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赤水,整個人猶如一個大包袱。被那個黑色的人影扛在肩上,極快的遁走了約一個時辰後,那黑色人影的速度才慢下來。
現在雖然她們仍是在這禁地裡,身處在叢林中,但赤水已經明顯的感覺到,這裡的氣氛,比之外圍,更爲緊繃,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息。
她們定是已經深入到了內圈。
在那黑色人影又走了約半個時辰後,赤水終於忍不住出聲了,“前輩,能不能先放我下來。”
那黑色人影往周圍看了看,見沒有什麼危險,纔將她放到地上。
赤水一站定,就晃了晃頭,甩去那股暈眩感,待好一點後,才轉向那位前輩,感激的行了一禮,道:“晚輩赤水多謝前輩相救之恩。”
此時,她才發現這黑色人影。竟是一名中年修士,約三四十歲年紀的模樣,身形挺拔,一股無形的龐大威勢隱而不露,臉部輪廓清朗,一身黑色衣袍和黑色鞋子,使得他整個人顯得無比神秘。
就見那位前輩衣袖隨意一揮,說道:“不用多禮,我也有事需要你的幫忙,就當是先給的報酬好。”
赤水一聽,忍不住抽了下嘴角,這位前輩說話真是直接啊!
不過,說到幫忙,定是要先問清楚的,“晚輩修爲低微,不知道前輩有什麼差事,能讓晚輩效勞的,若能辦到,晚輩定不推辭。”
如果辦不到,那可就沒有辦法了。
那位前輩好似並未深思她的話語,極快速的說道:“放心吧!定是你能辦到的事情,不然本君也不會找上你。”
說完,他又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說道:“不過,你現在的修爲確實太過低微,尚達不到要求,不過不着急。有的是時間,到時候本君自會告知於你。”
聽他說話的意思,就是現在不可能告訴她了。她聳聳肩,真是債多了不愁啊,她現在已經比較淡定了。
她隨之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視線往四周環顧了一圈,才問道:“前輩,有沒有感覺到,剛纔其實一直在重複的轉圈啊?”
那位前輩點點頭,嘆道:“這定是又被佈下了什麼法陣吧?”
赤水也點點頭,肯定道:“對,這裡被人佈置了一個大型法陣,不過還好,並不是攻擊法陣,而是一個幻陣。”
對於法陣方面,雖然她尚不能凝鍊中大型法陣,但萬變不離其中,她對此還是瞭解一些的。
她又走了兩步,仔細查看了一番,又接着道:“而且佈置的年限已久,法陣裡的靈力已經耗掉大半。現在僅僅能夠維持法陣啓動而已。”
那位前輩也仔細觀察了下,才道:“丫頭,你對法陣比較在行,看看怎麼樣才能走出去吧?”
赤水有些狐疑地望着他,他怎麼知道她對法陣比較在行?
那位前輩好似未理解她的意思,以爲她懷疑他的能力,便開口說道:“若是由本君來,本君就只有直接將之破壞掉,那可能要費一點時間。”
赤水見此,也不好繼續再問,只好說道:“好吧,晚輩再仔細看一下,該怎麼走。”
她又小心的轉了數圈後,終於確定,這個法陣,並不是組合法陣,心也放了下來,同那位前輩一起,按照幻陣的規律,小心的避開各處要害,往前方走去。
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她們終於走到了一面山壁前。
赤水一步踏出去,說道:“終於走出來了。”
那位前輩心情也挺不錯,朗聲笑道:“哈哈,後面追來的兩個傢伙,可是被困在裡面了。”
赤水聽了就是一驚,後面追來兩人?不過她瞬即就想到了定是那紅衣怒神和小白,看來他們還沒有放棄殺掉她的打算。
想到此,她不由有些發愁。這可怎麼辦纔好?她可沒有抵抗他們的力量。
那位前輩似是看出了她心裡所想,衣袖一揮,輕描淡寫的說道:“放心,有本君在你身邊,他們傷不了你。”
是嗎?赤水對此有些懷疑,那剛纔是誰才說了一句話的工夫,就扛着她遁走了?想到此,不由得懷疑的望向他。
就見那位前輩面容一肅,威嚴盡顯,他微瞪了赤水一眼,才哼道:“本君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做些無謂的事情。那位紅衣妖修,雖然修爲層次和本君一樣,但本君若是出手,即使不能勝他,與他纏鬥上一個月,也能保證不落下風。”
赤水聽到此,自是知道這位前輩的厲害,她的面容不禁恭敬了幾分,身體微側,讓那位前輩先行。
那位前輩對赤水的行爲很是滿意,頭微點,就提腳先行往前走去。赤水自是緊跟其後。
接下來,也才走了不過幾十步路的工夫,那位前輩突地一頓,腳步停了下來。
走在後方的赤水連忙止住腳步,歪着身子,往前方一看。
“咦?”有個山洞?有人在此處開府?但怎麼又是洞口大開呢?
