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筱雅出了凌家以後,就去了馬大叔家,跟他說,她打算去鎮上。
“筱雅,你要去鎮上啊!大叔這就送你去!”
馬大叔是真心感激凌筱雅的,送她去鎮上,也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凌筱雅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馬大叔,你也知道,我跟客似雲來的吳秀才合作,所以,以後我是經常要去鎮上。您看,以後您每天去鎮上送菜,能不能都帶着我。您要是麻煩的話,我可以自己再去買個牲口。”
凌筱雅也不是想要佔便宜,只是再買一個牲口,萬一找的中間人不好,那不就糟了。
“筱雅,你說的這是啥話啊!你幫了大叔這麼多忙。這牛車你本來都已經花錢買下了,現在大叔可以說,就是在幫你幹活,你——”
“馬大叔,你可不是在幫我幹活啊!上次給的銀子,只是買菜錢,可不是我在僱傭您給我幹活啊!是我剛纔想多了,筱雅在這裡,像您道歉了。咱們啊,還是早點去鎮上啊!”
凌筱雅沒想到馬大叔心裡居然以爲,他是她僱傭的工人,頓時有些受不了了。
你手鄉里鄉親的,互相幫一個忙是很正常的,萬一讓一些嚼舌頭的小人知道,那她一家子可又要處在風尖浪口了!
馬大叔聞言,也不再多說,套好了牛車,就讓凌筱雅上車。
“我說楊二嬸子,你看到沒有,筱雅那丫頭好想最近一直往鎮上去啊!”
說話的人,約莫30多歲,一雙小咪咪的眼珠子不停的紅轉來轉去,看着就是一個不安分的。
這是鳳陽村的花大郎家的女人,姓潘,人稱潘氏。
楊二嬸子吊着一雙眼睛,尖銳的開口,“去鎮上又咋了!上次凌筱雅這丫頭去了鎮上,我看她滿滿一車子的東西,還以爲她是買了什麼好東西呢!誰知道居然是一桶豬下水!”
楊二嬸想到上次她看到一車子東西,立馬去跟陳氏“閒言碎語”一番,可是沒想到陳氏帶着凌冬娘一起去了凌筱雅家,凌筱雅居然拿出一桶豬下水來“招待”陳氏和凌冬娘。事後,自己還被陳氏那老虔婆給狠狠罵了一頓!
想到自己被陳氏那老虔婆罵的這麼慘,楊二嬸就恨得牙癢癢,都怪凌筱雅那小賤人!
明明就是楊二嬸自己不懷好意的去告狀,最後弄得自己一身騷,可這種人是永遠不會懂得反省,而是一味的將所有的一切都怪在別人身上,這樣的人,也是典型的無可救藥!
“吃豬下水?沒想到他們家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步,嘖嘖——”
潘氏平時可是最喜歡跟楊氏混在一起了,兩人簡直是可以號稱鳳陽村的八卦組合!
當然了,楊二嬸和潘氏兩人說的,凌筱雅都沒有放在心上。
到了鎮上之後,凌筱雅就對馬大叔說,“馬大叔,我可能要逛得比較晚,要不,您先回去,等到傍晚的時候再來接我?”
“不用了,大叔就在這裡等你就行。”
馬大叔淡笑着拒絕了。
既然馬大叔堅持,凌筱雅也就不再拒絕了。
凌筱雅一個人走到客似雲來,看到大門口果然貼了招工告示,凌筱雅忍不住點了點頭,看來吳高升還不是太白癡啊!
這工作效率還是蠻高的。
凌筱雅在心裡默默給吳高升點了一個小贊。
可是當凌筱雅走上前,看清了那所謂的告示上寫的是什麼的時候,整個人頓時不好了。
“啪啪——啪啪啪——”
“是有人來應聘嗎?”
凌筱雅敲完了一陣門,吳高升立馬就出來了。
吳高升在看到凌筱雅的時候,還是頗有幾分詫異,“你不是說大後天再來的嘛?怎麼來的這麼早?”
別怪吳高升大驚小怪的,實在是凌筱雅出現的太突然。
再看凌筱雅瞪大瞳眸,雙眼似乎都再冒火,饒是吳高升再白癡,也能看出凌筱雅此時的心情一定不好。
“咱們還是先進去吧。”
凌筱雅忍住了想要怒罵吳高升的衝動,順帶將門口貼着的招工啓示給撕了下來。
吳高升剛想出口責問,凌筱雅怎麼能將他辛辛苦苦寫的招工啓事給撕了呢!
