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除了煩人討厭的小胖會經常出現蹭飯,還有樑文娟。
她好像也豁出去了一般,不要臉的天天上門來找存在。就算得不到這個家裡的任何人歡迎,她也不在意,每次都是笑呵呵來笑呵呵的走,時不時的還拿點小玩意兒上門了。
如她所說的千辛萬苦省下來的一個白麪饅頭,或者是她的便宜爸爸給她寄的肉票買的一兩二兩的肉。還有她拿着糧票去排隊買回來的一點點細糧。
還有一些她過來的時候隨手在路邊採摘的野菜或者野花等等,五花八門的,總有辦法讓她找到藉口過來這邊,趕都趕不走。
還一來就往王明陽的身邊湊,也不湊那麼近,一米開外的地方跟他說說話,就算王明陽不理會,她也不覺得尷尬,紅着臉自顧自的在那裡說着。
有好幾次袁喜蘭都替她尷尬,覺得好玩就搬了個板凳坐在不遠處看着樑文娟唱獨角戲,有時候她唱到半路上覺得不好意思也會跟袁喜蘭說說話,大多都是暗含諷刺的話,她那態度就好像除了她之外,沒人聽得懂裡面的意思似的,這幾天越發的囂張了。
“袁喜蘭,你今天又坐在那裡幹什麼呢?呵,原來是繡花呀,你會嗎?”
樑文娟跟王明陽說話,說得口乾舌燥,轉頭四處望了望,想找水喝,卻看到袁喜蘭坐在一旁靠着柱子,在那裡搗鼓着什麼,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再看看自己變得越發狼狽的樣子,心裡便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氣。
袁喜蘭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會不會關你什麼事啊?你說你的話,我繡我的花,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你!”
“我什麼我呀?我住在這裡,安安靜靜的,礙着你什麼事情了?”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我不過是想跟你說說話而已,我又沒別的意思,你口氣那麼衝做什麼?”
袁喜蘭聳了聳肩,低頭不再理會她,繼續做自己的事。
樑文娟覺得心裡的那股勁不上不下,要是袁喜蘭跟她吵起來,她有的是辦法讓王明陽看清楚袁喜蘭的本性,讓王明陽徹底厭惡袁喜蘭,可是袁喜蘭卻不按常理出牌,每一次都把她氣得要死的時候,就閉上了嘴,從來不跟她硬碰硬。
樑文娟轉頭看向正在拔雞毛的王明陽,可憐兮兮的說道,“王知青,你看看小蘭妹妹,我好多天都沒見到她了,想跟她說說話,可她似乎對我不太友好呀。”
袁喜蘭暗暗的翻了個白眼,要真想跟她說話就該第一時間來找她纔是,而不是一心撲在王明陽身上。
王明陽從旁邊的熱水桶裡舀出一瓢熱水倒在雞身上,繼續清理,彷彿沒聽到樑文娟所說的話。
樑文娟看着他手裡的那隻肥雞嚥了咽口水,目測該有八斤多吧,一家人八口人都吃不完,何況王明陽所住的這個家庭,加上王明陽本人才四口人,那得剩下多少啊?若是今天她能夠留下來吃飯……
她擼了擼袖子,就蹲到王明陽的對面的不遠處,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甜美的聲音對王明陽說道,“王知青,我來幫忙吧,看起來很簡單的樣子,我可不像某人什麼都不會。”
坐在不遠處的袁喜蘭嗤笑一聲。
樑文娟的臉色僵了一下,努力讓自己不往原喜蘭那邊看,維持着臉上的微笑,扯了扯脣角:“王知青,你先歇一會兒吧,我來幫你做。”
見王明陽沒有拒絕的意思,她膽子大了一些,磨蹭着來到王明陽的面前,伸手就想抓過那隻雞,王明陽卻突然把雞拿了起來,捏起水盆的一角就把水給倒了出來,將樑文娟的鞋子都給泡溼了。
“啊!”
樑文娟驚呼一聲跳開了,看着自己溼噠噠的褲腳,和剛換不久的鞋子,心裡氣憤不已,臉上青紅交加,她看着王明陽心裡委屈極了,眼裡閃着淚花,“王知青,你怎麼能這樣子呢?我只是好意想要幫忙而已,你就算不需要我幫忙也沒必要這樣要整我吧?”
王明陽依舊不理她,自顧自的舀水將雞洗乾淨後,開膛破肚取內臟。
袁喜蘭哈哈大笑。
樑文娟氣得跺了跺腳,她不敢質問王明陽,不代表她對袁喜蘭一樣仁慈,她把矛頭一下子對準了袁喜蘭,她脫下腳上的溼鞋子就往袁喜蘭身上扔。
袁喜蘭一時不查,就讓一隻溼鞋子掉進了繡框裡面,把裡面潔白的布給弄髒了。
袁喜蘭臉上的笑容凝固了,臉色變得陰沉,王明陽這時候也有了動作,他站了起來,幽深的眼眸看向樑文娟。
樑文娟瑟縮了一下,可是她不認爲自己有錯,她昂首挺胸指着袁喜蘭說道,“都怪她,誰讓她取笑我的?”
王明陽陰沉着臉,伸手抓住樑文娟的後衣領,直接將人提了起來,走向門口,然後將人狠狠的摔在地上。
樑文娟整個過程被嚇得不敢吱聲,直到身體接觸地面,她才痛呼出聲,驚懼的望向王明陽,嘴脣哆嗦着,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袁喜蘭拿着她的溼鞋子走了出來,見她這副模樣也不覺得她可憐,她蹲到樑文娟的面前,陰森森的說道,“怎麼樣?痛不痛啊?”
樑文娟眼神複雜地看着袁喜蘭,不知道袁喜蘭要對她做什麼,反正她現在已經痛得不想說話。
袁喜蘭拿着她的樑文娟拍拍她的臉,一邊拍完又用另一隻鞋子拍另一邊的臉,不僅如此,袁喜蘭還把鞋子在泥地上滾了兩圈,沾滿了泥土後又往樑文娟臉上拍,直把人拍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她才滿意的點點頭。
袁喜蘭勾起脣角說道,“你以後最好不要惹到我,我也是一個錙銖必較的人,你每次上門來的時候礙於名聲,我雖然不能把你給趕走,但是我有的是辦法玩你,不信的話你可以試一試,當然你以後最好還是不要來了,每次看到我都恨不得打你兩下子。”
說完他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拉着王明陽往屋裡走:“不要理這種人了,明明家裡沒有誰歡迎她,她還這麼厚臉皮找上門來,真是污染咱們屋裡的空氣,還浪費咱們的時間。對了,我想吃小雞燉蘑菇,也想吃土豆燉雞怎麼辦?”
“我今天逮的這隻雞大,可以分成兩半,一半做燉蘑菇的,一般做燉土豆的。”
王明陽面對袁喜蘭的時候不似對樑文娟那般冷漠,而是充滿了柔光和寵溺,袁喜蘭說什麼就是什麼。樑文娟遠遠地看到這一幕,氣血翻涌,嘔出一口鮮血,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