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 先頭說道, 張隊長跟兩位有志青年, 頂着狂風暴雨, 艱難來到莊稼地裡。
他們發現, 其他地裡的排水溝都挺好。
唯獨離其他地遠,在山腳處, 最精貴的十幾畝稻梯田邊, 由於梯田地勢高低原因, 排水溝反倒是修得馬虎。
這個關鍵時刻, 某些地方就有點兒堵,需要用工具簡單疏通一下。
“我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雨。張隊長,這稻田咋整?”崔玉濤費力大聲吼叫。
這一路上,天地間灰濛濛一片,幾步之外難見人影,說話全靠吼。
張隊長緊皺眉頭, 看着腳下的積水已有腳脖子深,扯着嗓門迴應:
“這場雨看來要下到明個兒去了。我得找幾個村人,拿幾把鋤頭、鏟子來挖兩下。要不, 你們先回去歇息?”
李勇峰的臉被狂鳳吹得已經變形,他打了個哆嗦, 大聲回道:“張隊長,我們既然出來了,就得陪你一塊兒去,不要老想着丟下我們!我們也能幫上忙的。”
張隊長把村子裡的隊員, 在腦子裡,扒拉扒拉了幾下。
他心裡估摸着,葉家離這兒不遠,家裡還有三個高大壯漢,葉家老二媳婦還是隊裡的婦女隊長。
有葉家三人,加他,加上這兩‘半’人,一共五人應該差不多了。
“行,咱們去葉家叫人。”
三人有邁着艱難的步伐,朝着葉家一點一點前行。
雷聲滾滾,一道道閃電在半天空中劃過。天,像蒙上了一層灰布,暴雨傾盆而下,猶如翻江倒海。
暴雨像從盆裡倒下來一樣,葉家房檐上的雨水流不及,已積有半指深。
聽到張隊長的聲音,屋裡頭的葉家人,全部起身,趕緊打開門,一瞧,外面站着三個批蓑衣的身影。
“張隊長,外面風大雨大,你們先進來,有啥事兒屋裡頭說。”葉老爺子慌忙招呼道。
張隊長解下蓑衣,裡面衣服都半溼了,他抖抖身上的水,大笑道:
“葉姨公的身子骨好啊!這雷聲太大,我在院子外面叫不住人,直接就闖進來了,你老倆口可別見怪。”
“瞧這話說的!張隊長你要是掀老婆子家的房頂,那也行啊!”
三人進屋,屋內的暖氣,不禁讓他們打了一哆嗦。這夏天外面風大雨涼,實在難受。
葉爸爸將三大碗冒着熱氣的水一一遞上,笑道:“這是新來的高中生同志吧?歡迎歡迎!真實辛苦你們了。來喝口熱水,暖暖身,潤潤嗓。”
“謝謝! 我們來這村,就是公共社員,應該的,應該的。”
一番簡單客氣後,張隊長開始說明來意,想請葉家三位漢子,拿上工具,去稻田裡清裡一下排水溝。
事關整個生產隊的糧食問題,葉家人自然義不容辭,乾乾脆脆答應下來。
吃瓜羣衆甜妹兒,將小瓜子放好,趁大傢伙沒留意,一溜煙擠進人羣堆裡,精準地揪着張隊長的褲腳。
她揚起小脖子,奶聲奶氣吩咐道:“張叔叔,爸爸欠抽,二叔欠挨,三叔欠揍,他們都不是很聰明的,你必須得好好照顧他們,知道不?”
軟軟糯糯的清亮童音,忽然在屋子裡響起。
讓衆人動作一愣,再聽着內容,紛紛將目光轉移道老爺子臉上。
葉老爺子:......坑爺丫頭。
“噗哈!這小丫頭好有趣。”娃娃臉崔玉濤樂了,他半蹲下,扯扯甜妹兒的辮子,捏着嗓子,細聲細氣問道:“小丫頭,我叫崔玉濤,你叫什麼名字呀?你想不想吃糖呀?”
