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喜蘭也有了緊張感,這種感覺比高考還要緊張。
兩邊人就這麼對視着,誰也沒有先說話,這種時候比的就是氣勢,誰先低頭誰就輸了。
袁喜蘭覺得她這邊根本不用費多大力氣,因爲他們這邊有王明陽,他只要板着臉站在那,一個人都能頂得上十個人。
楊氏有些氣悶,她不悅的說道,“你們看什麼看,倒是說句話呀,要不要去交醫藥費?”
袁弘看着氣有些無奈,“媽,我們沒錢。”
楊氏氣笑了,“沒錢你來做什麼?看笑話嗎?”
袁弘默然無語。
張桂秋見狀,暗地裡給自己打了打氣,走上前一步,看像躺在病牀上的袁齊,勉強露出個笑臉,“二弟,感覺怎麼樣了?還好嗎?”
袁齊嗤笑一聲,冷冷的說道,“好什麼好,都這樣了還好什麼?你瞎了嗎?沒看到嗎?要是真的關心我就趕緊拿錢交藥費啊,沒有藥怎麼治我的腿,你們就這樣空着手過來,好意思嗎?還不如不來呢。”
張桂秋臉色一白,嘴脣哆嗦着,不知道該說什麼。
袁弘一把拉住張桂秋的手,將她扶到後面,皺着眉,看着袁齊,“二弟,你怎麼能這麼對你嫂子說話?我們傢什麼條件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有錢的話,我們也不會藏着掖着不拿出來。”
“可拉倒吧,你是隊裡的小隊長,我不相信你沒有外塊,袁喜蘭這賤丫頭出差的時候也不是給了她很多錢嗎?怎麼到我這就沒有了,我看你就是老糊塗了,就那小白眼狼,也值得你費心費力去養着?對待親兄弟都沒見你這麼盡心過,我看你就是個是非不分的。”
袁弘心裡很難過,明知道現在的兄弟姐妹不可能會說什麼好話,可他因爲擔心還是過來了,再一次聽到這種話,心裡也已經麻木了。
他拉着張桂秋的手緩緩的說道,“既然不歡迎我們來看望,以後我們不來了就是,打擾了。”
“等等。”
趙春香跑過來擋住了袁弘和張桂秋的去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大哥,別怪你二弟說話難聽,可是事實確實是如此啊,你要是不管袁喜蘭這丫頭的死活,不就省出很多錢了嗎?現在也不至於連你二弟拿藥的錢都沒有啊?她是三弟的女兒又不是你的女兒,憑白養出個白眼狼,何必呢?”
張桂秋氣憤的一把推開趙春香,惡聲惡氣的說道,“胡說八道什麼,小蘭她現在是我的女兒,我們不管她誰管她?二弟的錢憑什麼要我們來出?我們都各自成家了,現在也已經分家,我們願意幫忙是看在血緣的份上,我們不願意幫忙也是情理之中,何況我們家現在也確實有心無力。”
“大嫂,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一家人哪有說兩家話說是分家,不過是分了好吃飯而已,血緣上哪有說分就能分得掉的?別人家的兄弟磕着碰着了,大家都會傾家而出幫忙,可是在咱們家呢就四處推脫,也太冷血了點。”
“你!”
“大嫂,這本來就是應該的事,而我說的也是事實,袁喜蘭這丫頭本來就不是你的女兒,你還是將她送走吧,先把阿齊的腿治好再說。”
袁弘氣的胸膛起伏,恨不得扇眼前的女人一巴掌:“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小蘭的戶口就在我家的戶口本上,她就是我的女兒,我不可能將她送走,至於二弟的腿,你們這麼有能耐,你們自己想辦法去吧。”
他不由分說拉着張桂秋和袁喜蘭就走出病房,頭也不回。
袁喜蘭被他拉的踉踉蹌蹌,張桂秋也是,倆人幾乎被袁弘拖着走好長一段路,張桂秋才哎喲出聲。
袁弘聽到聲音這才清醒了過來,他猛地頓住腳步,轉身看到兩人的狼狽樣,臉上爬滿了紅暈,撓撓後腦勺,憨厚的笑笑:“抱歉啊,我剛剛也是氣急了。”
袁喜蘭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無聲的笑了笑:“爸,剛剛你可真神氣,我還以爲你真的想爲了二叔把我送走呢。”
張桂秋撫了撫她的長髮,“你別瞎想,不管發生什麼事,爸媽都不會將你送走的,你就安心的在家呆着吧。”
袁喜蘭支支吾吾的說道:“你真的不管二叔了嗎?”
袁弘的笑臉一收,臉色有些黑沉:“他都那樣說我們一家了,我又不是犯賤,人家打我一拳,我還非得湊過另一邊臉去給他打。”
袁喜蘭總算鬆了一口氣:“爸你就放心吧,二叔不會有事的,奶奶還在呢,她那麼關心二叔,肯定能夠想得到辦法給他買藥的。”
袁弘有些凝重的點點頭,嘴上說不管,其實心裡還是挺擔心的,畢竟是親兄弟,但是多多少少也會有些介意他們兩口所說的話,話裡話外好像把他們這一家當成了僕人似的,招之即來呼之即去。
袁喜蘭跟兩人招呼了一聲,就跟着王明陽去他家裡收拾東西了。原本袁弘還想着跟着去一起整理,但是被王明陽拒絕了,他知道有袁弘在,袁喜蘭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
去那宅子的時候,外邊還有爲這幾個人津津有味地聊着,還要幾個好事者,還扒着門,試圖從門縫裡看院子裡的一切。
王明陽很不耐煩,高呼道,“你們在幹什麼?”
那幾個人嚇了一跳,急急後退幾步,罵罵咧咧的轉過身,看到是王明陽,又露出個諂媚的笑容,“原來是王知青回來了呀,呵呵,我們也沒在幹什麼,只是好奇而已,聽說你買了牛車呢,我就看看是什麼樣的。”
王明陽冷着臉走過去開門把袁喜蘭拉進去之後,不等外面的人反應,”砰”的一下又把門給關上了。
這座宅子在建築之前,老神婆爲了營造出一種神秘感,就把院牆壘得高高的,外面的人,就算跳起來也看不到院子裡的一切,難怪他們會扒着門看呢。
來到院子裡,袁喜蘭就將牛車上的東西全都收進了淘寶倉庫,就讓王明陽選了個屋子作爲臥房。
王明陽也沒怎麼選,他也不想去二樓,直接在一樓選了一個朝向最好,地方又大的屋子。
王明陽整了整放置衣櫃的地方,然後目光炯炯的看着袁喜蘭,似乎要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操作的,對於他來說,這騷操作真是太神奇了。
袁喜蘭手抖了抖,有點不好意思,之前在外面的時候,王明陽也沒有這麼明目張膽地看着她,如今沒人了,那赤果果的眼神簡直要把她燒成了灰燼,一個秘密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