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去給郡主泡茶。”
“不用了。藍叔叔,其實我今天來找您,是有事情希望您能幫忙。”
“你都是郡
“你都是郡主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到的!”
董氏忍不住陰陽怪氣打開開口。
“你個敗家娘們兒!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藍里正頓時沒好氣的衝着董氏吼道。
“藍叔叔,其實我這次來找您,是希望能在咱們鳳陽村辦裡一個私塾!”
“什麼?辦私塾?那得多少銀子啊!我說筱雅——不對,是郡主,你不能一朝到了郡主,就開始指使我們這些窮人做事吧!”
董氏頓時沒好氣的衝着凌筱雅吼道。
“你吼什麼吼!郡主是你能吼的嘛!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小心我休了你!”
藍里正氣的臉都紅了,想來是發了大火了。
董氏被藍里正吼得一愣,這麼多年了,她都沒見藍里正那麼生氣過,更別提說要休了她!
一時間,倒是真的愣住了。
“藍嬸,你誤會了。辦私塾的錢,我出。請先生的錢,也由我來出。不過這既然是爲村裡的孩子做事,我想着,家家戶戶都得出一點力氣。不如就讓各家各戶的男子來建私塾。至於場地,我想既然這是造福村裡百姓的事兒,這場地總得公家來出吧。”
凌筱雅淡淡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藍里正聽得一愣,似乎是以爲自己聽錯了,“郡主,你說要在村裡辦私塾?”
凌筱雅衝着藍里正肯定的點了點頭。
“可這需要不少錢。”
“你在渾說些什麼!郡主可是有錢人,拿出那一點點銀子怎麼了!”
董氏可是巴不得這私塾開起來,她的孫子藍順子不就可以去讀書識字了,要是運氣好一點,說不定還能得個秀才呢
藍里正被董氏這麼一拉,總算是有一絲清醒了,看凌筱雅滿臉認真,想來她是沒有說笑。
“郡主,我在這裡代表鳳陽村的孩子謝謝你。”
藍里正恭敬的對着凌筱雅躬了身。
“藍叔叔,您這可是折殺我了。其實我也是不忍心看着那些孩子,每天可憐巴巴的看着其他孩子去書院,他們卻去不了。莊稼人,怎麼才能出人頭地,無疑,肯定是隻剩下讀書這一條路了。辦了私塾,要是有資質好的,說不定還能考上童生,秀才,到時候這也算是給咱們村子增光了。”
“沒錯!沒錯!郡主您就是有遠見!”
董氏一想到自己的孫子也能去讀書,這好話就像是不要錢一樣的往外倒。
“藍嬸,這是我自己做的醃大蒜,你嚐嚐看,這方子我也寫下來了。還有藍叔叔,我聽說您的膝蓋骨一到颳風下雨天就痛,所以我特地給你帶來了虎骨酒,這可是我親自釀的,您以後每天都用這虎骨酒擦擦那些痛的地方,這對你難道病情絕對是有好處的。”
對比董氏,凌筱雅對她只是普通的面子情。可對藍里正,凌筱雅是真心敬重他,在自己最苦難的時候,藍里正就一直默默幫襯,每次她有事情來麻煩藍里正,董氏不願意,可藍里正也一樣幫忙了,對藍里正,凌筱雅是真心將他當做長輩一樣看待。
接下來,凌筱雅又和藍里正說了關於私塾的事情。
村西邊就有一處破路的屋子,那地是現成的,只要好好拾掇拾掇,就可以讓孩子讀書了。
凌筱雅到時擔心那房子年久失修,孩子進去讀書會有危險,所以直接建議推倒重新建。
在看到董氏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凌筱雅立馬加了一句,錢也由她來出。這樣,董氏才微微的舒服了一點。
“婆婆,趕緊去看熱鬧啊!再晚一會兒,說不定就沒了!”
藍里正和凌筱雅正討論的熱火朝天,突然被錢氏這麼一打斷,心裡頓時有些不舒服。
“你嚎什麼嚎!沒看到郡主正在跟你公公說正事嘛!”
