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青睞

“奧黛麗,明天你會來學校嗎?”

“明天瑪麗塔公主要回去了,我要送她,只能後天來學校。”

“真是羨慕你,老師們都不會管你。可是我只是逃了一節課,就被叫了家長到學校。”

奧黛麗抿嘴笑了笑,看了看四周,才說道:“那是因爲我的成績沒有下降,而你爲了戀愛,都荒廢學業了。”

跟奧黛麗閒聊的同學是一個稍微有些胖的圓臉女孩,聽到奧黛麗這樣說,她就更覺得不公平了。“爲什麼你都結婚了,而我們連戀愛都不被允許!”

“這是歷史的原因……”奧黛麗以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捏了捏她的肉嘟嘟的臉,笑道:“好了,我們再這裡要分開了,後天見,珂尼蒂思。”

“後天見,奧黛麗。”

跟同學分開,奧黛麗裹了一下圍巾,沿着緩緩的下坡,向湖邊走去。

天氣太冷了,她今天沒有騎自行車,反正就這不到一公里的距離,走路也只是幾分鐘的事。

到了碼頭,看見格萊溫正坐在碼頭的木凳上抽菸,她的心裡有了一絲失望。不過她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約納斯太忙了,不該期望他今天能來接自己。

“格萊溫大叔,等了很久了吧?”

“不久,一袋煙還沒有抽完呢!”格萊溫看了看小臉都被凍紅的奧黛麗,慈祥地笑了笑,站起身來,將還沒有抽完的菸斗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敲了敲。“學校裡是不是暖氣不足,看你有點冷,我們快回家吧。”

“約納斯在幹什麼呢?”一上船,奧黛麗就像一隻小貓一樣,縮在了快艇後面的背風角落裡。

“我也一天沒有看見他了,不過他讓埃廷尼告訴我們,讓你回來之後,換一身衣服,就是希爾頓酒店找他。”

一般的客人,周南從來不會要求奧黛麗出席,所以聽到格萊溫這麼說,她還以爲又有大人物來拜訪呢。

回家了之後,換哪套衣服好呢?

現在,他們的名下多了一家服裝公司,奧黛麗和周南的衣服就從來不用愁了。奧黛麗的衣服從剛來瑞士時候的一個箱子,現在一個衣櫃都裝不下了。

他們兩個人的更衣間,只有一小部分是周南的衣服,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奧黛麗的衣服。想到約納斯常說:男人只需要一兩套門面衣服就夠了,女孩子卻需要好好打扮。她就感到甜蜜沁入了她的心扉。

能夠遇到約納斯,她的人生太幸福了。

回到了農場,時間還來得及,奧黛麗在家裡暖和了好一會兒,才上樓換衣服。

因爲不出農場,兩邊又都有暖氣,奧黛麗這次換的衣服就更少了一點。上身穿了一件黑色束身高領毛衣,下面是一條直筒褲,外面一件修身的簡約中長大衣。

這樣的打扮讓她身體的線條被遮擋了起來,卻又能展現她修長的身材。奧黛麗記得很清楚,約納斯說過喜歡自己這樣的打扮。

酒店的侍應生這幾天已經見識了太多的大人物,許多大人物在他們的眼裡也就變成了一個個普通的顧客,許多人在他們的心裡已經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但是,對周南和奧黛麗,他們的印象卻很深刻。來到這間酒店工作,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熟悉約納斯農場的人和事,不僅周南跟奧黛麗,就連凱莉和埃廷尼,施托爾科他們,都是他們這些侍應生最先要記牢的人。

“你好,赫本小姐,周先生在二樓三號會客室,請跟我來。”

聽到他的稱呼,奧黛麗又有些無奈了。雖然她現在已經是約納斯的妻子,但是大部分人,都依舊是稱呼她爲赫本小姐。

她也知道,這並不是其他人不認可她的周夫人的身份,只是自己還不滿十八歲,他們更願意叫自己赫本小姐。

來到了二樓,奧黛麗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邊的波普勒,他對着奧黛麗笑了笑,轉個你推開了大門說道:“約納斯,奧黛麗來了。”

楚科爾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大致看了一部分文稿的內容,也聽周南介紹了這本書的主要內容和表現思想。

原本他還擔心周南只是玩票之作,可是聽了周南的介紹,才真的明白,周南爲什麼能以二十五歲的年紀,就成爲瑞士聯邦委員會的特別顧問。

他原本擔心的問題一個沒有,周南的這本根據現實事蹟編撰的小說,從一開始就是爲了翻拍電影而制定的結構。

雖然他不是專業的劇作家,不會寫劇本,但是根據他的充滿畫面感的描寫,這本小說就是一部風格冷厲的現實主義電影。

通過一個小女孩溫柔善良,充滿樂觀的眼睛,將戰爭的殘酷展現的淋漓盡致。希望與絕望,柔軟與堅硬,電影的這兩條線一直糾纏在一起,讓人能感受到痛苦的對比。

一直到女主人公在戰爭勝利之前死去,賦予了這本小說,或者說是這部電影最悲劇的昇華,讓這部電影能夠從心靈上震撼所有的人。

被小說感動之後,他才又瞭解到,周南之所以放棄著作,有興趣寫這樣一部相對他來說,比較“低級”的小說,目的就是爲了自己的妻子。

他又開始擔心,讓一個女人來扮演一個小女孩,還是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女人,到底會不會毀了這部電影。