可是在看到凌筱雅一副要殺人的模樣,責問的話就全都嚥到肚子裡去了。
直到關上門,凌筱雅狠狠的將手上的紙給拍到桌上,“吳秀才,吳大秀才!這就是你寫的招工啓事?”
吳高升就算是再不通俗務,也能聽出凌筱雅語氣裡的嘲諷。
“我寫的有哪裡不對。很正常啊!”
吳高升覺得凌筱雅的火發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他一個大男人居然就被凌筱雅一個丫頭這麼侮辱了!這深深的損害了他作爲大男人的尊嚴。
虧得凌筱雅現在壓根兒不知道吳高升心裡的想法,否則保證連吐血的心都有了!
你妹的大男人!你個大男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敗家業,哪裡還有其他的本事!
“吳秀才,你是要招小二,招廚師,小二、廚師能認得字就不錯了,你還寫了一堆的之乎者也,你跟我說說,誰看得懂啊!這也就算了,你訂的什麼工錢啊,小二跟大廚的工錢居然是一樣的,你在開什麼玩笑!”
凌筱雅來古代這麼一點時間,該知道的事情一算是知道了不少了。
大廚在酒樓可是很有地位的,你拿他跟一
有地位的,你拿他跟一個小二相提並論,他能開心那才奇怪呢!
遇到心眼小的,還以爲自己被人羞辱了!
吳高升這廝更奇葩的是,居然連讓小二和大廚前賣身契都寫在上面了。
凌筱雅是希望招來的小二和大廚能夠簽下賣身契。
可人只要一旦簽下賣身契,那就是入了奴籍,誰願意啊!這招工啓事上,你怎麼能這麼明明白白的寫下來,要寫,也應該在事後,兩人達成一致之後,再寫啊!
凌筱雅現在真是萬分佩服這吳高升了,難道他真的是要人打一下罵一下,然後才知道該怎麼做事嗎?
這出來的事情,簡直比3歲的孩子都要不如啊!
吳高升被凌筱雅說的面紅耳赤,頗有幾分不服氣,不過在看到凌筱雅一副好似很生氣的模樣,最終還是什麼都不敢說,仔細想想,來應徵當小二和廚師的,能認得字就很不錯了,他又怎麼能奢望他們能夠看懂聖人之言呢!
虧得凌筱雅不知道吳高升在想什麼,要是知道,怕是真真要吐出一口老血了!
你丫的,倒是很懂聖人之言,可惜啊,考了這麼多年,還只是一個普通的秀才!
“拿張大紅紙,我來寫。”
凌筱雅算是徹底失望了,再讓吳高升執筆寫,她真的擔心自己會直接吐血。
“你一個姑娘家的,能寫出什麼?”
吳高升雖然也隱隱明白自己算是做錯了,可是在凌筱雅一個姑娘面前,他還是不想示弱!
這次,凌筱雅是個眼神都懶得再給吳高升了,自顧自的寫了起來。
吳高升見凌筱雅不理他,摸了摸鼻子,倒是站在凌筱雅身邊看她能寫出什麼東西。
在看到第一眼的時候,吳高升忍不住愣了愣,“好漂亮的字!”
吳高升還在震驚凌筱雅竟然能寫出一手好字的時候,凌筱雅就已經將招工啓事給寫好了。
等凌筱雅寫完以後,吳高升就拿在手中欣賞起來。
吳高升是真沒有想到,凌筱雅一個農女,竟然能寫出這麼好的字。
“不是讓你欣賞這字,看看上面的內容。”
“哦!”
吳高升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開始看這告示上寫的東西。
“是不是寫的太直白了。”
吳高升皺了皺眉。
“還有,你怎麼不將賣身契的事情寫上去?”
“直白,別人才能看得懂。至於賣身契的事情,還是等談了再說。現在,你趕緊把這東西貼出去吧。”
凌筱雅對着吳高升吩咐。
對於做生意這方面,吳高升覺得他還是相信凌筱雅吧,她的話似乎功更可信一點。
等吳高升將告示貼上去以後,凌筱雅見吳高升要關門,忍不住開口,“門就別關了。要不然人家還以爲你這裡沒人呢!”