那要不要進去看看呢?赤水看了看周圍,發現除了進那山洞外,竟是無路可走。
在山洞外圍的區域,都已經被那個幻陣所覆蓋,若想出去,就必須重新進入那幻陣中。
赤水看向那位前輩。他會怎麼選擇呢?
那位前輩自也是發現了現在的處境,這種沒有選擇的感覺誰都不會喜歡,就見他面色一沉,衣袖一捲,雙後背在身後,就往那山洞走去。
赤水連忙又跟了上去。
現在這位前輩可是她的保命符,自是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了。
但雖是如此,她還是小心謹慎的將冰棱鏡祭出,護在周圍。
都知道這個山洞定是有古怪,外面布瞭如此大一個幻陣,那這山洞裡的人,修爲定是不低。
不多時,他們就已經步入了山洞中。
赤水小心的觀察四周,見這山洞年限已久,但開闢此洞之人,卻並不精細,只是幾下闢過鑿出一個通道,通向裡面的內室,洞壁凹凸不平,粗糙不堪。
但令人驚異的是,如此粗陋的洞府,其洞壁上,每隔數丈的距離,就鑲入一顆約拳頭大的月光石。
月光石爲何物?就是猶如夜明珠般,在黑夜裡,能發出熾白光芒,可以用作照明的修仙界奢侈品,數量稀少,價格不菲。
據她所知,在千雲門商盟,曾經有過一塊如雞蛋大小的月光石,當時炒到了三千塊下品靈石的高價,就是赤水煉陣收入頗多,對此月光石,也只有望而興嘆的份。
而這洞主,卻是將之隨意的鑲在這樣的通道里。怎能不讓赤水震驚呢!
看來這洞主,定是極爲富有之輩。
她這樣想着,腳步卻是並沒有停,依然跟在那位前輩的身後,保持着約三尺的距離。
通道很深,赤水一路數來,竟已路過了十數顆月光石,看到前方終於到了內室,她心裡略鬆了一口氣,這可是數萬塊下品靈石啊,要是再多,她的心臟會受不了的。
赤水剛剛跟隨那位前輩的腳步,跨進了內室,就見從另一間石室裡,款步走出一位粉衣女子,明媚大眼,肌膚賽雪,略施些薄粉,更是美豔異常,身姿高挑,隨着她的步伐,衣袂翻飛,美好的身段盡顯。
她見到赤水二人,露出一抹微笑,道:“兩位道友能到舍下,真是有緣,還請快快坐下,品一品這新釀製的靈酒如何?”