這話好像人販子哥哥!
甜妹兒黑葡萄眼睛往他臉上一瞥,眼睛珠轉了一圈,甜甜一笑道:“崔姐姐,你的聲音好難聽。還有,曉丫頭是我的姐姐,我的名字叫葉甜甜。”
姐姐?
崔玉濤整個人都石化了。
“終於能見到,你在小娃娃面前吃癟了,哈哈哈。”李勇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笑擠兌道。
其實,說起來,這兩人還是同班同學。
娃娃臉崔玉濤,個性開朗,家庭條件不錯,平日裡身上還帶着些小孩子愛吃的東西。當然,其實他自己也愛吃。
於是乎,他很受娃娃們喜歡,常常以此自得自傲。來農村當公共隊員,也很容易跟大家打成一片。
李勇峰也跟着蹲下來,摸摸小娃娃的頭髮,哄道:“甜甜妹妹你好,我是你峰哥哥。這個大傻子不是姐姐,是濤哥哥。”
“瘋哥哥,濤哥哥。”
心裡惦記着家人,甜妹兒也沒興趣‘逗’他們。
她繼續用亮晶晶的眼睛,牢牢盯着張隊長,直到他承諾“他們一定會沒事的”,之後,她才肯放葉爸爸他們離開家。
而且,在他們離開家之前,她認真‘威脅’道:
“爸爸,二叔,三叔,你們要是不回來,我今天就不睡覺,不吃飯,不喝水。”
葉爸爸等人很快走出院子,消失在暴風雨中。
葉老爺子看了一眼,板着臉道:“風這麼大,還不趕緊關門。”
隨後,他又輕咳一聲,“老大家的,家裡頭還有生薑吧?給他們煮點薑湯。”
甜妹兒小臉皺成一團,蹭蹭蹭爬到葉奶奶懷裡,跟她悄悄咬耳朵,“奶奶,明天我們去二碧山去看楊婆婆。”
這麼大的暴風雨,楊婆婆的屋子頭,也會有火盆子嗎?
葉奶奶神情一僵,隨後笑眯眯點頭,“你還惦記着二碧山呢!這大雨過後,山上的蘑菇多,野味什麼也有,咱們明個兒幹完活,就去爬山。”
暴雨中的碧山村,是一片昏暗。
五人沿着村道往上走,不少泥路土面被狂風掀起,亂石錯雜,有的地方,水甚至從路邊排水溝裡涌上來。
靠近梯田,這裡的水聲也更猛,“嘩嘩”地衝向排水溝裡,路面上從坡上衝下來的碎石、雜草隨處可見。
“大家快乾活吧!幹完了,好回去喝碗薑湯,縮進被窩裡頭好好歇息。”
張隊長摸了摸有些發癢的嗓子,大吼吩咐。
風雨雷電,讓五人的工作變得越發困難。
尤其是新手崔玉濤跟李勇峰,能幫得很少,到最後,幾乎快接近於“加油打氣遞道具”。
時間花費比預料還久一些。
在最後“撤離”的時候,一陣狂風吹來,崔玉濤的腳跟沒有站穩,一不留神,就從幾米高的田埂上滾了下去。
“濤子!”
“崔玉濤同志!”
作者有話要說: 接着上章作者有話。
小時候,葉子有一件印象深刻的詭異經歷。
恩可能是幻覺。
在七八歲左右,去幹娘神婆家,午睡在有供奉神像的房間。
在某一刻,覺得自己全身動不了,嘴巴也張不開,似乎隱隱約約能感到一個身影飄在牀邊……但是一點兒都不冷,也不覺得害怕。
故事很簡單,我記不得他或她說了啥,做了啥。
是這件事卻一直成爲心底解不開的迷,因爲那種真實感,跟其它夢不一樣。記下好多年,現在想起來,還有那種感覺,絕對不是害怕。
唔,如果不是幻覺,能保佑葉子成爲一個天天吃喝玩樂的舒坦富婆不?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