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納斯,這是目前發出邀請的酒店的介紹和目錄,他們都喜歡你的療養,能夠安排在他們的酒店。”
“不,埃廷尼,我現在只想回家,對我來說,不管再好的酒店,也比不上我的家安心。難道你不願意回韋吉斯,多陪陪你的妻子和孩子嗎?”
埃廷尼看了一眼周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約納斯,最少現在,你不能回家。”
周南楞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麪包,扭頭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埃廷尼躲避着周南的目光,說道:“世界經濟論壇的會議大樓已經進入了正式施工階段,半島區現在人來人往,你即使在家,也很難保持安靜。”
周南有些不開心地說道:“埃廷尼,別試圖瞞着我做任何事,這會讓我改變對你的定位。”
埃廷尼見周南板起了臉,只好喏喏說道:“是讓諾德和恩特勒布赫鎮長,他們認爲塞納爾別墅太小了,已經不適合當你的家,所以安排了人去牧場那邊搞規劃,希望給你建一個新居。”
周南是的確生氣了,塞納爾別墅再小,那也是他的家,但是現在他這個主人都沒有同意,他們就替自己做主,那也太不把他這個主人當一回事了。
他看了看奧黛麗,奧黛麗也是一臉驚訝,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只是有這個計劃……他們想趁着你在日內瓦養傷,把這件事確定下來。勘測人員會在這幾天去測量,做好規劃以後,然後徵求你的同意……”
周南登時就沒有胃口了,生氣地說道:“爲什麼這件事不先跟我商量,難道是想造成既定事實,讓我反對不了嗎?那是我的家……不是他們的……”
埃廷尼正容說道:“約納斯,你不要太生氣,雖然那是你的家,但是那裡也成爲了我們所有人的精神家園,那裡以後也會成爲無數人的聖地。如果不是這樣,你以爲那個半島能全部屬於你嗎?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想要跟你做鄰居嗎?如果不是恩特勒布赫先生強烈反對,你家附近的土地,會賣出一個天價,因爲有的是有錢人想要跟你做鄰居。”
周南登時有些無語了。是啊,他現在沒有花一分錢,他們通過銀行爲自己辦理好了手續,給自己弄了五十多萬平米的家。那裡的確是他的家,但是似乎也不僅僅屬於他自己。
但是雖然能理解,自己的家卻被他們在背後做主,周南還是難以掩飾自己的氣憤。“埃廷尼,你立刻幫我聯繫讓諾德和恩特勒布赫鎮長,我需要他們的解釋……那是我的家,不是他們的!”
凱莉給周南又倒了一碗蘑菇湯,安慰他說道:“約納斯,不要生氣了,回頭把事情說清楚就好了。我覺得他們也是好意……”
“我知道,但是我不喜歡他們替我做主。”
周南想要去接碗,卻不小心重心一歪,左腿落地,又扯到了傷口。“哎呦”一聲,他立即右臂使力,趴在了小飯桌上。
奧黛麗立即慌的扶住了他。“約納斯,你還好嗎?”
“我沒事……”
周南深吸了一口氣,等待疼痛消散。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不明白,爲什麼他們竟然不尊重我的想法,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難道我表現出來的能力,還不能得到他們的尊重?”
吃過早餐不久,他的主治醫生卡薩諾帶着幾個護士來給周南複檢,因爲失血過多的症狀已經解決,周南的身體處於慢慢恢復之中。
但是由於受傷時間太短,傷口還沒有進入恢復期,所以目前還要繼續觀察幾天,才能確定恢復的情況。
周南不怕傷口難看,只是擔心不要傷到了神經,造成以後肌肉萎縮或者是神經性疼痛。
槍傷的高溫,最容易傷到神經系統。他以前見過不少受過傷的戰友,一到陰雨冷天,那就受的不是罪。
不過卡薩諾醫生也安慰了周南,保證以日內瓦大學醫院的實力,不會讓他的神經有任何損傷。
周南也只能選擇相信他們。
一直快到中午,讓諾德才磨磨蹭蹭地來到了醫院,一到醫院,就跟周南解釋說道:“約納斯,我們絕對沒有一點不尊重你的想法,之所以沒有提前跟你說,也是怕你因爲現在沒有錢,擱置這個計劃。我跟恩特勒布赫先生都是不願意你在生活中費心,想把所有的瑣事都替你做好,而不是因爲不尊重你。”
聽了他的解釋,周南的心裡好受了一點,看了看埃廷尼問道:“你也是這樣想的?”
