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毅去了忠勇侯府,卻得知謝茹去家廟祈福了。
“中秋國宴將至,茹兒她怎麼會去家廟祈福呢?發生什麼事了?”趙天毅只覺不對。
好端端謝茹爲何要去家廟祈福呢?更何況還是這個時候,中秋國宴就要到了,謝茹不可能不去啊。
謝承嗣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聽祖母說這是茹兒的意思。”
謝老夫人早已經下令封口,謝承嗣當時又不在場,自然不得而知。
趙天毅眉頭微皺,顯然他並不相信這是謝茹自己的意思。
“不過,我聽偶然間聽琦兒說,好像這事兒和五妹妹有關係。”謝承嗣壓低了聲音說道,“只是祖母發話說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五妹妹又病了,所以我也不好去詢問。”
“本王去,正好本王也見識一下這位聰明靈慧的表妹。”
趙天毅此話正和謝承嗣之意,他心裡對謝卿表示懷疑,但是謝老夫人不許府中人打擾謝卿,謝承嗣鮮少見謝老夫人用這樣強硬的語氣,因而也就沒有找上謝卿。但是現在是趙天毅要去見謝卿,可不是他謝承嗣。
謝承嗣與趙天毅一同去了謝卿的院子,卻被人攔住了。
“大少爺請留步,前面是小姐的閨房。”小彎擋在他們面前,正色說道。
女子的閨房,外男慎入,哪怕謝承嗣是謝卿的堂兄,但是該避嫌也是要避嫌的。
“放肆,這是毅王,你一個小丫鬟還不讓開。”謝承嗣沉聲說道。
小彎挺了挺眉,朗聲說道:“毅王也不行,我家小姐正病着,不宜見客。毅王和大少爺還是請回吧。”
謝承嗣的態度很明顯不太好,一看就是來找茬的,小彎當下提高了警惕。
趙天毅臉色頓時一沉,想他堂堂毅王,居然被一個丫鬟攔着不許進去,他只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讓開!本王命你讓開!”趙天毅冷聲說道。
小彎眉頭微皺,直直地立在那裡,不作一辭,但是她的態度很明顯,不讓!
“不知死活的東西!”趙天毅罵道,擡腳就往小彎身上一踢。
然而小彎是個練家子,身手敏捷,早就一個側身閃開,讓趙天毅撲了個空。
“毅王殿下,不知有何貴幹?”謝卿扶着靈芝的手走了出來。靈芝機靈,聽到聲音不對,立刻就將稟告謝卿。
趙天毅還沒見過謝卿,上下打量了一番,是個美人,甚至比謝茹要漂亮好多倍。但是趙天毅並不是一個喜好美色的人,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謝卿的眼睛上。一個女人聰不聰明,如果單從面相上來看的話,就要看她的眼睛,而謝卿生的一雙明眸,沉靜如白璧,美玉無瑕,好似世間所有的污穢在這雙明眸面前,都無所遁形。
“王爺。”謝承嗣輕聲提醒道。
趙天毅心下一驚,這纔回過神來,他自己都沒發現他方纔看謝卿的眼睛居然看得入了迷。面上飛快地閃過一絲尷尬,道:“你就是五表妹謝卿?”
謝卿點了點頭,淡笑着答道:“正是謝卿。”
說着規規矩矩地朝趙天毅行了禮:“謝卿見過毅王殿下。”
趙天毅擺了擺手,“起來吧。”
謝卿這才站直了身體,靈芝一直在旁邊攙扶着,動作緩慢。
“毅王殿下和大哥來謝卿這裡,不知有何要事?”
謝卿微笑着看向兩人,謝承嗣一早就想來找她說謝茹的事情,只是她藉口病重,不見任何人。但是今日來的人還有趙天毅,這個人謝卿總不能拒之門外,謝承嗣和趙天毅一同前來,看來和謝茹的事情脫不了干係。
“本王想知道,茹兒爲何會去家廟,是不是和你有關?”