這次吳高升沒有問爲什麼,聽了凌筱雅的話,就乖乖的開着門。
凌筱雅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客似雲來,說實在的,看着有些破舊。
不過好在,吳高升還是一個愛乾淨的,起碼把這房子還是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這可以算是吳高升難得的優點之一了。
“對了,你有沒有把客似雲來要出新菜,然後馮夫人吃了這菜也讚不絕口的事情傳出去?”
凌筱雅如今對吳高升是真的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所以這些事情還是問問清楚的好,免得一個不注意,吳高升又弄砸了。
“還沒來得急去做。不過我馬上就去找人宣傳。”
今天要忙的事情一堆,他還沒有來得及幹活呢!
凌筱雅頗有些懷疑的看着吳高升,“誒,我問你。你是打算讓誰來幫你去宣傳啊!”
“我打算讓我的同窗好友一起幫着宣傳一下!”
吳高升一臉自豪的開口。
看着吳高升一臉得意的模樣,凌筱雅很想,而且是真的很想,直接一巴掌上去直接怕死吳高升。
見過蠢的!可她真是沒有見過這麼蠢的!
“我真是佩服你。”
凌筱雅咬牙切齒的看着吳高升。
“那是。”
吳高升一直被凌筱雅看不起,如今好不容易在凌筱雅身上找到一丁點的存在感,他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我真是佩服你的傻!”
吳高升正高興呢!被凌筱雅這麼一說,頓時就不開心了!虎着一張臉,不悅的看着凌筱雅,“你說話注意一點分寸!”
“我說話很注意分寸。讓你的同窗好友宣傳,八成也就是在你的同窗好友之間的宣揚,能有什麼用。你要宣揚的話,應該找些小孩子,給他們一些銅板,編些歌謠,讓他們去傳。當然了,要是乞丐那就更好了!”
畢竟乞丐傳消息那可快得很!
“讓乞丐去傳?這——這簡直是有辱斯文!”
吳高升一臉好似被侮辱的模樣!
凌筱雅算是徹底看清楚吳高升了,只有文人迂腐,卻沒有文人的高潔。
“吳秀才,難道你不知道佛曰,衆生平等嗎?你如此漠視乞丐,是不服佛祖的教誨!”
凌筱雅瞭解到,大梁朝可是一個很信佛的朝代,當今皇上乾風帝的生母端孝太后就是一個十分信佛的人。
吳高升的臉紅了白白了又紅,最後支支吾吾的開口,“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既然你覺得請乞丐好,
請乞丐好,那就請乞丐吧。”
凌筱雅默默在心裡翻了一個大白眼,吳高升這人真心是讓人看不上。你說他要是能一直堅持他的觀點,對乞丐不假辭色。凌筱雅還能對他高看上幾分。
可如今,凌筱雅除了鄙夷就是鄙夷,其他的是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要不是暫時找不到好的合作伙伴,凌筱雅真想直接將吳高升踹掉!
可是後來,不是凌筱雅踹掉了吳高升,而是吳高升踹掉了凌筱雅,鬱悶的凌筱雅差點沒有吐出兩口老血!
“我看人一時半會兒還不會來,我暫時出去走走。要是有人來,你多問他們幾個問題,最好能將人留到我回來爲止。”
其實最後一句話,纔是凌筱雅最想說的。實在是她真的有些不相信吳高升。
凌筱雅在看到吳高升眼底的鬱悶之色後,淡淡的開口,“你呢,以後是要做官,有大前途的。這種看人的小事,還是交給我吧。”
凌筱雅話落,吳高升的臉色一下子好了不少。這纔對啊!
凌筱雅在看到吳高升的喜色之後,再次忍不住搖了搖頭,吳高升這人,真心是有些無藥可救了。
凌筱雅走出客似雲來,倒是有些茫然的走了起來,腦海後閃過了很多很多的畫面,有她來到古代以後的點點滴滴,也有她在現代跟大伯和大伯孃一起生活的畫面,每一樣,都讓凌筱雅有想哭的衝動。
最後的最後,凌筱雅自己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突然,凌筱雅耳邊傳來一陣淒厲的哭聲。
凌筱雅皺了皺眉頭,誰會哭的這麼慘啊!
