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髮老者畢竟是元嬰後期大圓滿的修士,活了一千六百餘年,雖然看到玄衣人影膽顫心驚,可也不過只消沉了兩息。之後就強打起精神,就算明知不敵,可他也不能束手就擒
灰髮老者想罷,面向那玄衣人影到來的方向,穩穩定住身形,皺紋滿布的臉極是嚴肅,混濁的雙眼波光詭譎,不可揣度。
他這一作態,倒讓那玄衣人影吃了一驚。
不過,也僅是如此,一個元嬰期小修士,哪裡能讓他重視得起來,他連腳步都沒有停頓,極快地往灰髮老者的方向衝去。
跟在他身後的那個魔物,雖也發現了灰髮老者,不過僅是一瞥,他細小的紅眼緊緊追着那個玄衣人影,他知道那是味道最鮮美、營養最豐富的食物,是療傷聖品,只要吃了對方,他體內的重傷會極快痊癒,到時,這些跳蚤,哪裡還是他的對手,還不是想吃多少,就抓多少……
只可惜他被之前的大戰打回原形,境界下跌,不然,哪會連逮個食物都這麼辛苦。
那個魔物可說是對玄衣人影勢在必得,其他的,不過是它塞牙縫的小點心。
可玄衣人影卻正需要這樣的小點心來拖住那魔物的步伐。因此,他只能怪那個灰髮老者自己倒黴,又讓他撞上了。
有了之前的遭遇,他不敢冒然靠近,只好借用之前對付那黑衣女子的方法,威壓將那個灰髮老者一鎮住,立即驅出那兩個金圈往灰髮老者套去。
灰髮老者似有所料,早在威壓襲來之前的一瞬間,紅橙黃青藍五道粉沫從他的位置沖天而起,乍眼一看,竟有些似彩虹。
那些粉沫並未衝玄衣人影而去,玄衣人影自持境界高深,知道這些東西就算再厲害,也要不了他的命,因而,他一下避過身後魔物猛力一撲,卻牽引着那個魔物往粉沫撞去。
那個魔物好歹也是位高階強者,靈智比凡人不知高出幾許,又怎會上當?
就見他巨嘴一咧,露出兩大排尖牙,就似在嘲笑。龐大的軀體敏捷一躍,就避過了那些粉沫,再度往玄衣人影飛撲過去。
他這一動作,所帶的磅礴氣勢卻是將那玄衣人影釋放的威壓再次打碎,灰髮老者在兩個金圈罩在頭頂的那一瞬用飛天杵法寶一擋,飛快遁出,得以逃過了一劫。
玄衣人影再度避開那個魔物的動作,見到灰髮老者及時逃開,暗恨不已,若不是他經過這一路逃逸,體內靈力快要耗盡,又怎麼驅出這麼一個垃圾法寶來,居然連個小元嬰都奈何不了
他邊躲邊將手裡的廢石丟掉,另拿出來塊靈石補充靈力,心裡卻在快速盤算,那個魔物明顯對他的興趣比對那個乾巴巴的老頭要大,他的計劃要落空了,就算真逮住了這老頭,也拖不了什麼時間。可惡他之前一時沒注意,竟是讓那個黑衣女子逃了,不然,他何至於如何狼狽?
他轉眼又想到黑衣女子所驅使的那件扇形法寶,攻擊的威力破了他的弱水鏡不說,竟然還可以遁形,如此極品的一件法寶,在他眼前晃了一圈,居然溜掉了,他心痛如絞,似那本來就是屬於他的東西,被那黑衣女子偷走了一般。
無論他心裡正在盤算着逃出後怎麼找出那個黑衣女子的無恥想法,在那五色粉沫漸漸消失殆盡,卻沒有任何後續時,他也不由驚疑起來,那些五色粉沫究竟有何用途?那老頭怎麼可能做無用功?