因爲這部電影裡面,除了幾個戲份並不多的配角,鏡頭一直是在這個女主角的身上,想要靠一個女孩的表演來展現電影的意義,對演員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但是這一切擔心,在他看到奧黛麗走進會客室的時候,全部都消失了。

奧黛麗天生就具有與生俱來的鏡頭感,在現實生活裡,同樣也具有成爲焦點的天賦。

楚科爾在好萊塢不知道見過了多少年輕貌美的女明星,還有無數作者明星夢的漂亮女孩,但是他在看到奧黛麗的第一眼,仍然有些驚訝地站了起來。

這不僅僅是因爲驚奇,而是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從不同的角度來觀察一下奧黛麗,想要找出這個女孩子身上的每一個閃光點。

有許多女演員,她們在面對特定的鏡頭的時候,會顯得風華絕代,但是換一個鏡頭角度,就會讓她的魅力蕩然無存。

他像一個色狼一樣圍着奧黛麗轉了兩圈,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站定了身體,跟奧黛麗點了點頭,行了個禮,才說道:“周夫人,如果我年輕四十歲,我一定要找約納斯決鬥。看到你,我猶如看到維納斯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周南這纔來得及站起身介紹說道:“奧黛麗,這位是派拉蒙電影公司的老闆阿道夫楚科爾,如果沒有大的分歧,《安妮日記》將會由他們的公司拍攝。”

奧黛麗前幾天也知道了周南他們給派拉蒙發了電報,但是沒有想到今天就能見到他們的老闆。她只是遲疑了一剎那,就原諒了這個剛纔像鷹一樣盯着她看的老人。

她伸出了小手,輕聲說道:“你好,楚科爾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楚科爾這個時候變得很紳士了,他只是輕輕地奧黛麗的手指碰了一下,就收回了手,橫在了胸前,向她微微鞠了一躬。

站直了身體後說道:“周夫人……不,叫你夫人我會認爲褻瀆了你的純潔,請允許我叫你赫本小姐。赫本小姐,在見到你之前,我還會擔心你能不能演好安妮的角色,但是現在,我對你卻又比對任何人都強的信心。只要約納斯願意,我願意把你捧成爲這個世界最耀眼的明星。”

周南向奧黛麗伸出了手,奧黛麗跟楚科爾點了點頭,輕身來到了周南的身邊,扶着他的手坐在了周南的身邊。

周南這才又跟還有些發愣的楚科爾說道:“楚科爾先生,奧黛麗只是將拍電影當做自己的興趣,而不會以此爲生,如果有合適的角色,她會參演,但是她不會進入好萊塢那個大泥潭。如果你能承諾到這一點,那麼我們的合作就可以繼續往下談了。”

“如果不能讓觀衆在屏幕上見到赫本小姐的身影,那將會是全世界的遺憾。”他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爲了這個目的,你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

雖然一開始對楚科爾的印象不算很好,但是聽到這樣的吹捧,才十八歲的奧黛麗仍然非常開心。這是第一次,不是因爲周南,而是因爲她自身,得到的讚揚。

不過,她很清楚自己的一切都應該聽從周南的安排,在面對人生的經驗上,她還有太多的不足。

而周南是永遠不會害她的。

周南搖了搖頭說道:“奧黛麗是因爲興趣,而不是因爲金錢和名利進入這個圈子。所以,我們只需要擁有挑選劇本的權力就足夠了,對於其他方面的條件,我們反而不在乎。”

楚科爾看到奧黛麗望向周南的仰慕眼神,一切就已經明白了過來。他想了想問道:“能說的更詳細一點嗎?”

周南也想了一下,說道:“爲了保持自身的形象,奧黛麗不會演親吻,親熱戲,也不會扮演一些有損個人形象的角色,這就是我們的條件。”

楚科爾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只是這個條件,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奧黛麗……我也可以這樣叫她嗎?”看到奧黛麗點了點頭,他又說道:“奧黛麗純潔的猶如墜入凡間的天使,我也不能忍受她在屏幕上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裡。而電影的劇本有無數,總有非常適合奧黛麗的角色……”

周南沒有計較他話裡的毛病,屏幕上是假的他受不了,可是奧黛麗是自己的妻子呢,現實裡可不僅僅被自己擁抱。笑着伸出手說道:“這麼說,我們達成共識了!”

“是的!”他的手跟周南的手重重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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