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打聽回來的信息,江氏十分滿意!
自己的女兒是怎樣一個人,她心中清楚,現在有這樣一戶人家前來求娶,更是心動不已。
知道守菊與這陸言是見過面的,江氏更是私下問了守菊的意見,要知道上一次,守蘭病發,就是因爲兩姐妹同時看上佟晴。知道守菊是心有所屬的,怕守菊還會爲了佟晴有着不應該的想法,特別是在佟晴教上了秀才之後。在問之前,江氏更是想了許多勸說之詞,想要讓守菊看開一點,認同這一個婚事!
那知道一問之下,守菊只是嬌怯的丟下一句,讓娘作主就跑回了房間。
讓娘作主?也就是同意了!
這一下,萬事懼備,只等東風!
這一天的一早,像前幾天一樣,吃過了早飯,老爺子就帶着幾個孫子,孫女坐在桃樹下早讀。
一身黑色綢面亮光長衣,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一手置於身後,一手執着卷着的孔子一字一句的帶讀着,“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分列兩隊的孫子與孫女,齊聲重複,“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如光跟着讀了一句,扁了一下嘴,很是不滿意一早就要讀書了,以前上學,自己坐在後面,先生一般都看不到,讀不讀還不是看心情?現在站着,自己個又高,想躲都法躲,開沒開口。認不認真,爺爺可是一眼就看見了。沒有看到桃下放着一把長長的戒尺麼?這幾天自己可是沒有少挨那尺子的。
“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再不情願意的跟着老爺子讀着,心中不滿的如光的眼卻開始左看右看了,唉,爹怎就被老爺子說服了呢?去年年尾的時候,不是已經推了麼?這事現在在如光心中可是一件還沒有解開的迷。
這時。門外傳來了叫門的聲音。
如光的眼立刻亮了起來,“我來開門!”說着就往門的方向跳了過去。
老爺子瞪了如光一眼,不甚滿意如光不向他請示一聲善自離開隊伍,但是由於有客人在。他又不能當着客人的面去管教這個沒大沒小的小子。對於老爺子的怒目瞪視,如光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每一天瞪他的人還少麼?
如棋將老爺子與如光爺孫兩人的的一舉一動全看在了眼裡,心中不由得替他的爺爺擔心,會不會被這搗蛋的大哥給氣倒了。
這時,如光已經將打開了。門外是一個身穿深藍色長裙紅色褙子婦人。體態略略的豐滿,看着讓人感覺很有福氣。
“你是誰,找誰?”來人如光並不認識,那個迎人的態度不算好。
不但如光不認識,就連老爺子也不認識來人。於是,院子裡的衆人全都看向了婦人。
“小哥兒,這是慕容家麼?”婦人微笑着向如光打聽。
“這是慕容家!”見婦人有禮,如光也略略收斂一下。
“我是鎮上的李家王氏。是受陸家所託,來向你家的太太商量事情的。”王氏先行自我介紹了,還說出了上門來的目的。
如棋一聽就知道這是媒人。是陸家找來向守蘭提親的。爲什麼如棋這樣的肯定?因爲上一輩子,守蘭的夫家就是姓陸的,守蘭嫁的人就是這個叫陸言的。
江氏打聽回來的消息,如棋也是知道的,樣子上好,家況中等這些也與如棋印象中的陸言合上。可是人品不差,還是個熱心的這兩條,如棋並不是很同意。人品說他壞嘛?還真不壞,最少他沒有作奸犯科,可是也不見得是個好的,不然,也不會因爲在江家村看了守蘭一眼,就上人上門來提親了!缺點嘛?就是色。上一輩子由於被守蘭管着,所以這一缺點也被控制住了。至於上進,是的,倒是個上進的,可是也正因爲太過上進,心頭大,所以事事想試,卻事事不成!
老爺子也聽出了來人的目的。他很欣賞婦王氏的言詞表達,沒有大張旗鼓的說是上門來提親,只是說來商量事情的。她是代表陸家來的,可是事情還沒有定來來,所以說的略略的隱蔽。這樣的說法,在親事不成的情況下可以減少許多流言蜚語。於是老爺子向來人點了點頭,表示歡迎。王氏在門外回了一禮。
如光自是聽不懂的,他瞪了王氏一眼,轉頭看向老爺子。
如棋這時上前一步,“爺爺,我帶這位嬸嬸進屋坐吧?”
“去吧!”