說完,也不待赤水二人反應,就自顧掏出三個白色的精美瓷杯,在蓄好靈酒後,其中兩個在她輕輕一彈下,各自飛往赤水二人,剩下的一個,她自己留了下來。
赤水接過來一看,這哪是什麼瓷杯?明明就是用極品細白玉雕刻而成,線條流暢,一蹴而就。
她看向那位前輩,他在接過那玉杯後,面色並未有異常,只是隨了主人的意,在那下首石椅上坐了下來,謝過主人美意後,就開始細細品味那靈酒了。
赤水見此,也只好在那位前輩下方坐下,她聞了聞玉杯中的靈酒,清香撲鼻,還帶着淡淡果香,其中蘊含靈力並不多,但比起靈茶,仍是要高出倍許。
這個難道是果酒?想到此,赤水眼睛就是一亮。
她先是小小的喝了一口,並不濃烈的酒味,略帶着一絲甘甜,口感真是絕佳。
她接着酒杯一傾,就將裡面的靈酒全部喝了下去,倒頗有幾分暢快。
那粉衣女子就要再給她續上,她卻搖了搖頭,靈酒可也是酒,雖然沒有什麼酒味,但人在外,也不可貪杯。
那粉衣女子見此,也就只好作罷。
那位前輩倒是爽朗,笑聲言道:“果然是好酒,道友定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吧?”
那粉衣女子笑了笑,方出口說道:“只是費了一些工夫罷了,兩位道友,不知道外面現在是何種局面?可否與小女子講講。”
話完,她又有些自嘲地說道:“小女子已經有百餘年未出府了,外界的情況一概不知。”
百餘年?赤水聽之就是一驚,好長!她心中正在猜測那粉衣女子自己爲何不出去看看時,就聽到那位前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心,她是殭屍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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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心裡一突,下意識的往那位前輩一看,卻見那位前輩的嘴脣並未有任何動作,便知道他這是使的傳音入密,自是隻有她一人能聽見的。
待她再回味過來所聽到的話,內心驚懼不已,面上卻不敢顯露。
殭屍之體?那不是需要人煉化才行嗎?難不成,這內室裡,還有一人?她小心地把感知放開,往周圍一探,洞府裡並未設有任何禁制,她一探便知,並沒有任何異常。
不過,在那粉衣女子之前出來的那間石室裡,她的感知探知到,石室頗大,裡面擺放着數個大酒罈及數十個小酒罈,上面貼的標識,讓赤水知道,那是用各種不同靈果釀造的各種靈酒。
這時,就聽那位前輩隨口問道:“外界的情況,我等還是知道一些的,就不知道,你想知道的,是哪方面的情況?”
那粉衣女子聽到此,面露喜色,說道:“就同小女子說說六大宗門百餘年來發生的大事就好。”
那位前輩見此,也就隨意地說起了近年來,六大宗門命隕掉數百弟子的事情,和一些少女莫名失蹤之事。
赤水在一旁聽之,不由又想起了碧雲師姐,已經失蹤了六年餘,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不過,她瞬即又將思緒收回來,緊張防備着。
那位前輩說那女子是殭屍之體,那麼定沒有錯的,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能夠掩住殭屍之體的屍氣,讓她一點也沒有察覺,而外表,更是臉紅膚白,一點也看不出來。
那粉衣女子聽了就是默然,似是陷入了深思中,並沒有再搭話。
那位前輩見此,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站起,出聲告辭,“多謝道友的靈酒,天色已晚,我等二人也該告辭了。”
赤水自也是跟着站起來。
就見那粉衣女子似是沒有想到她們如此之快就要走了,有些意外,她面露不捨,但也僅是說道:“兩位道友既已決定,小女子也不便挽留,只是小女了閒瑕釀了衆多靈酒,卻是無人來品,還望兩位道友笑納。”
說完,她就轉身往那個赤水剛纔探到的石室走去。
就在此時,那位前輩卻是手換成掌,一掌就將赤水推入了那洞口通道,喝道:“快走!”
他自己,也緊跟着,就要出來。
赤水在知道那人是殭屍之體後,就一直保持警惕,現在被那位前輩一推,她也只是怔了一下,就快速的反應過來,自是馬上提步,奮力往洞外奔去。
她才跑出兩步,就聽到一陣咯咯笑聲傳來,然後,那粉衣女子的聲音響起,“兩位道友,還未笑納小女子的靈酒呢,怎麼就這麼急着走呢?”那聲音竟仍是嬌媚異常。
但此刻由赤水聽來,卻是隻覺得頭皮發麻,更像是催命符,她不敢停頓,更是不敢往後面望,只是腳下飛快地往外躍去。
眼見着,洞門就在眼前,離她不過丈半的距離,她心下一喜,運起更多靈力,裹住全身,往外衝去。
哪知,不知道是那粉衣女子啓動了什麼機關,就見她前方那粗陋的通道里,地面一陣顛簸後,瞬時便全部陷了下去,同時那洞口也突地出現了一面禁制,生生截住了她的去路。
赤水大驚,連忙收住腳步,往後一探,並沒有見到那位前輩的身影,那他是被擋在了內室嗎?
