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蘭正在拿竹子給大水牛圍個棚子,昨天她把水牛牽回來之後,發現竟然沒有放牛的地方,所以晚上是袁弘去王明陽那裡打地鋪睡的,袁喜蘭讓他睡在屋裡,他愣是不願意,說是王明陽有潔癖,不願意別人動他東西。
無奈,袁喜蘭心疼他,於是就想着在家附近搭個牛棚,晚上袁弘就不要跑來跑去的了。
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竹子還好,院牆下邊就有一堆竹子,那是袁弘有事沒事經過竹林的時候隨手砍回來的,曬乾用來當柴火,一來二去都成了堆。
袁喜蘭就在竹子堆旁邊弄柵欄,石頭敲在竹子上,敲得啪啪響,姜小胖經過的時候聽到這聲音忍不住笑了:“你幹嘛呢?劈柴火嗎?”
袁喜蘭看了他一眼:“你不去幹活嗎?”
“哦,我今天放假。”
袁喜蘭面露疑惑,“你怎麼又放假了?你不會跟王知青一樣,身世大有來歷吧?”
姜小胖臉色微紅,尷尬的撓撓頭:“我跟老大可不能比,不是大來歷,是小來歷。”
袁喜蘭面無表情的繼續幹活,她不能跟人家比,一比就得死一片。
見她這樣,姜小胖解釋道:“我可沒有偷懶啊,也沒有仗勢欺人,我今天放假是有原因的。”
“是什麼原因?”
“嘿嘿,我打擂臺賽連贏了五天,指導員爲了鼓勵我,給我放了一天假。”
袁喜蘭震驚了,不可思議的打量着姜小胖,見他的體型依舊和以前一樣圓滾滾,戳一下還有回彈,就這體型,是什麼力量讓他連贏了五天的?還看不到有被打的痕跡。
“這五天不會就你一個人打擂臺吧?”
“當然不是啊,好多人呢,大家一放工就跑去擂臺打了,現在連贏三天都有肉吃,當天參與擂臺賽的還能夠多吃一碗飯,大家可都興奮了,好多人都參與了。
你不知道,現在知青點的米飯可香了,就算不吃肉也能夠吃下五碗,爲了能夠多吃一碗,大家可都卯足了勁,你要是不信的話,傍晚的時候可以去看看,人山人海。”
袁喜蘭嘴角微抽:“……”這年代的米都是手工碾壓的,當然沒有機器拋光,雖然她兌換的米是精米和糙米混合,但是口感也比這年代的米上升了一個檔次,軟軟糯糯。
姜小胖看到一旁拴着的水牛走了,過去摸了又摸:“老大可真有魄力,這牛說買就買,他哪來的渠道啊?真有本事。”
“如果你有錢也能夠買得着。”
“不了不了,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放牛啊,我也不知道怎麼養,所以你這是在蓋牛棚嗎?”
袁喜蘭還沒來得及應答就聽到有人在叫她,她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趙春蘭穿着件米白襯衫向她這邊跑了過來。
“袁喜蘭,你這是在幹什麼呢?”聲音柔柔的,面若桃花,十分嬌羞的模樣,讓袁喜蘭以爲這人被換了芯子。
袁喜蘭順着她的視線看向一邊的姜小胖,明悟過來,有些好笑,想不到姜小胖這種體型也能夠找到春天,可真是奇了怪了。
“我打算給水牛搭個牛棚,你要幫忙嗎?”袁喜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趙春蘭愣了一下,開口就想要拒絕諷刺回去,可是一看到站在一旁的姜小胖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她僵硬的點了下頭,硬邦邦的擠出一個字:“好!”
袁喜蘭的笑容更深了:“那真是多謝了。”
姜小胖也參與了進來,這下子進度可就快多了。
先挖坑,然後把竹子一排一排的插進去埋起來,把竹子給綁結實再留出一個門就行了,等袁弘回來的時候再在上面用草鋪個頂就完成了,只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三個人還是累得氣喘吁吁,特別是趙春蘭,急於表現,她幹活幹得特別賣力。
全程袁喜蘭一直在觀察着她,發現她對姜小胖特別熱情似乎還很瞭解,真不知道這小女孩又看上了人家哪點,這麼胖她都看不出來姜小胖身上有什麼優點,俊秀的容貌都被胖給毀了。
在休息過程中,終於從他兩人的聊天過程得到了真相。
“……你是大學生對不對?”
“嗯。”
“真好哎,畢業以後肯定能找到好工作。”
“哦。”
“你家是在城裡嗎?”
“是啊。”
“真好,我好羨慕你哦。”
“……”
“其實我覺得你挺好看的,你以後會減肥嗎?”
姜小胖:“……”他求助的目光投向袁喜蘭,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子爲什麼要跟他搭話,他不想跟她說話啊。
袁喜蘭忍着笑,她應該知道趙春蘭到底想幹什麼了?釣金龜婿唄,只是,她是怎麼知道姜小胖是大學生的?
“咳,趙同學,你是認識姜知青嗎?”
趙春蘭臉上一紅:“我有聽說過啊,我在趙家村的時候就聽說杏村有個胖子特別能打……”
袁喜蘭哈哈大笑,用力地拍拍姜小胖的肩膀:“你出名了,瞧瞧,都傳到村子外面了。”
姜小胖也很不好意思,臉上滿是羞赧:“這這這太嚴重了吧,其實比我能打的人多的是了,我也不是特例啊。”
袁喜蘭暗忖,那些人可沒有姜小胖這樣的學歷,這樣的家世背景,看來姜小胖已經成爲各村婦女眼中候選的金龜婿了,真不容易。
時間過得很快,七夕到了。
袁齊因爲沒錢再交住院費了,被接了回來,養傷期間情緒特別不穩定,對趙春香非打即罵,甚至連楊氏都給罵上了,罵她狠心,把自己的醫藥費分給別人,也罵老四袁敬,不顧兄弟之情,貪污了他的醫藥費。
這些天袁家特別熱鬧,而借住在袁家的趙春蘭受不了,經常跑出來去找姜小胖,訴訴苦談天說地,兩人的關係正在飛速的增長。
七夕的這天,李鬆逮了一隻野雞給袁喜蘭:“七夕了也沒什麼送給你的,我就逮只雞給你吧,那個王知青不在,你們也不能經常吃到肉了。”
“肉吃多了也不好,這段時間我們喜歡吃菜,不喜歡吃肉,你拿回去。”
李鬆紅着臉,吭哧吭哧的說道,“我逮了兩隻呢,我留下了一隻,都是死的,我跟我媽也吃不完,你不要的話,臭掉就浪費了。”
袁喜蘭只得接了過來,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盒巧克力,遞給他:“這是前天我跟我媽去鎮上的時候在供銷社裡搶到的巧克力,聽說是從西洋那邊傳來的方子,味道挺不錯,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