而且又看到一堆人圍着,再擡頭一看,天啊,那是一座酒樓,牌匾上赫然寫着4個字,上面赫然寫着“吉祥酒樓!”
凌筱雅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嘖嘖,吉祥酒樓,對凌筱雅來說,可真是如雷貫耳啊!
可她沒有想到第一次見面居然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凌筱雅聳了聳肩,說實在的,她沒有心情來湊熱鬧。
不過女子的淒厲哭喊,讓凌筱雅實在是有些好奇,於是藉着個子的優勢,偷偷蹭到人前。
倒在吉祥酒樓的是一個女子,梳着婦人的髮髻,可能是因爲剛纔推搡之間,所以頭髮還有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凌亂。她身邊還有一個孩子,也就3、4歲吧。正長大嘴巴嚎啕大哭。
“我說,你就趕緊走吧!都沒錢交房租,還賴在這裡組做什麼!”
一個穿着綾羅綢緞,手上還帶着碩大的金戒指,肥肥的啤酒肚,一看就知道是個富貴的。只是那雙老鼠眼,真心讓人看不慣。
凌筱雅聽到人羣中有人開口點名了這大肥豬的身份,原來他就是吉祥酒樓的掌——祝掌櫃!
凌筱雅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原來這就是顧氏的好妹夫啊!
“你們這羣喪良心的!吉祥酒樓的東家是我男人,你們居然把我趕出去,你們難道不怕江正回來找你們算賬!”
凌筱雅聽着這女子的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天啊,她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出。原本她就以爲,這只是一個可憐女子交不起房租,然後被黑心掌櫃趕出來的故事呢!
祝掌櫃顯然是沒有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會不管不顧的將所有的一切都喊出來。頓時有些傻眼了!東家的名聲他可是得好好維護的!
於是祝掌櫃向前走了兩步,當然了,他身後還跟着兩個威武的打手!
“你個賤婦,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竟然敢胡言亂語壞我主子的名聲!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女子好像什麼都不顧了,“江正那就是個畜生,我是他的結髮妻子,他倒好,在樑都結了新歡,怎麼就要把我這個原配給趕出去不成!”
這次別說凌筱雅了,圍觀的人,聽得也都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凌筱雅也沒有想到,她就是隨便逛逛,居然還能遇到這麼一件事。
“你個賤婦!給我住嘴!來人啊,把這賤婦給我趕走!少在這裡壞咱們東家的名聲!”
祝掌櫃對着身後的兩個的打手吩咐,臉上的肥肉也因爲太激動,所以一顫一顫的。
“你敢!我魚兒可是江正的兒子,要是江正知道你動了他的兒子,你個小小的裝櫃也算做到頭了!”
女子好想有一股破釜沉舟的氣勢,抱着兒子起身,冷冷的看着祝掌櫃,似乎真的打算玉石俱焚。
果然祝掌櫃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心裡也暗暗惱恨起來,早知道就不聽自家那婆娘胡說八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將這羅氏趕出去了。如今倒好,沒想到這羅氏真真是個潑婦。
東家雖然說要把羅氏趕出去,可沒說要解決她。況且羅氏還給東家生了一個兒子。
“你們上去把這羅氏的嘴巴給我堵住。然後隨便把她丟到哪個小巷子裡去。”
祝掌櫃身後的兩個打手聞言,立馬架起了羅氏,不知道從哪裡拿出破布將羅氏的嘴捂住。連着那小人兒也一起拎走。
凌筱雅看的氣憤不已,下意識的就打算上前去幫羅氏。
可就在凌筱雅要上前的時候,胳膊突然被人抓住。
凌筱雅轉過頭,看到來人不禁怔了怔。竟然是徐子寒。
“是你!”
“凌姑娘。”
凌筱雅可不記得自己將名字告訴
將名字告訴過徐子寒,可如今徐子寒卻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要麼是徐子媛告訴徐子寒她的身份,要麼是徐子寒自己知道的。
可莫名的,凌筱雅覺得前面一個猜測可靠一點。
祝掌櫃在看到羅氏被人拎走之後,就拍了拍屁股,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至於圍觀的人,見沒有什麼好看的了,也三三兩兩的三開。
“男女授受不親,徐公子,你可以放開我的胳膊了吧。”
凌筱雅淡淡的對着徐子寒開口。
徐子寒倒是沒有多做糾纏,很爽快的,直接鬆開了凌筱雅的胳膊。
徐子寒見凌筱雅要離開,在她身後出聲,“凌姑娘難道不想知道剛纔那位夫人的事情。”
“我沒這麼八卦。”
凌筱雅就算好奇,也沒想過跟徐子寒多打什麼交道。這人太黑了,她自認玩不過,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被徐子寒給賣掉了!
