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像薛太太也說不一定。”薛合對於薛遼隱晦的評價是非常讓沈滴舟滿意的,她眨了眨眼睛,儘量讓自己置身事外,表現得無辜。
薛合歪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才點點頭:“這麼一說,確實,梵梵像二嬸比較多。”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又搖頭冷笑:“雖然說是利益聯姻,但是好歹也得配個實力相當的吧,也不知道當年爺爺他們怎麼想的。”
這麼一說,沈滴舟就想起了薛遼的大哥,薛合的養父薛空來,那真真纔是薛家裡驚才絕豔的人物。要不是身體的原因,這薛家董事長的位置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掉到了薛空的身上。
雖然私底下說兩句長輩的壞話無關大雅,但是也不可能一直說,畢竟,這很不禮貌。於是兩個人也就歪說了這麼兩句題外話,就切入了正題。
薛梵死了,那一直讓薛合心甘情願退後的最後一塊基石也不存在了。更何況,薛合跟沈滴舟之間是合作者,是秘而不宣的合作者,所以,在沈滴舟面前,薛合併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他對於薛遼手中的權利是渴望的,不過,並不急躁。
薛合的長處是謀算和等待以及那常人不能達到的忍耐,他做事從來都是全面的細緻的,也正是因爲他的這些優點,沈滴舟第一個選擇的合作對象便是他,當然,除了這些之外,她還有些私人感情在其中。
既然已經開始謀算薛遼手中的東西,那麼薛合自然而然對於薛遼身邊所有的事情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如果梵梵沒有死,薛家下一輩的繼承人百分之百就是梵梵,不會有其他人。”
沈滴舟聽着薛合的話,忽然心中升起了一絲疑惑,如果薛梵沒有死的話,薛合的野心會怎麼樣呢?現在她不是薛梵,這樣的好奇問出口當然是沒有任何的問題,於是,她就直截了當的問:“如果薛梵沒有死,你會做你現在的事情嗎?”
薛合只是靜靜的看着沈滴舟,他看得很專注,可是並沒有猶豫,口氣裡面也是堅定而不容置疑的:“如果梵梵沒有死,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人,絕不可能薛合。薛家應該是薛梵的。”
“那薛合呢?”
“薛合……”薛合微微眯起了眼睛,透過了樹影朝着天空望去,他的脣角揚起了一抹不易差距的柔情:“沈延身邊有個沈文山,一輩子都是沈文山,如果薛梵沒有死,薛合一定會是薛梵身邊一輩子的沈文山。”
沈滴舟愣住了,她柔潤的嘴脣因爲這樣的回答,略微的張開。她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薛合,在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薛梵一直陪着她,可是,她卻一直用一種飽含算計的目光看着薛合,她認爲,只要時機合適,薛合就會奮起,就會逆襲,就會成爲薛梵那生死的對手。
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想到,在那個她一直確認爲對手的人心中,答案竟然是這樣的。
左邊胸腔裡,沈滴舟的心臟幾乎是停滯了,她就這樣望着薛合,彷彿要看穿他們在一起那十數年的光陰中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