他陰厲雙眼瞬時射向那老頭,見那老頭一幅從容就義的模樣,嘴然還掛着一絲笑,混濁的眼黑漆漆的,讓他感覺心臟驀地跳快了幾分。
他隨即又惱怒起來,不過一個小元嬰,竟讓他生出這等懼意,想到他皮膚上還殘留的一絲隱痛,氣勢一變,已是準備下狠手了。
他引着那個魔物,往那老頭衝去。
就在這時,那灰衣老者一撫長鬚,仰天長笑,“老夫時運不濟,命喪至此,命矣運矣”他頓了一下,對上玄衣人影的眼,“不過,有一個強者給老夫陪葬,老夫足矣”
那玄衣人影聞言大驚,伸出巨掌一下掐住對方的喉嚨,同時怒喝道:“說,你究竟做了什麼手腳?”
話落,眼見那個魔物往他們撲來,揪着那老頭一個旋轉,避至一旁。
那老頭呼吸不暢,手緊緊抓住衣領,猛咳了數下,扭曲着面容,笑得極是滲人,“你還沒發現嗎?”
那玄衣人影臉色忽地一沉,想到製藥師是一個很詭異的職業,製出來的藥物千奇百怪,大多是毒藥,有些毒就是他們這樣的強者都要避諱三分,難道那真是什麼奇毒?
他緊緊盯着那個老頭的臉,想看出對方是不是在撒謊,可那有恃無恐的樣子,讓他的心不住往下沉,他快速感應自己的身體各部,沒發現什麼不適。
等等,剛纔那白粉的灼痛不知何時已經完全消失了,難不成跟這有關?
他迅速往皮膚上探去,一看之下頓時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怒呼道:“封靈粉?五色的封靈粉?”
“該死”他怒極,根本不等那老頭回答,就將對方一下往那撲上來的魔物扔去,人卻極快往遠方逃去,甚至都沒有親眼看到那個老頭沒入魔口的景象。
如果不看他略顯倉惶的背影和那隱隱顫抖的手的話,姿勢還是挺不錯的,說來也巧,他慌不擇路,卻剛好是往赤水的方向而來。
赤水有些不忍目睹那灰髮老者被活生生吞了下去的景象,移開目光,身上卻泛起一股寒意,這就是修真的世界,稍有不慎,萬盤皆輸。
“封靈粉,封靈粉……”赤水連唸了兩遍,將目光移向那個玄衣人影,心裡升起來一絲喜色,想不到那灰髮老者竟有這等奇藥,真是天助她矣
當她看到那玄衣人影再也顧不上搜索她的下落時,更是確定了對方真中了那奇藥。
封靈粉,顧名思義,就是一種可以暫時封住修士體內靈力的一種藥粉,這種藥粉撒入學空氣中,與靈氣光點相似,若修士誤吸進去,藥效短則數個時辰,長則數天。
其每一色,代表一系靈力,聽說,僅是一色封靈粉都是極難尋之物,煉藥材料難尋,賣價極高,就是有靈石也不一定能買到。
修士對戰時,一般都要摸清對方是什麼系靈根,纔會使什麼色的封靈粉,而這個老頭竟然富有到五系全有……
別說那玄衣人影,就算是她,剛纔第一眼見到那五色粉沫時,都未想到是這個。
赤水咂巴一下嘴,有些遺憾地掃了一眼那個魔物的肚皮,那個老頭的儲物袋,看樣子是吐不出來了。
她腳步一轉,換了一個方向,想與那玄衣人影錯開,雖然他們現在還相距甚遠,別人現在也顧不上她,可她並未出對方的神識範圍,萬一對方又改變主意追過來,就不好了。
她神識注意着那一人一怪的動靜,心裡卻是泛起陣陣冷笑,雖然因爲境界的關係,她只能模糊看到一個身影,並未看清對方的面目,不管他長得怎麼樣,有什麼來歷,惹上了那個老頭,是他倒黴。
不知道有句俗語叫“薑還是老的辣”嗎?這下被啄了眼吧?