“凌姑娘對我似乎有誤解。”
徐子寒磁性的聲線裡有着濃濃的無奈。
凌筱雅頭也不回的打算離開,她要是信徐子寒,那她就是傻子了!
“凌姑娘,子媛也在等你。你不忍心不去見子媛吧。”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凌筱雅還是停住了腳步,轉過頭,面色的陰沉的看着徐子寒,“你是故意的!”
凌筱雅雖然已經打算默默的跟徐子媛拉開距離,可如今聽到徐子媛在等着她,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走。
“是。今日我和子媛在如意樓飲茶,正好在窗口看到凌姑娘。子媛多日不見凌姑娘,甚是想念,我這當哥哥的,自然不希望妹妹難過,所以就親自出來請凌姑娘了。”
徐子寒說的一臉無奈,凌筱雅則是聽得牙齒髮顫,徐子寒這廝就是故意的。
“好,我跟你去。”
反正徐子寒也不能對她怎麼樣。
等到了如意樓的包廂,凌筱雅果然看到了等着焦急的徐子媛。
徐子媛一見凌筱雅,立馬起身迎接,“筱雅,你來了。”
凌筱雅對着徐子寒可以擺擺臉色,可徐子媛對她是真的不錯,她也不能這麼忘恩負義不是。所以對着徐子媛露出親切的笑容。
徐子媛拉着凌筱雅做到她的身邊,不巧,凌筱雅的對面就是徐子寒。
徐子媛的眼睛也尖,當然看出了凌筱雅對自家哥哥的不待見。
“筱雅,這是我哥哥徐子寒。你跟他見過了吧。”
凌筱雅扯了扯嘴角,然後點了點頭,“恩,見過了。實在是沒有發現她有什麼好的。”
這下整個包間內的人都有些不好了。
徐子寒的貼身小廝茗煙,一臉氣憤的看着凌筱雅,這是從哪裡來的野姑娘!居然敢詆譭他家公子!
徐子媛的貼身婢女嫣紅,也是不滿的看着凌筱雅,公子這麼丰神俊朗的男子,天底下居然也回有女子看不上!凌筱雅肯定是瞎了眼睛。
徐子媛知道凌筱雅不待見自己哥哥,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不待見。
至於作爲當事人的徐子寒,也是一臉無奈的看着凌筱雅,在樑都也好,在落霞鎮也罷,他記得他的女人緣還是不錯的,怎麼這凌筱雅就這麼不待見他呢?想不通,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最後,徐子寒只能將一切都歸結於,凌筱雅還沒有長大,不懂得欣賞美男。
至於造成一屋子人目瞪口呆的凌筱雅,則是沒有一絲的不好意思,悠哉的品着茶,嗯,這茶怎麼這麼香啊!
“看來是我不討凌姑娘喜歡了。”
良久,徐子寒調整了一下面部情緒,溫柔的開口。
徐子寒這話,完全就是爲了剛纔的事情,所以找個臺階而已。
一般人也就就則着這臺階下了,可惜,徐子寒遇到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凌筱雅。
凌筱雅笑眯眯的點了一下頭,“難得徐公子你有自知之明,真是太難得了!”
“你——”
作爲徐子寒的貼身侍從,茗煙第一個忍不住跳出來了。
“茗煙。”
徐子寒淡淡的兩個字,頓時就像是滅火器一般,將茗煙的滔天怒火全都澆了個一乾二淨。
茗煙立馬就像是鬥敗的大公雞,哦,不!是鬥敗的大母雞纔對!看茗煙那一副小媳婦兒模樣,凌筱雅倒是忍不住想笑。
好在,凌筱雅還記得不要弄得太過火,於是開口問,“不剛纔的羅氏——”
“羅氏原是吉祥酒樓的東家江正的結髮妻子。江正原先只是個落魄書生,後來被羅氏看中,招進門,做了上門女婿。後來,江正靠着羅氏的錢,考科舉。去年原本是去樑都考試。沒想到被梅家的小姐看中,江正就成了梅家的二女婿。所以如今——”
“江正那廝就要拋棄原配妻子和兒子,去娶那個什麼梅家二小姐?”