董氏一見錢氏,立即噼裡啪啦的開始教訓。
錢氏委屈的嘟着嘴巴,以前要是說有熱鬧看,董氏絕對是要多激動就多激動,自己要是一個說晚了,讓董氏沒熱鬧看了,董氏說不定還要教訓自己,沒想到今兒個,董氏到時轉性了,竟然不想去看熱鬧了!真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錢氏不知道的是,要是以往她這麼做,肯定能得到董氏的讚賞,可如今董氏滿心滿眼就是讓自己的孫子去私塾讀書,然後能考功名,看熱鬧的什麼的,哪裡有自己的孫子重要!
所以說錢氏是正好撞在槍桿子上了!
“是郡主啊!”
錢氏被董氏罵了,心情有些不好,所以在看到凌筱雅的時候,也沒多熱絡,聲音平淡,就好像在跟陌生人說話似的。
董氏倒是一反常態,“怎麼說話呢!對郡主得禮貌客氣一點,懂嘛!”
錢氏不可思議的看着董氏,前些天,董氏還在那裡說,凌筱雅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被封爲郡主,這纔多久啊!董氏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啊!
“郡主好。只是郡主,您不感激去看看?”
凌筱雅皺着眉頭,不解的看着錢氏,似乎是在好奇錢氏話裡的意思,“錢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郡主,你不知道啊!”
“錢姐姐,有話直說。”
凌筱雅說話間,這聲音就有些沉下來了。
錢氏有些尷尬的笑了,“郡主你的大堂哥,也就是凌平順,據說強了夏苗苗,此時夏家人正在凌家鬧呢!我聽夏家的意
聽夏家的意思,似乎是想要郡主你的大堂哥娶了夏苗苗,不過看你大堂哥似乎是不願意。對了,黃氏好像也不願意,雙方真在那裡吵呢!咱們村裡去看熱鬧的,可真是不少。”
要不是爲了給董氏通風報信,錢氏纔不願意回來呢!
凌筱雅的臉倏地就陰沉了下來,眉眼間好似籠罩了狂風暴雨一般,看着就讓人心驚膽戰。
藍里正、董氏還有錢氏看着這樣的凌筱雅,不僅覺得有些陌生,顯然是沒想到凌筱雅會有這麼讓人害怕的一面。
冰玉也是不自禁的皺了皺眉,其實在聽到夏苗苗三個字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好。
凌平順強了夏苗苗?凌筱雅真心是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好笑的話了!
反過來,她到時能相信,夏苗苗強了凌平順!
凌平順對夏苗苗明明一點意思都沒有,是夏苗苗一直在糾纏凌平順,這還不算,凌平順已經被她煩的,每次出門都要找人陪着了。
就這樣,凌平順會去強了夏苗苗,打死凌筱雅,她都不相信!
凌筱雅真心是想要笑,夏苗苗啊,夏苗苗,你到底是作夠了沒有!
之前,凌筱雅覺得凌筱柔是夠作的了,可如今她才發現,夏苗苗比起凌筱柔是更能作!
簡直噁心的讓人想要吐了!
“藍叔叔,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我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冰玉,我們走。”
藍里正理解的點了點頭,“那個郡主,你慢走啊!:
藍里正巴巴的說了那麼一句。
等到凌筱雅離開以後,錢氏連忙對着董氏說道,“婆婆,咱們趕緊去啊!免得到時候人太多,咱們進不去!”
“去什麼去!那些八卦是非有什麼好看的!你真是一個不省心的!”
董氏伸出手指狠狠點了點錢氏的額頭。
“婆婆,我哪裡做錯了!”
錢氏委屈的捂着被董氏點的地方。
“我告訴你,郡主剛纔是跟你公公再說要開私塾的事兒!你倒好,突然跑進來說這麼一檔子事兒,如今好了,這事情又要往後推了!”
董氏氣的不行。要知道這私塾早開一天,那她的孫子就能早一日去私塾讀書啊!如今全讓錢氏給毀了,她能開心,太陽纔打西邊出來呢!
看熱鬧能比自己孫子的前途重要嘛!
“啊!郡主打算在村裡開私塾!婆婆,您怎麼不早說,我要是知道,我——”
“好了,我什麼我!說都說了,要不咱們現在去湊湊熱鬧去。”
事情反正已經這樣了,董氏心裡還是很想去湊湊熱鬧的。
“你也夠了,去什麼去,給我安靜的待在家裡!”
藍里正作爲一家之主,這時候就體現出他的威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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