她幸災樂禍地掃過對方身後那個龐大魔物,心裡又陰測測的笑了,腳步停住,手一揮,五方陣石出現在空中,她用掌一一拍過去,將陣石埋入地下。
這套法陣,並無殺傷力,是一套極不錯的防禦法陣,若是之前,赤水是不會布出來的。
可現在嘛……
赤水想到那玄衣人影難看的臉,一陣快意,想到那個魔物,又有些遺憾,那若是妖物,灰髮老者的封靈粉,想必對它也是有用的。
見所佈的陣石已經恢復原樣,她立即離開原處,往法陣的背後遁去。
不久,那玄衣人影就往陣石的方向遁來,那魔物應也明白那老頭話,看上去極是興奮,並不着急,就像逗小貓一樣,衝那玄衣人影東撓一爪,西撲一下,巨嘴一張,還有亮晶晶的唾液飛濺,時不時咆哮幾聲,將那個玄衣人影逼得狼狽不堪。
那玄衣人影急得滿頭大汗,正驚懼之間,忽然感應到那個黑衣女子就在他不遠處。
他幾乎不用猶豫,就往赤水的位置衝過來。
衝到一半,他驀地覺得不對,對方爲什麼站有如此顯眼處,難不成有陷阱?他剛想停住,就聽後面一聲嘶吼,那個魔物衝他一撲,他別無選擇,只好繼續往前一躲。
赤水嘴角微勾,手指極隱晦地連掐數訣,頓時,方圓十數公里內,靈力震盪,迅速往地底竄去。
那玄衣人影立即知道不對,身形一閃,就轉了九十度,往側面奔去。
赤水嘿嘿笑了,對方若是衝她而來,還有一分可能衝出法陣,可他選擇了另一個方向,這一耽擱,防禦法陣已經凝結,屏障已成。
不管是玄衣人影,還是那個魔物,都發現了赤水詭異的笑,頓知上當,可此時,在方圈十數公里內,一個透明的屏障,如同一個無形的巨大鍋蓋,緊緊將他們扣在裡面。
玄衣人影立即用瞬遁術,卻一下撞在前方的屏障上,他瘋狂地怒吼一聲“妖女”,一腳蹬過那屏障,往旁邊閃去。
赤水聽而未聞,極淡定的停在空中,俯視着他們。
這一人一怪,無論其中哪一個,赤水都只有逃命的份,更不消說想用這個法陣困住他們,畢竟他們的境界比她高,可是,當他們兩個一個受傷一箇中毒,又被放在一起時,情況就不同了。
那個魔物根本就不把這個法陣放在心上,赤水這樣做,間接是幫了它,只要它將這個化虛修士的能量吸掉轉化了,它的內傷就可痊癒大半,到時候,這樣一個法陣,還能奈何得了它?
因而,它根本不用考慮,就與那個玄衣人影搏鬥起來。
那玄衣人影也無法料到,他活了數千年,竟然會被逼至如此境地,他都不明白事態怎麼會發展成這樣,他也無暇再想,因爲那個魔物的攻擊接踵而來,讓他疲於應付。
赤水靜靜吸着靈石,目光雖然往下,卻面無表情,任他們戰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她只冷眼看着,彷彿下面兩位化虛期強者的爭鬥與她毫無關係。
她只是在等。
等着那個玄衣人影的靈力耗盡。
別怪她冷血,若不是這一系列的陰差陽錯,恐怕此時,她早已葬身那魔物口中。
她知道,此時,她應該逃開,可她硬是移不開腳。
她在賭
等待的過程並不會太短,爲了不讓人打擾,她特意又在外面設置一個組合幻陣,然後迎着日出,又欣賞日落。
似乎只是眨眼間,數日過去了,那個玄衣人影,衣衫被那個魔物抓成了條狀,發冠不知所蹤,滿頭黑髮蓬鬆着亂成一團,臉上數道血痕,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面目。
他的氣息,漸漸開始絮亂,在又一次與那個魔物錯開後,終於向赤水求救,“姑娘救命,之前是在下不對,在下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赤水挑眉,沒想到對方到了這時還會求助,看來她之前還高看他了?
“姑娘若能助在下一臂之力,一同斬殺了這魔物,在下一定會上奏聯盟,給你記大功一件。”
“我憑什麼相信你?”
那玄衣人影不過是抱着一線生機問一下,沒想到赤水真的迴應了,眼見有戲,他立即道:“在下麥丘希源,麥丘仙尊是在下直系親祖,必不會失信於你,不然,在下可以發血誓。”
他話剛落,就聽那個魔物“吼吼”咆哮了兩聲,攻擊得更猛了,顯然聽得懂他的話。
麥丘仙尊?大人物啊八大仙尊之一,赤水都被嚇了一大跳,她的眼眸漸漸變得幽深。
麥丘希源見赤水不說話,頓時急了,“姑娘,身爲仙族修士,應該知道除惡務盡,此時,這妖魔已是重傷,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我倆若能聯手斬殺了這個妖魔,必是大功德一件。”
赤水還未接話,那個魔物倒是“呼呼——”笑起來,牙齒透風,詭異的腦袋看上去甚是可怖。
“她那是不信任你呢你若回去,那麼強的後臺,能放過她?”