埃廷尼點了點頭說道:“你的精力應該用在更需要你的地方,而不是浪費在這些瑣事上面。”
周南嘆了口氣說道:“可是我不是一臺機器啊,我需要有個人的生活享受,纔能有更大的激,情來面對未來。”
讓諾德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的確是我們疏忽了,以後我們會在任何決定之前,都徵求你的意見。”
既然不是因爲看不起自己,而只是因爲想替自己解決後顧之憂,周南心裡也沒有怒火了。
另一世活了將近一百歲,很多事情都是很容易就看開的。許多時候,不是看對方做了什麼,而是要看對方爲什麼這麼做。
如果對方是因爲不想聽自己的意見,越俎代庖,那周南肯定不會原諒。但是對方這樣做是因爲想替自己省心,是爲自己解決後顧之憂,那麼就值得原諒了。
去掉了心結,周南覺得自己的傷口又開始疼了起來,他爲了不上機神經,除了第一天做手術的時候打了麻藥,後面就一直忍着。
雖然這種疼痛他還能忍受,但是因此帶來的副作用是他大腦昏沉沉的,根本沒有一點靈感去寫文章。
不過,拋開那些煩擾,享受着奧黛麗的溫存小意,也讓周南覺得非常充實。
與此同時,雅尼克帶着全家人一起,終於坐上了前往瑞士蘇黎世的火車。
他們這一次是全家出動,就連已經懷孕七個月的克勞迪奧,也跟着一起坐上了火車。這個時代,能夠離開德國,前往安寧的瑞士,是無數德國人的夢想。
這主要還是因爲,英國人爲了自己舒適,允許列車掛了兩節臥鋪車廂,而雅尼克也給家人買到了臥鋪車票。
不然的話,克勞迪奧已經懷孕七個月,是不敢讓她坐那麼長時間火車的。
這個時代的火車臥鋪也是雙層,不過上層是牀鋪,下層卻是兩排對着的沙發,沙發的坐墊抽出來,就能變成一張雙人牀。
利昂一上車,就安靜地坐在窗戶邊,看着外面的風景。他33年出生在遠東,38年回到德國後,就只有幾年前到過荷蘭和比利時遊玩過一次,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特別是前年以來,德國從享受戰爭紅利變成了被剝削的對象。原本富足的德國如今一窮二白,無數人衣不裹體食不果腹。
如果只是生理上的難過,許多人還能承受,比這更悲慘的是精神上的壓迫和人格上的侮辱。
雖然利昂自己沒有受過罪,但是他看到了無數的悲劇的發生。這讓剛剛成長起來的利昂,過早地就進入了憂鬱的少年期。
據說科隆這裡的條件還好一點,英佔區的資源雖然不算豐富,但是英國人還相對寬鬆一點。而被其他三個國家佔領的地區,那裡堪稱是人間地獄。
利昂一直想去看看約納斯哥哥所在的瑞士,據說那裡的生活相比德國簡直是天堂。
維拉一手抱着莉莉,一手在他皺起的眉頭上抹了一把。“小獅子,不要天天皺着眉頭,要不然等到你還沒有長大,臉就皺的像個小老頭了。”
“姐姐,我已經長大了。”
維拉哼了一聲,把莉莉塞進了他的懷裡。“幫我抱着莉莉,我看看克勞迪奧暈車好一點沒有。”
利昂抱着莉莉,逗她看着外面的風景。莉莉看的格外高興,嘴裡不時喊着舅舅,還吐出一些毫無意義的音節,誰也不懂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不過看她無憂無慮的樣子,利昂的眉頭不知覺地舒展開了,也露出了十三歲少年的純真笑意。
雅尼克幫着阿登納安頓下來後,去找列車員要來了開水,用自己帶的碾好的咖啡粉和白糖,泡了一壺沒有奶的香濃咖啡。
隨後,他就要了兩份瑞士的報紙,然後跟阿登納一人一份,開始看了起來。
瑞士的報紙在德國沒有賣,也就只有到了火車上,才能找到。
“瑞士爲了約納斯,寧願被美國敲詐一番,也要儘快把他接回國內,說明瑞士對約納斯還是非常重視的。”
隔着過道的利昂一下子就聽到了阿登納的話,他抱着孩子一下子就跳了過來。“有約納斯哥哥的消息,他怎麼樣?”
“身體上的傷應該不嚴重,瑞士各界還是比較樂觀的。把孩子給你媽媽,看你毛手毛腳,不要摔到了她。”雅尼克說了他一句,又回頭跟阿登納說道:“阿登納先生,你認爲約納斯提出來的歐洲聯盟,有可能實現嗎?”
阿登納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只是遠期目標,我對此並不關注,我更關注的是,他提出來的歐洲復興計劃,能不能得到美國的支持,這纔是跟我們切身相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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