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的雞不見了,大晚上的一家一家的上門去詢問,整個村子被他鬧得沸沸揚揚,連知青點也不放過,甚至跟樑文娟吵鬧了起來。
當時楊氏去的時候,正巧看到樑文娟啃着一個雞腿,啃得滿嘴流油,她不知道楊氏來這裡的目的還炫耀的朝楊氏晃了晃手裡的雞腿,得意非常。
楊氏眼睛都紅了,她二話不說扔掉柺棍,忍着腳上的疼痛衝了過去就給樑文娟一巴掌,吐了她一口唾沫,狠狠的說道,“好你個死丫頭,住我家吃我家,現在還學會偷了,你不得好死,你趕快把我家的雞還回來,那可是要下蛋的傢伙,你這是在斷我們家財路啊。”
樑文娟被她打蒙了,耳朵一直嗡嗡嗡的,也不知道她說的什麼,直愣愣的看着楊氏,好半天她才疼得流下眼淚,心中也發起狠來,仗着自己年輕力壯,推了楊氏一把,然後擡腳就往她腿上的傷處踩:“死老婆子,你怎麼不去死?你敢打我,我媽都不捨得打我,你憑什麼?我踩死你個賤婆子。”
楊氏哎喲哎喲大叫着,捂腿想要躲開,奈何樑文娟實在是太氣憤了,下腳下得飛快,就算踩不到楊氏的腿,踩到臉上,踩到後背也毫不憐惜,像是受到了什麼魔怔一般,臉色非常猙獰。
坐在她一旁的知青都看愣了,連忙放下碗筷走了過來拉架:“好了好了,樑知青,你再踩下去可就要把人給踩死了。”
“我就是要踩死她,我媽都沒打過我,她憑什麼?”她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她是真的委屈啊,想到城裡優渥的生活,再想想在鄉下的勾心鬥角,身累心更累。
其他知青都勸道,“有話好好說嘛,這人好像是袁家那個老婆子,得罪了他可沒什麼好處,她大兒子可是當上了隊長,小心給你小鞋穿。”
樑文娟哈哈大笑,“就算袁弘當上了隊長又如何?他們母子兩個早就鬧翻了,信不信我今天就算把這老婆子才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管。”說着眼睛一橫擡腳又想要踹。
好在其他知青攔得快,把楊氏給扶了起來,好聲好氣的說道,“老人家您沒事吧?來知青點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楊氏受傷的腿這幾天纔有好轉的跡象,如今被樑文娟一踩就疼得厲害,她現在連站都站不穩了。她氣若游絲的說道,“這死丫頭偷了我們家的雞,她還不承認,我剛剛都看到她吃雞腿了,還跟我炫耀,簡直太可惡了。”
聞言,樑文娟諷刺的笑了起來,“就你那三隻骨瘦如柴的雞,誰看得上了?你也不想想,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從你家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三隻雞?這可是我們知青點一個知青贏了五場擂臺,獎勵下來的一隻雞,他好心給我留了一個雞腿,你竟然說這是你家的,真是荒唐,那你怎麼不說說指導員是你家兒子呢?”
楊氏顯然不相信,“既然不是你偷的,那你剛纔爲什麼要拿着雞腿挑釁我?”
“沒有挑釁你,我是在嘲笑你,活了大半輩子了,估計連只雞腿都沒吃過吧,只不過是想讓你聞聞味而已。”樑文娟傲慢的揚起了下巴,只不過她白嫩的臉上五個巴掌印實在是太明顯,做出這種樣子看起來有點滑稽。
楊氏氣得肝疼,她捂着胸口,“你你你”了半天,看向其他知青取證:“她說的可是真的,她吃的雞腿是你們知青點獎勵的嗎?”
其他知青雖然不滿樑文娟這傲慢的態度,但還是實話實說:“是啊,自從擂臺賽開設以來很少有人堅持那麼久,好在我們知青點就有一個知青,有本事堅持了下來,雖然沒到十場,但指導員還是十分欣賞他的毅力的,當下,就獎勵了他一隻雞,都已經燉好了的,樑知青吃的那雞腿還是在他不設防之下,伸手就去拿了。”
這知青說着,還用鄙夷的目光看向樑文娟,當時贏了獎勵的那個資金捧着鍋滿臉笑容的走了回來,樑文娟就湊了上去,趁着人家手不方便,十分迅速的從裡面拿了一個雞腿就跑了,從來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季永順的面子上,那知青都想破口大罵了,雖然沒有付諸行動,但臉色黑沉得十分可怕。
樑文娟被他看得臉有點紅,她梗着脖子說道:”不就一個雞腿嗎?我拿他一個雞腿怎麼了?平時我對他這麼好,給他拿鋤頭,還給他燒水,我跟他是朋友,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我吃他一個雞腿以後我就還他一隻雞,這有什麼?”
劉愛梅走了過來,聽到這話嗤笑一聲:“好大的口氣,跟你說句話,你就跟人家做朋友了?你臉皮怎麼這麼厚呢?那你怎麼不說說你跟他睡過了?這年頭一粒米都這麼貴,你拿人家一隻雞腿,你問過人家了嗎?你這順手牽羊的毛病還真是家傳淵源。”
樑文娟臉色耷拉了下來,瞪了過去,“你什麼意思?我知道你跟我有過節,但是不要損毀我的名聲。”
“嘁,你的名聲還用我來損毀嗎?你沒來的時候,這村裡的知青都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你一來風氣就變了,還不都是因爲你四處勾搭,跟你媽一樣,見着一個好男人順眼就勾走了,鳩佔鵲巢,還好意思跑到人家的家鄉里來,你心裡打的那些主意誰不知道啊?”
樑文娟臉色徹底變了,“不許你這麼說我媽,我爸我媽都是真心相愛的,根本沒有攔任何人的路,鳩佔鵲巢更是謬論,你對我不滿就直說,幹嘛要說這麼傷人的話。”
這時候,她突然埋怨起袁濤來,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爲什麼要把這種醜事宣揚出來,鬧得大家都知道了,搞得她現在的名聲也不怎麼好。
此刻她完全忘了,袁濤之所以與袁喜蘭的關係搞得這麼僵,都是因爲她。得了好處,她樂見其成,一旦有了麻煩,那就是別人的錯了。
別看劉愛梅年紀小,但她從小長在深宅大院裡面,心眼可不少,把樑文娟看得透透的,當下也不跟她多說,白了她一眼之後笑眯眯地看向楊氏:“老奶奶,你說他偷了你的雞,是嗎?”
楊氏一臉憤恨,陰毒的目光看向樑文娟,這死丫頭霸佔了她兒子的寵愛,拿走了她兒子寄回來的東西也就罷了,還把家裡搞得這麼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