那魔物居然說話了,雖然嗓子粗砂、蒼老、語調怪異,可說的真是人話。
此時別說是赤水,就是那麥丘希源都嚇了一大跳,竟是沒來得及避過對方的攻擊,背上被狠狠地抓了一爪。
麥丘希源顧不得痛,一下往旁躲開,雖然那封靈粉的藥效已過,可他被困陣內,大多數靈氣都被法陣吸收了,就算他一隻手在拼命的吸,可仍是杯水車薪,他顧不得那魔物說這話其實是點醒那女子,連忙保證道:“在下可以發血誓,必不會因此找姑娘的麻煩。”
“你不找,難道你不會讓別人來嗎?”那個魔物和他對上了。
麥丘顧不得頭上的汗水,心裡將這個魔物和外面的黑衣女子恨得要死,“在下也發血誓不會讓別人來找姑娘一點麻煩。”
赤水也覺得,那個魔物還是不開口比較好,本來面目就可怖,一開口就可憎又可怖了
她將驚訝收起,想到對方畢竟一個高階強者,會人族的語言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驚異於那魔物頂着這樣的的面目說出口罷了。
她被那個魔物一攪和,都忘了怎麼應答,一時皺着張臉,沉默不語。
那個魔物攪了局,舒坦了,紅紅的小眼從赤水戴着的斗篷上瞥過,慢條斯理的出手,似乎在等待赤水的決定。
現在的形勢居然是由她來主導了,赤水一時都有些難以置信,她連忙將那種莫名的虛榮感壓下,知道這兩個她都惹不起。
“在下不會插手,你們快打吧”聲音很冷,甚至還有一點不耐煩。
那個魔物聞言,眼中紅芒一閃,咆哮一聲,就衝麥丘希源衝射而去。頓時,陣內環境驟變,從那魔物身上,無數股魔氣竄出,飛舞着似乎要將整個法陣都填滿,接着,從那些魔氣中,憑空生出八具魔屍,那些魔屍身形比正常人還要高一半,面色蒼白,兩眼腥紅空洞,卻發出兩束紅光,看上去陰森恐怖。
八具魔屍在那魔物一令之下,就往麥丘希源撲將過去。
麥丘希源面色慘白,可與那八具魔屍一比。
就見那八具魔屍重拳一揮,帶着一股煞氣,猶如道道利刃,拳拳擊在那弱水鏡上,引得上面水紋盪漾,起伏越來越大。
先不說麥丘希源是如何驚懼,赤水也是雙眸睜大,想不到,那個魔物還留了這麼一手,她當即又慶幸,幸好之前未忘形,若她真是插手,恐怕只有將她自己搭進去的份。
接下來法陣中的兩位都沒有再理會赤水,再度纏鬥起來,陣陣轟鳴聲、撕吼聲、法寶撞擊聲不絕於耳。
這纔是真正的強者之戰
赤水僅是旁觀,都感覺全身戰慄不已,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用強大的神識,也才勉強只看到兩個殘影,等她凝神探去時,早已不在。
原來,這纔是他們真正的實力,之前,他們不過是沒弄清她的想法,試探她的反應呢
赤水搖頭,想笑又笑不出來,若不是這個法陣的屏障設得夠高夠大,恐怕,他們交戰的能量波,就能將屏障擊碎了。
麥丘希源也曾有意領着那些魔屍往屏障上攻擊,可惜那個魔物狡猾異常,就是不上當。
這也正合了赤水的意。
若真讓麥丘希源得逞的話,她立馬就會逃走。
赤水知道,這兩位,都在做最後一搏。
不過頃刻間,這個法陣內高大樹木全被夷爲平地,飛沙走石,滿目瘡痍,便是遠處密林裡活着的小動物,都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急急遠走。
赤水雙腿也有些打顫,可她沒走。
她仍然在賭,她知道,高的風險,往往伴隨着高額的收益。
七日後,當赤水看到那個魔物不顧麥丘希源的慘叫,一把將他的腦袋吞進巨口中時,她知道,她的挑戰來了。
她力持平靜地看着那個魔物將麥丘希源吃掉,努力壓下心裡的反胃,在它碰到麥丘希源儲物袋時,出聲阻止,“且慢”
那個魔物歪過頭望過來,似是詢問,又沒問出口。
赤水理直氣壯說道:“那個儲物袋,該給在下。”
她面上不顯,心底卻激動萬分,化虛修士的儲物袋啊,還是麥丘家族的直系,她勢必要拿到手,如果之前,是麥丘希源將這個魔物殺了,那她還要想辦法將麥丘希源解決了,幸好不是。
她賭贏了
那個魔物似乎愣了兩息,才聽明白赤水的話,它又桀桀的笑了,“小姑娘,你真以爲你有資格和本尊談條件嗎?”