嘖嘖,那什麼江正就是典型的潘仁美啊!讓人不齒!
徐子寒點了點頭,“其實江正還有一絲人性,他還留着羅氏和他兒子的一條命。”
凌筱雅對着徐子寒挑了挑眉,“怎麼,如果是你,你會直接將原配和原配的兒子一起幹掉?”
那徐子寒這廝更渣!
“我不會做如此無恥之事!”
徐子寒一直帶笑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面上好像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讓人不寒而慄。
“筱雅,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我生氣了。我哥哥不是壞人!”
徐子媛也有些不開心,凌筱雅對她哥哥實在是太過分了!
“抱歉,剛纔那些純屬於我個人猜測,你們隨便聽聽就行了啊!”
凌筱雅聳了聳肩,一臉抱歉的說道。可是包間內的人,誰都沒有在她的臉上真的看到抱歉的意思。
“說起來,那羅氏纔是最可憐的。她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丈夫呢!”
徐子媛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頗有些感傷的開口,好想那羅氏是她一般。
“我看是那羅氏太傻!我要是她,無論如何都要去樑都,告御狀!不弄得那負心漢身敗名裂,我誓不罷休!”
凌筱雅對那些負心漢更是沒有一絲的好感,巴不得他們不得好死!
“嗤——”
發出這聲嗤笑的是徐子寒。
凌筱雅頗有些不服氣的看着徐子寒,“我哪裡說錯了。”
“你可梅家是什麼人家?告御狀?恐怕你人還沒有樑都,恐怕就沒命了!”
“那梅家有多厲害?”
凌筱雅在落霞鎮,這麼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還真不清楚那些大官都是誰。
“梅家沒什麼厲害的。家裡做官做到最大的也就只是個五品官。”
“才五品!”
那算毛線大官啊!簡直就是個芝麻小官好不好!
“梅家是沒有什麼厲害的。可梅家的大女兒可是靜伯的小妾!”
靜伯,公侯伯子爵,雖然只是個伯,可好歹也是有爵位的。只不過那什麼梅家的大小姐也只是一個小妾,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
“如今的靜伯,可是楚國公趙姨娘的親大哥,也是老國公夫人的侄子。”
“等等,靜伯的女兒怎麼會給人做妾?”
這是凌筱雅最想不通的地方了。難道那什麼趙姨娘是個庶女不成?
“據說楚國公跟他的表妹是青梅竹馬,只是後來娶了昭慧長公主,無奈之下只能納了心愛的表妹爲妾。”
“切!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要是真愛他那表妹,幹嘛要娶公主啊!壓根兒就是既想得到娶公主的尊榮,又不想放棄青梅竹馬,這種人最渣。不過長公主是真的可憐。”
一時間,凌筱雅對那昭慧長公主有着莫名的同情。
徐子媛瞪大美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凌筱雅,“你的膽子真大啊!”
楚國公,昭慧長公主,靜伯,這些可都是普通老百姓瞻仰的人物,沒想到在凌筱雅嚴重,他們就跟普通人一般。
徐子寒漆黑的瞳眸在看向凌筱雅的時候,也是閃過一絲驚訝,眼中更像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不過須臾,便歸於平靜。
“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
“你放心,我又不是嫌自己的命長。這種事情當然是得爛在肚子裡了。不過,徐公子,你今天請我,可不只是因爲子媛想要見我吧。”
凌筱雅當然知道徐子寒的最終目的是她。
徐子寒怔了怔神色,隨即點了點頭,“不錯,凌姑娘的藝術,讓我十分敬佩。所以我希望凌姑娘可以和回春藥鋪合作。當然,如果有什麼條件,凌姑娘儘管可以提。”
“我沒什麼條件。”
徐子寒皺了皺濃眉,他可不認爲凌筱雅這是答應跟他合作了。
“因爲我壓根兒不會跟你合作。”
果然是這樣!
一時間,徐子寒真心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凌筱雅。
“凌姑娘,是不是在下無意間得罪過你。如果是,請你說出來,在下一定會好好改正。”
其實徐子寒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凌筱雅了。
好似從第一次見面,凌筱雅似乎就很看不上他似的。
“說實在的,你沒有哪裡不好。不過,可惜——”
凌筱雅說着就忍不住搖了搖頭,神色間也是頗爲的無奈與可惜。
“可惜什麼?”
