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孩走到廚房旁邊的水缸邊上洗手,二丫一眼就看到守蘭正棒着一個碗在喝着湯,守菊正在準備着碗筷,那腮邦子鼓鼓的,顯然也正在吃着東西。守蘭,守菊這樣的行爲,不但二丫看到了,大丫,三丫,張祈也看到了。
二丫立刻轉了頭,不去看這失禮的兩人,今天要請客,而這兩人卻在廚房裡偷吃,如果被客人看到了,不但會丟她們的臉,還會讓外人說慕容家沒有家教。
不知道她們是怎樣想的,又不是不給她們吃,幹嘛要做出這樣丟人的事呢?真是比一個幾歲的小孩還不如。
三丫張了張嘴,也轉過了頭,她雖然小,可是也知道守蘭她們吃東西,特別是不是吃飯的時候吃東西,是沒有她的份的,習慣了的三丫,不爭也不鬧。只是鼓起了腮邦子,讓大丫勺水給她洗手。
大丫也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就給三丫她們勺水。
張祈看了看守蘭,守菊,又看了看大丫,二丫,三丫,“她們都是這樣自己吃,不給你們吃的?”聲音不算小,卻讓在另外一邊洗着板桌的男子也看了過來。
守蘭給張祈這話說得臉紅了一下,可是她看張祈就是一個小孩,一點也沒有將張祈的話放在心上,(廚房的牆檔着,守蘭她們並不知道在廚房不遠的地方正在兩個大人正在洗着板桌,將張祈的話聽去了。)
她瞪向張祈,“你這小子是那家的,怎麼在吃飯的時點到別人家裡來,你家裡沒有飯吃麼!”守蘭忽略了張祈那一身光鮮的衣服,以爲張祈就是江家村裡某一家的小孩,因爲知道慕容家殺豬,就過來找吃的。守良請張屠戶來的時候,守蘭,守良並沒有出來,她們是在張祈與大丫她們出門之後再出來幫忙的,說是幫忙也只是走走過場,露露臉而已。
殺豬,是一件喜事,是豐收的象徵,在這時候,有同村子裡的人,特別是小孩在這個時候來,主人家不是讓小孩也留下來吃飯,就是盛點湯,盛點肉讓小孩嚐嚐,這叫同喜。
當然,這是指來的人數不多。一般的人在主人家沒有邀請的情況下是不會在這個時候上門的,因爲雖然是同喜,可是吃了人家的東西,在自家殺豬的時候,回不回請就成了一個問題。其次,如果去吃了別人的,而自家的收成卻不好,萬一那一家人拖家帶口的來吃回去,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所以偶爾來到的人,是同喜,有心來的叫要吃。
這得看主人家好客不好客,收成好不好,心地好不好而定。
很顯然守蘭就是一個心地不好的,她將張祈定爲了一個要吃的小孩,甚至連難聽的話也說了出來。
張祈跟在張屠戶的身邊看多了各種各樣的人,每一位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用這樣不客氣的態度與他說話。
“我家怎麼會沒吃的,你家纔沒吃的!”張祈捉着他最看重的吃的來反駁守蘭。
守蘭聽到張祈竟然一點也不怕她,還敢還嘴,她帶着恥笑的口吻,“就是一個死要吃的!”
說着就扭頭不看張祈,捧着她的湯吹了口氣,小心的喝了起來,一個享受的模樣。
如果說之前那話,張祈沒有多大的反應,可是後面這一句,要吃的,張祈卻清楚的知道是什麼意思,這小子別的不太會,與吃有關的卻精得很。
聽到守蘭說他要吃的,他漲紅了臉,瞪大眼,雙手叉腰,一個不服氣的瞪向守蘭,“你纔要吃的,你是壞人,壞蛋,大壞蛋,我要告訴我爹,讓他不做你生意,讓他……!”張祈這小子平時罵人的機會並不多,才罵了兩句就詞窮了。
站在一旁的二丫看着這一切,她突然很替守蘭臉紅,一個小孩子而已,就算真的是來要吃的,你用得着說這樣的話麼?一個小孩子能吃你多少?
那兩個正在洗板桌的男人看到張祈在罵人,小臉漲紅,還罵得沒詞了,他倆可是跟着張屠戶做事的,張祈也就是他們的少當家,少當家有事,兩人當然要給少當家的撐腰了。
兩人丟下手中的工作,要看看是怎麼一回來,剛剛他們都看到二丫她們一起回的時候,大家還是有說有笑的,一個玩得很高興的樣子,怎麼才一會,氣氛就完全不變了。
二丫看到了他們過來,二丫猶疑了,要不要幫守蘭?幫,可以讓她快點出嫁,不幫,守蘭的名聲壞了,那麼,怕得一輩子在家裡,二丫並不想與守蘭這樣天天針對着過日子。
在二丫猶疑時候,那兩男子過來了!
“祈兒,有什麼事?”其中一個男子問張祈。
“她說祈兒是要吃的!”張祈看到有人來了,還是爲他撐腰的,他立刻指着守蘭向來人告狀。
那男子一聽張祈的話,立刻瞪大了眼,瞪着廚房裡的兩人。
另外一個男子蹲下身子,安撫着張祈,“沒事,我們去找你爹爹好不好,那是壞人,我們不要理她!”見點張祈點頭同意。那男子將張祈帶向前院。
守蘭她不知道張祈是什麼人,可是她知道那兩男子是什麼人啊!
那可是今天來拉豬的張屠戶的人,而她們態度恭敬的向張祈問話,那是不是表示張祈是一個不簡單的?
這時守蘭纔想起張祈那一身很不錯的衣服,在這村子裡,能村這樣有衣服的人家並沒有多少,特別是能讓小孩也穿成那人的更是少,而當中能穿成那樣的,而自己又不認識的,在守蘭的印象中是沒有的!
在這一刻守蘭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一點也說不出。
剩下的那名男子看了廚房裡的兩人一眼,搖了搖頭,“就是個敗家的孃兒!”丟下這話,這男的就不緊不慢的走回去洗板桌了。
守蘭,守菊瞪大了眼,那男說她們是敗家的孃兒?她倆都覺得自己聽錯了!可是剛剛那人就是看着她們說的。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