趙天毅的語氣並不算特別強硬,謝承嗣更沒有聽出趙天毅言語中有冷意,心頭一跳,方纔趙天毅還怒氣衝衝呢,怎麼現在一見到謝卿,語氣也緩和下來了呢?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啊。
“五妹妹,茹兒好端端的爲什麼會去家廟,你失蹤了好幾日纔回來,一回來茹兒就要去家廟,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謝承嗣用指責的口吻說道。
謝卿沒有微皺,果然謝承嗣是來興師問罪的。
“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是因爲謝卿回來了,所以大姐姐就要去家廟,你的意思是說大姐姐是故意躲我的嗎?”謝卿淡淡地說道。
“茹兒躲你做什麼!你別胡說!”謝承嗣冷聲說道。
謝卿眉梢微挑,淺淺一笑,道:“我可不是胡說,大哥你方纔不就是這個意思嘛。”
“你……你還真是伶牙俐齒,歪曲事實,倒是你的好本事。”謝承嗣臉色一黑。
“五表妹,你顧左右而言他,讓本王不得不懷疑你和茹兒去家廟的事情確實有關係。”趙天毅發話了,審視的目光落在謝卿身上,讓她很不舒服。
謝卿擡眼看向趙天毅,這位毅王殿下頗有能力,常有朝臣誇他睿智機敏,私下裡被人冠之以睿王的雅稱,而他的對手趙天麟則是雅稱爲賢王。
其實但從皇子奪位的角度來看,趙天毅的做法是對的。他的母家是有名的世家貴族,他若是像趙天麟一樣的做法,禮賢下士,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反而會惹了永慶帝不快,出身原本就高貴,但是卻自降身份去禮賢下士,這拉攏的意味太過明顯,必然會失了聖心。
“毅王殿下,謝卿只知道謝卿去家廟是爲了祈福,至於和謝卿有沒有關係,謝卿不知。”謝卿淡淡地說道,“若是毅王殿下想知道,大可以去問大姐姐。”
謝承嗣臉色一冷:“五妹妹,你還想狡辯,分明就是你與祖母說了什麼,所以祖母纔會讓茹兒去家廟的。”
“呵呵……”謝卿冷笑道,“大哥這話說的,你若是有疑問,直接去問祖母不就行了嗎?爲什麼非要認定就是和謝卿脫不了干係呢?”
謝承嗣憑什麼要死咬着謝卿不放。
謝承嗣去問謝老夫人,他又不是沒去過,可是謝老夫人什麼也沒收,還一口咬定這就是茹兒的意思,還叫他不要再多問這件事情了。
“你……”謝承嗣啞然,手指捏得緊緊的,渾身冒冷氣兒,眼睛狠狠地瞪着謝卿,好像下一刻就會掄起拳頭往謝卿身上招呼一般。
小彎往前挪了一步,緊緊地護着謝卿,如果謝承嗣要動手,她就一定會保護好謝卿。
趙天毅將小彎的舉動看在眼裡,而這個小丫鬟步履穩健,呼吸均勻,一看就是個練家子。謝卿的身邊居然有個會武功的丫鬟,這倒是越來越讓趙天毅好奇了。
“承嗣。”趙天毅輕喚一聲,示意謝承嗣退下。
趙天毅朝謝卿微微一笑:“五表妹,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就這麼站着說話?”
謝卿朝趙天毅欠了欠身:“是謝卿失禮了,只是謝卿還在養病,就不請王爺進去坐了,免得過了病氣給王爺。王爺,謝卿這兒實在沒什麼風景,還請王爺您挪步吧。”
趙天毅嘴角一抽,謝卿就這麼明晃晃的趕人了。
想他堂堂毅王,還是頭一次被人趕出去,這個謝卿膽子倒是不小啊。
“表哥。”謝琦遠遠就看見趙天毅,提着裙子一路小跑過來。
謝卿莞爾一笑:“毅王殿下慢走,大哥慢走,恕謝卿不遠送了。”
趙天毅眉頭一皺:“五表妹,你就這麼想讓本王走?”他還沒說正事呢?只是他感覺謝卿並不太想與他說話。
謝琦好不容易平復了氣息,道:“表哥,五妹妹就是這性子,你別理她就是了。”
說時還不忘瞪謝卿一眼。
謝琦兩眼亮晶晶地看着趙天毅,笑着說道:“表哥,去琦兒那裡玩去。”
“琦兒,都多大的人了,不可任性。”謝承嗣黑了臉。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謝琦分明看趙天毅的目光分明就是帶着愛慕之意的,可是謝茹已經內定是趙天毅的王妃了,難不成還要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不成?
這不可不行,謝承嗣琢磨着,必須要好好管教謝琦,必須要斷了她這個念頭。
“大哥,琦兒哪裡任性了,五妹妹這兒又沒什麼好看的。”謝琦又將目光投向趙天毅,“表哥,琦兒院子裡的菊花開的正好,你就去看看嘛。”
謝琦朝趙天毅撒嬌,倒是個小妹妹一般。到底是自家表妹,趙天毅終是笑了笑,道:“好啊,那就去琦兒那裡。”
謝琦歡歡喜喜地拖着趙天毅往自己院子走,而謝承嗣則是默默跟在後面,臉色晦暗不明……
靈芝瞅着那幾人都走遠了,方纔說道:“小姐,這毅王不是平日裡都很忙的嘛?怎麼今日倒是有閒心跑這兒來了。”
趙天毅忙於公務,就連謝老夫人大壽,他都還在外面巡視河道未歸。今日居然跑到謝卿這個來嘰嘰歪歪了。
“小姐,奴婢看這個毅王分明就是來者不善,倒像是來興師問罪,爲他那個未來的王妃打抱不平呢。”小彎諷刺地說道。
“對對,奴婢也覺得是這樣,不過毅王表現的不太明顯,不比大少爺,奴婢看他好像要打小姐您似的。”靈芝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