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秋可不管他們心裡想的什麼,反正她已經按照袁喜蘭的說法做了,就等楊氏醒來的時候的反應了。
其實她心裡也挺忐忑的,她燒的那牀被單成色看起來還挺新的,要是繼續使用的話起碼還能用上幾年,就這麼燒掉了,確實有點可惜,不過袁喜蘭說沒事那就沒事,她相信她的女兒。
她看着趙春香和李茜茜,笑着說道:“光是我一個人跟前伺候怕是不行吧,你們得有一個跟我一起才行。”
李茜茜黑着臉,“你怎麼就不行了?我看你今天收拾的也挺好的呀。”語氣裡暗含諷刺,要讓她賠給楊氏,她死都不願。
張桂秋撫了撫垂到耳邊的鬢髮,眼裡噙着笑意說道:“當初我一個人送飯,你們兩個人伺候,現在我不做飯了,難不成你們兩個人一起做飯?”
趙春香昂起腦袋,下巴高高擡起,目不斜視:“怎麼?不行嗎?”
張桂秋呵呵了兩聲:“當然不行了,我送飯的時候你們兩個人伺候,現在輪到我了,爲什麼只有我一個人伺候啊?這對我太不公平了。”
“那是你婆婆,伺候公婆是應該的,哪有什麼公平之說?你怎麼就那麼自私死心眼呢。”
張桂秋嘖嘖兩聲,“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婆婆,既然跟你們說不通,那就等媽醒過來再說吧,萬萬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伺候的道理,要麼一起,要麼一人伺候一天。”
等楊氏醒過來之後,袁喜蘭也跟着過來了。
她就想看看楊氏的慘樣,同時也怕張桂秋會鬥不過這些狐狸,跟過來給她把把風。
她一進去,見楊氏正對着張桂秋謾罵,罵她白眼狼,只因爲張桂秋把她的牀單被子都燒了。她氣得一直撫着胸口順氣。
張桂秋就站在中間,任由她罵,莫不吭聲,等她罵完了,她才擡起頭,慢悠悠的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是當時弟妹們嫌太髒了,都不願意進來收拾,他們寧願給你換新的牀被,也不願意收拾,讓我以後不做飯了,過來收拾一下。
既然他們都願意給你換新的了,那我不如直接燒掉好了,媽你年紀大了,而且這麼多災多難,以後要躺牀上的機會多的是,總不能用這種臭臭的被子吧,對身體可不好。”
她這一席話,成功的引起了三個女人的憤怒,特別是李茜茜,他們可沒有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這張桂秋明顯是在說謊。
可是楊氏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新的了,竟然一點沒有生氣的跡象,居然就這樣判定他們一定會給她換新的了。
趙春香站了出來,推了張桂秋一把,袁喜蘭見狀,連忙上去扶住張桂秋,瞪着趙春香說道:“二嬸子,你這是做什麼呢?推我我媽幹什麼?”
趙春香雙手叉腰,指着張桂秋,大罵道:“好你個張桂秋,我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什麼時候要給媽送新的了?你可不要胡亂說話,是你燒了東西,要換新的也是你給她換,憑什麼呀?憑什麼我們出錢出力,現在還要給她弄新被子……”
她還沒說完,一個枕頭就朝她飛了過來。這時候的枕頭挺重的,裡面裝的都是一些決明子稻殼之類的重物,砸得趙春香腦袋嗡嗡的。
楊氏喘着粗氣說道:“好你個姓趙的,你……你……”
眼看着楊氏又要暈過去,袁喜蘭趕緊問道:“奶奶,你想讓誰跟媽一起伺候你啊?”
楊氏正在氣頭上,指着趙春香就說道,“她,就讓她伺候着,要是敢怠慢一步,就休了她,聽到了沒有?老二。”
楊氏轉頭對着袁齊惡狠狠的說道:“你要是不休了她,我們這輩子就斷絕母子關係,再不管你們死活了。”
袁齊站出來,正要說話,趙春香攔住了他。她冷笑着說道:“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吧,我們家孩子也大了,我們自己掙工分自己領糧食吃着說不定還有剩餘,現在我們掙了工分,還要供這一家吃喝,孰好孰壞,一看就明白。”
楊氏成功的被氣暈了過去,她這一暈,站在這裡的人該散的也都散了。袁喜蘭可不想參與進他們之中的明爭暗鬥,拉着張桂秋直接走了。他們已經分家出來,不管他們商量什麼,告訴他們一聲就行,他們插不上手。
晚上,袁弘一臉凝重的走進了屋門,進門就對他們說道:“我得到有效消息,確實是南山上那羣土匪下山來了,前陣子也是在鎮上鬧的很大,目前還沒有抓到一個搞得現在還都是人心惶惶。
張桂秋皺了皺眉頭,“現在改革開放,有法例說只爭投誠的土匪幹乾淨淨沒殺過人,可以從寬處理,那羣土匪怎麼不投成呢?說不定政,府還會給他們留個什麼職位或者工作?吃公糧總比土匪時不時的吃不飽強吧。”
“想是這麼想,可政局不定,投誠固然是好,能吃公家飯,可是誰又能保證不會丟掉性命了。他們做土匪還能有一條活路,要是投了成,連命都沒有,這誠投不投又有什麼關係?”
瞥見一旁的王明陽,想了想,袁弘又說道,“我不是爲那羣土匪說話,我只是實話實說,指導員也怕那羣土匪鬧到村上來影響了改革,建設生產,已經在聯繫上級派人過來把那羣土匪給繳了。”
袁喜蘭聽得心驚膽戰,在前世的時候,可沒那羣土匪,什麼事情他連聽都沒聽說過,爲什麼這一世突然冒出了這一羣出來呢?如果要剿匪的話,那肯定是要帶刀帶槍啊,肯定會流血的呀,可能會出人命。
這些倒是輕的,要是那羣土匪惱了,滅村怎麼辦?電視上就是這麼演的,滅村可不是一個村,土匪所到之處,片甲不留。
當然,這天底下也有好土匪,大部分都是生活所迫,不得已才走上這條路,但他們的心是好的,她期待南山那羣土匪就是傳說中的義匪吧。
這時候,有人敲了敲門。
張桂秋去開了門,見門外站着幾個年輕的知青,詫異了一下,問道,“你們找誰?”
爲首的是一個女知青,她長得嬌俏可人,雖然沒有袁喜蘭那麼驚豔,也沒有樑文娟那麼張揚自信,卻給人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她很有禮貌。
見張桂秋出來,她笑眯眯的問好:“你好伯母,我們是來找王知青的,不知道他在不在家呢?
張桂秋恍然大悟哇,你們是他的朋友吧,他正好在家呢。要進來坐坐嗎?
女孩點點頭,“謝謝伯母。”
他們這一行人,有五男三女,全都擠在院子裡。 這樣一來顯得這個小院更加的小了。袁喜蘭和王明陽一前一後走了出來。他們幾人一見到王明陽,眼睛都在放光,卻是矜持的站在原地沒有下一步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