“怎麼沒有?”赤水定聲反問。
“就憑這個?”那個魔物望着那個防禦靈罩,漫不經心。
“還有這個。”赤水輕輕一動,一方巨大的正方體陣石一角朝下,猶如一座小山,卻輕輕立於她的指尖,似乎那方陣石根本就沒有重量一般。
那個魔物紅眼眨了眨,不說話。
“麥丘希源的能量,你一下能轉換吸收嗎?”赤水意味深長的笑道:“你現在體內還有多少魔力呢?”
她不等對方開口,又道:“你說,我用法陣將你困住,再引正道強者來,會怎麼樣?”
“你確定你能在附近找到一個強者?”那個魔物巨嘴一扯,又似在笑。
“哦?”赤水驚疑不定,難不成那些強者都遭遇不測了?她眼珠一轉,“那如果在下還有一件專門吸食魔氣的法寶呢?”
那個魔物的碩大頭顱猛地一擡,灼灼往赤水射來,“真的?”
赤水不回答,慢條斯理將那方最大的陣石收起,只微笑看着對方。
那個魔物看赤水胸有成竹的模樣,巨掌捏着那個儲物袋,猶疑不定。
這是心理的較量,赤水面不改色。
半晌,那個魔物才試探着道:“那件法寶,可否讓本尊一觀?”
赤水似笑非笑,“你真要試?”
話落,她也不等對方回答,手一揮,就要動作。
“等等。”那個魔物連忙阻止,“本尊相信你就是。”
說罷,它看了那儲物袋一眼,就將之往空中拋去。其實這裡面的東西,大多對他無用,它只是不甘被一個小姑娘威脅。
可它也知道,若是要試,就是真扯破臉了,先不說吞噬了麥丘希源,幾乎讓它耗盡了全力,若對方真有那樣的法寶,又有那法陣輔助,勝負實在難料。
就算那件法寶奈何不了它,對方逃出的機會仍很大,不然,情況對它將更加不利。
它想罷,小眼詭異地看向赤水,竟對她有如此膽量而升起一絲奇特的感覺,似是欣賞。
赤水用神識探進法陣裡將儲物袋一卷,收回指環,滿意地點頭,就極乾脆地轉身離開。
那個,下面一段,不知要不要放在正文裡,上面已有六千三,額,不喜歡的請無視掉。
那個魔物暗自鬆了口氣,正欲調息,忽見那女子又一個轉身回來了,他連忙看去。
赤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問道:“那個,之前灰髮老者的儲物袋,你還能吐出來嗎?”
那個魔物細小的眼一下瞪得如銅鈴大,巨嘴大張,硬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欺魔太甚,簡直是欺魔太甚,他是巨魔,雖然他受了重傷,可他真的是巨魔巨魔巨魔……
赤水見此,尷尬地笑笑,“我就是想問問,那些東西,你都能消化得了嗎?”
那個魔物幹瞪着眼,硬是不吱聲。
沒得到答案,赤水有些失落,“那你慢慢忙,我真的走了。”
說罷,真轉身遁走了。
那個魔物再度鬆了口氣,連回了幾次頭,確定對方真不會回來了,才閉上眼,調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