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陽半垂着眼睛,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手裡在撥弄着身上毛衣上的一個小小的毛球,他緩緩的,聲音顯得雲淡風輕,可是卻從中透出了一副不容忽視的慎重來:“不行啊,時間不等人,如果再不回來有些事情就來不及了。”
沈滴舟滑開了窗戶,聽到了顧飛陽的話,她微微的一愣,不過卻沒有再問下去。畢竟在沈滴舟的認知裡,顧飛陽處的位置跟她現在不一樣,她現在還不是沈氏的掌舵人,尚且有這麼多的事情要做,就更不要說顧飛陽這個四海集團的當家人了。再說,在這次的天災中,因爲顧飛陽和自己同時失蹤這麼長時間,四海集團受到的重創。
這些情況都是大家衆所周知的,想必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就算顧飛陽想要好好的休息也是做不到的吧。
別人看他們這些光鮮亮麗,吃穿都是最好的,可是,只有他們這些人自己才知道,他們的身上又到底揹負着些什麼東西呢?沈滴舟忍不住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她將窗戶便的白色紗織窗簾拉上,方便那清風吹進來,可是又不會有太刺眼的陽光落下。
“你不用太擔心,世界上的很多東西都是來來去去的,該是你的,就必定是你的。”沈滴舟也並不點出四海集團的事情,可是卻還是很含沙射影的勸慰着顧飛陽。
眼睛微微的眯了眯,顧飛陽擡起頭來,他看見沈滴舟就靠在窗戶邊上,從窗戶外面吹進來的清風將她那烏黑捲曲的大波浪長髮拂動起來,就好像是一首美好的油畫一般。他抿了抿嘴角,帶着一種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意有所指:“這個道理我明白,只是,有時候,人不能太被動,還是要主動一點,否則,那些原本屬於你的,也會因爲你的裹足不前而變成別人的了。”
沈滴舟眨了眨眼睛,她的眉頭卻即可不見的皺了皺,雖然那他們兩個人再談四海集團的生意,可是沈滴舟總是有一種感覺,似乎,似乎……這個人好像說得還有些別的意思,可是當她細細去思考的時候,卻又捕捉不到什麼。這麼一想,沈滴舟忽然就覺得侷促了起來,她咬着下脣,眼睛在顧飛陽的注視下閃開了。
“你好好的養病吧,我,我公司還有點事情,我先走了。”沈滴舟吸了一口氣,擡手將臉龐邊的頭髮就朝着耳邊掛了過去。
望着那腳步慌亂,帶着點落荒而逃味道的沈滴舟顧飛陽卻忽然開了口:“滴舟……”
“什麼?”沈滴舟的腳步一頓,她站在門口轉過了半張臉看着顧飛陽。
“你在躲着我嗎?”顧飛陽的目光清澈如水,彷彿連一點點的雜質都找不到,在這樣的目光之下,沈滴舟只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一面照妖鏡給罩住的小妖精,那些所有的僞裝和掩飾都變得無可遁形。
於是,她的喉頭又緊了起來,她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沙發上的顧飛陽,卻再一次開口了,他的聲音恬靜中卻藏着些許的失落:“滴舟,你是在躲着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