這次開口的不是徐子寒,反而是徐子媛。
她也想知道,爲何凌筱雅如此排斥他的哥哥,爲何死活不願意跟他哥哥合作。
“徐公子,我知道跟你合作。我能得到很多的好處。揚名立萬,數不盡的金銀珠寶。可惜,這些我雖然喜歡,可卻不想通過你得到。”
“爲何?”
沒錯,凌筱雅要是跟他合作,他確實能夠輕鬆的幫助靈凌筱雅揚名立萬,畢竟憑凌筱雅手中的方子,讓她揚名立萬確實不是難事。至於數不盡的金銀財寶,憑藉凌筱雅的藝術,他同樣相信,凌筱雅可以輕易得到。
既然跟他合作有這麼多的好處,她爲何就不答應呢?那難道真的是他長了一張討人厭的臉嗎?
“爲何?因爲揚名立萬我需要。我只想跟我的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又何必要活在萬人矚目之下,那是高人做的事情。我這等小民不需要。至於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在我眼中呢,錢只需要夠用,我就很滿足了。”
“可錢不是越多越好嗎?”
聽凌筱雅前面一番話,徐子寒就已經明白,哪名來打動凌筱雅,顯然是一件十分不現實的事情了。
不過好在凌筱雅愛錢,他還是拿錢說事情吧。
“是啊,錢越多越好。可惜,出賣良心的錢,或者有些人要利用我的醫術,達到什麼不可見人的目的,這些都是我不可以接受的!”
凌筱雅的眼中好似射出利劍
似射出利劍一般,直直的看向徐子寒。
徐子寒心中一驚,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跟凌筱雅解釋。
凌筱雅擺了擺手,不想聽徐子寒的話。
“徐公子,可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
“凌姑娘請講。”
徐子寒此時心裡就算有滿肚子的話想用來勸服凌筱雅,此時也只能嚥了下去。
“某皇后想要陷害懷孕的妃嬪,於是給某個太醫下令要打掉某妃嬪腹中的孩子。可是那太醫不忍,稱病,最後離開。不知,徐公子聽了這個故事有什麼感受?”
徐子寒緊緊抿着脣,一言不發。
可凌筱雅知道,徐子寒肯定在想那某太醫是個傻的!
“在徐公子眼中,那位太醫是個傻的吧。”
徐子寒不置一詞,可眼中的意思很明確,他就是這麼想的。
“可能在大多數眼裡,那位太醫是傻的。可他只是堅持了他的醫德。他不願意違背自己的良心,寧可放棄高官厚祿,成爲一介平民。徐公子一直問我,爲何討厭你。這就是原因。
徐公子你看重我的醫術,照我猜測,肯定是想利用我的一說做些什麼吧。雖說我猜不到,徐公子到底想做什麼。可我只有一句話,我跟我剛纔講的那位太醫一樣,不可能放棄自己的醫德,利用自己的醫術做違背良心的事情!”
凌筱雅看着徐子寒一字一句的說道。
徐子寒看着這樣的凌筱雅,久久沒有開口。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小姑娘,甚至只是一個小村姑罷了,怎麼會有這樣的見識,甚至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儘管不想承認,可徐子寒還是得承認,在凌筱雅面前,他頗有些無地自容。
他看上凌筱雅的醫術,就是系那個藥借她的醫術打壓徐家。甚至只要能打壓徐家,他甚至可以不擇手段,要是有機會,他甚至想在徐家進貢給皇家的藥材中動手腳。
他不在意回死多少人,可只是怕會牽連到自己和子媛,真恨,真恨他們的身上竟然留着徐家的血!
一時間,整個包廂內都是鴉雀無聲。
凌筱雅定睛看了一會兒徐子寒,見他面上風雲變化,她也不想多說什麼。
“徐公子,多些你的款待。等你想明白這個問題以後,再來找我談合作吧。若是你一輩子想不明白,我想我們也就永遠沒有合作的可能了。畢竟我剛纔說的,是我的底線。也是我的堅持。”
凌筱雅說完以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良久,徐子寒才幽幽的開口,“子媛,你說哥是不是真的有些太喪心病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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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diana1983送了10朵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