如棋得到老爺子的准許,來到前門,“這位嬸嬸,這邊請!”說着有禮的向王氏行了一禮,做起了請的手勢。
王氏笑着向如棋點了點頭,“麻煩你了,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這規矩是誰教你的?這禮儀可真真的標準啊!”王氏跟在如棋的身邊向着屋裡走去,在經過桃樹的時候,她遠遠的向老爺子一行人施了一禮,這舉止大方得體,讓老爺子與如棋都覺得這陸家真會選人。對陸家的印像立時就好了幾分。
“謝謝嬸嬸的稱讚,小女叫棋兒,今年五歲,規矩是爺爺教的。”如棋有禮有回着王氏,她正在爲守蘭加分,如棋要讓守蘭順利的嫁掉。
王氏看到如棋的禮儀得體,也看到老爺子正在教一衆孫子學習,她也覺得這慕容家很不錯,對於這一單婚事,也更有信心了。
要知道家中的小女孩的規矩都這麼的好,那作爲長輩的守蘭,又會有怎樣的風範?
送了王氏進屋,請王氏落坐。給王氏倒了茶,江氏也進屋來了。如棋是想留在屋裡聽情況的,可是江氏卻在這一個時候開口了,“快去學習,不然你漏課了可是會跟不上的。”
如棋聽了在心裡吐起了糟,你怎什麼時候關心過我學習的啊?
可是嘴上還是乖乖的應了,向王氏道別,如棋只得出了大廳。
聽牆角?
不用想了!
老爺子可是在桃樹下教大家學習的,如棋一出大廳,老爺子就看到了,立刻就讓如棋回隊了。
可能是怕噪到裡面的談話了吧,早讀到止結束,每一在的書法練習就此展開。
屋子裡的聲音並不有傳到外面。
如棋好幾次停下了手中的筆,側耳聆聽着,可是都沒有聽到一個字兒。
在太陽高掛的時候,王氏在屋子裡出來了,江氏臉上帶着親熱的笑容送王氏出門。在經過桃樹下的時候,王氏好像是好奇的問,“孩子們都沒有送到學堂去麼?”
“去年送了四個大的去,讀了一年,看着那成績就是不太理想,剛好今年老爺子不到別人家裡教書了,就接了回來讓老爺子自己教教看。要知道,對於一些皮的孩子啊,堂裡的夫子先生就是下不了大手段的管教,可是自己的孫子啊,有的時候,只要能教好,能管好,多打幾下,雖然心痛,可是這手還是得下的。你說是不是?”
“也是,也是,先生們都怕打壞了孩子沒辦法交待,可是接回家裡教,實在是辛苦當家老爺了。”
“他也是教了幾十年書的人,以前那些大戶可是爭着請他的,現在年紀也上來了,留在家裡教教孫子,可不比多賺幾個錢來得划算麼?”一席話,江氏將被辭退的老爺子說成了是因爲孫子皮,才辭了工作回了的。這面子,可真爲老爺子掙得足足的。
王氏聽了,也直點頭,“女孩子也學麼?”
“是啊,也不學多,認幾個字而已,咱老爺子說,大戶人家的女孩兒也認得一些字什麼的,可以幫着管家,咱守蘭,守菊也是認得一些字的,咱家,也不盼着她們能嫁到什麼大戶,這字啊,有機會還是得學一學,萬一有需要呢?誰能說什麼時候用得上啊?您說是不是?”
江氏這話立刻將慕容家的女孩子的身份生生的提高了幾檔次,說什麼不嫁大戶,可是什麼人家會要求媳婦會認字的,不是大戶也是恩實人家。
這更表達出慕容家目光,目標都是多麼的遠大的。女孩子也認字,爲的只是作一個準備而已,這些女孩嫁進任何人家都會給那戶人家帶來幫助的。
王氏點了點頭,同時,邁步向前。她可是對慕容家的家教十二分有滿意。
送走了王氏,江氏往回走。
“怎樣?”
老爺子立刻放下手中的書,問道,這是逼不及待的想知道結果了。
“咱可是將之前發生過的事都說了,王姐(江氏對王氏的稱呼)說,陸家大約也打聽了一些情況,可是當中的具體有着不明白的,今天也問了,說要回去說說,讓咱等一等,三五天之後就給我們一個答覆,能不能行,不太好說,可是啊,咱已經盡力了。”說着江氏向老爺子搖了搖頭,看到老爺子點頭,表示知道,她掃瞭如棋一眼,她回去幹活了。
老爺子明白了江氏的話,他拿回書,卻沒心去看,只是拿着,低着頭。他也擔心這事不成,這事不成,下一個機會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如棋聽兩人的對話,也知道了江氏與老爺子原來並不打算爲守蘭隱瞞,不過也只有這樣,婚事纔會有機會成,不然,讓陸家自行去打聽,到時候,聽到什麼,怎樣想就不到慕容家來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