該死,這洞府外表如此粗陋,沒有想到內裡竟是如此複雜,光是看到那面禁制,就知道這洞府定是花費不菲的,而她的感知,自是探不進那石壁,也就無從知曉那後面的禁制了。
她現在是兩難,前方無路,難不成她要重新倒回去?
待她再往後看時,卻發現那個粉衣女子,就站在內室與通道的接口處,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不住的打量。
赤水被她看得內心直發毛,按理說,那位前輩修爲高深,她應該是先去對付他纔對,怎麼卻是先來找她呢?
難不成,她身上有她需要的東西?
想到此,赤水心裡更是驚懼,她並不動,只是防備的望着那粉衣女子。
就見那粉衣女子對她微微一笑,道:“不用掙扎了,你還是直接跳下去吧!”
赤水目光朝下一看,只見那通道陷下去後,下方同樣是一個通道,難道,這個洞府還分爲兩層?
下面具體通往何方,她並不知曉,但那粉衣女子讓她下去,自是沒有好事,她搖了搖頭,轉過身,面向那粉衣女子,防備地盯着她。
那粉衣女子見此,倒是露出了一抹異色,戲謔道:“你還尚未築基呢?覺得能抵抗得了我的攻擊嗎?”
赤水面色一沉,問道:“和我一起的那位前輩呢?”
那粉衣女子又是一聲輕笑,道:“你不會以爲那位前輩還能救得了你吧?他現在可是被我的鎖靈陣困住了,放心吧,我雖不能滅殺掉他,但想要困住他一時倒也不難。”
赤水聽了心下一緊,看來,只有靠她自己了。
她手裡緊緊的攥住那根銀梭,沉聲問道:“你先來對付於我,定是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東西吧?”
總要知道她究竟在圖謀什麼,纔好再作打算。
那粉衣女子聽到此,又是咯咯輕笑,她好似很是歡喜,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說道:“你說呢?我可是等了好久纔等到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呢?”
接着,就見她又搖了搖頭,嘆道:“不過,可惜啊,居然是五行靈根,資質實在是不太好,要不是我已經等不下去了,說不定也會放過你的。”
赤水一聽,面色大變,再傻她也明白了,對方又是想打她身體的主意。
爲什麼她明明是五行靈根,運氣就偏偏那麼好,總是要遇到這種事情,而且,對方好似還有些無奈,這是搞反了吧?
她不由也無奈嘆道:“你的修爲如此之高,那爲何就不出去?外面資質絕佳的修士多的是,還不是隨你挑選?”
那粉衣女子竟也有和她再聊的興致,答道:“可惜不行,外面那禁制,我這殭屍之體,是出不去的,你也不用抵抗了,我百餘年前就已經凝結出了金丹,你能抵抗得了嗎?”
赤水聽之,又露出了一絲苦笑,這禁地果真是絕地不假,她還沒有走多少地方呢?就接連遇到如此凶事,讓她本來驚俱的內心,竟都有了一絲麻木。
不過瞬即,她的眼中又露出了一絲堅毅,那麼多的兇險,她都闖過來了,這粉衣女子幾句話,就想讓她放棄抵抗,想得倒美,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她想要她的身體,那就來吧!金丹期修士又怎麼樣?那也得拼了過後才知道。
那粉衣女子見她的話並未見效,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冷聲道:“既然你不想放棄,那我就在下面陪你玩玩吧!”
說完,她的手掌極速往那洞壁上一拍,就見赤水身下的地板,竟被瞬間抽走,同時,那洞壁四周,瞬間射出無數小箭枝,往赤水襲來。
赤水無從躲避,無奈只好護住身體,往下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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