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貼子,佟晴已經猜到是什麼事了。將貼子丟到一邊,伸手撫了撫錢氏那大大的肚子,錢氏感受着佟晴對孩子的愛,輕聲的問,“老爺,有心煩事?”
“有人想讓我站邊,可是我不想。”
“不想?不想就不站啊!”
“不站?”
“妾身說得不對麼?一定得站邊?”
一定麼?佟晴笑了一下,“不,夫人說得好,咱們就不喜歡站邊。今天還沒有與孩兒說話了,孩兒,聽到爹爹與你說話麼?”說着就屈下身去,將耳朵貼在錢氏的肚子,與他的寶貝說起話。
看着佟晴的事好像解決了,錢氏的鬆了一口氣,前兩天,慕容家來請走了佟晴,那個急衝衝的模樣,然後佟晴一整晚都沒有回來,她擔心得不行,後來知道如光被打得躺在牀上身死不知,她又一次擔心着,然後聽到如光打死了國舅,那時候,她慌得連水也喝不下。
還好,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
放鬆了,錢氏感覺肚子下在急速的往下墜,在這感覺之中,傳來一陣的疼痛,“老爺,妾身要生了。”說着一又是一陣的痛,錢氏不由得喊了起來。
佟晴微微的愣了一下,立刻向外喊着,“快,請產婆!”知道要生了,產婆可是早早的養在家裡了。
……
如棋收到消息,帶着下人,往錢府趕去了。
來到錢氏的院子,只見些許不認識的人正在走動,其中一些如棋認得,是錢家的人,怕是錢夫人來照顧錢氏,佟晴見如棋來了,“棋兒來了。”臉上盡是緊張與擔憂。
“舅舅,不用擔心,舅母一定會給舅生一個大胖小子的。”
話剛落。屋子裡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哭聲,錢氏生了,佟晴的第一個小孩出生了。
響亮悅耳的聲音。
佟家有後了。這是如棋的第一個想法,歷史真的要改寫了!
在這一刻。如棋真正的認識到,一切都不一樣了。
產婆抱着小孩出來領賞,“恭喜老爺,是個男孩,健康壯實,賀喜老爺。”
佟晴一聽,連忙上前看看他的兒子,笑得眼都眯了起來,嘴裡直喊着,“好。好!”
“賞!”
如棋也上前看着那在包袱裡的小孩子,一個賞字,就脫口而說。
高興啊!
孃的心願終於達成了。
“謝謝小娘子。”不管是誰賞,只要有人賞,那產婆都高興。
“賞。應該賞。”
這時佟晴纔想起,要打賞。
也不知道是不是如棋那一句一定會生大胖小子,還是那一聲令人賞心的賞,讓大家記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來的時間剛剛好,大家都說佟理(佟晴兒子的名子)與如棋有緣,而奇怪的是。當如棋抱這小子的時候,他竟然會笑。而這小子以後也非常的粘如棋。
……
兩天之後,佟氏在守良陪同下到了京城,本來在更早的時候就到了,可是京上一直出事,在最近又出了如光那事。如棋,如祖怕萬一處理不當,慕容家或許有殺生之禍,就讓人讓守良將行程減慢,所以就遲了幾天纔到京。
佟氏一到京上。慕容家的大門也沒入就直奔佟府,當她親眼看到那佟理,整個人哭得像個淚人。
以前,佟晴都與她疏離,而且佟家只剩下佟晴一個男丁,所以佟氏可是非常擔心佟氏會絕後。
……
錢氏生產,加上佟晴本就沒有站邊的心思,所以龔品之約,他就沒有赴。
這讓宋和,龔品都覺得這佟晴就是這一個不識時務的,既然不識時務,就沒有必要拉籠了。
對佟晴的心思也就淡了。
佟晴並不理會這些,有兒萬事足,下了翰林他立刻就回家,每天都一定要見了兒子,他才睡得香。
不說這些。
慕容家,如光的房間裡。
“出了這樣大的事,你們怎就不給家裡說一聲!”守良拍着桌子滿臉怒氣的看着那跪了一地的人。
“怕大家擔心。”如祖這樣說。
“歇一歇,養一養就不會有事,說什麼說。”如光撇了撇嘴。對外,慕容家已經放出瞭如光命硬,挺過去了,當然這消息一放出去,氣壞了許多的人,特別李家的人。
如光這一句話,氣得守良抄起了茶盅,砸在瞭如光身邊的地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們這樣就是不孝!”
跪着的,頭更低了。
“爹,是女兒不對,是女兒不讓他們給家裡寫信的,爹知道了,一定會往京裡趕,可是娘呢?娘怎麼辦?還有大伯孃了呢?也會瘋了似的往京裡趕,如果大哥沒事,你們這樣趕路會累着了,會減了大哥的福,這樣,……我怕大哥福氣不夠……!”
守良嘆了一口氣,“如果有事,你大伯孃連最後一面也沒有見着,她得有多傷心啊!”
“是,女兒錯了。”如棋不再說話,不告訴家裡,怎麼說都是他們的錯。
“這也是我的意思,請三叔不要責備妹妹。”如耀開口爲如棋求情。
“我也有。”如祖說。
“我是老大,我說了算,罰我吧。”如光跪着向前挪了幾步。挺着脖子,一個他不怕死的模樣。
“起來吧!這一次上京,我是要把你們都帶回去,省得你們在外面闖禍。”守良看着如光那一身的傷,還有如祖,如耀臉上的傷痕(過了幾天,小傷都開始好了,只留下一些痕跡)。都不忍心罵這幾人。
如棋,如光等會看向守良,如光可是在宮裡任職的?怎麼帶?如祖是在國子監裡上學的,雖然今年請假多,逃學也不少,可是他一天沒有退學,怎能回家?
如棋是公主,雖然沒有要求一定在家,可是有着前面兩人在京上,多她一人不多。少她一人不少,這都帶回去?是怎麼一回事?
只有如耀,是在那裡都沒有關係的。
守良看了在場的人一眼,“起來吧。耀兒,光兒那一身的傷,怎樣了?”
“內傷,斷了一條手骨,裂了幾根胸骨,淤傷,其他的沒有了,就這三樣而已,養些日子就可以了,三叔你沒有看到他雖然包紮着。可都已經可以下牀都亂跑了!”
守良打量已經坐在一旁喝着糕點的如光,雖然眼還有點腫,臉還淤青,一條手臂包紮着掛在胸前,由脖子那裡還看到身上扎着繃帶。可是他人卻已經能走,能動,剛剛還駁了自己的嘴。
“光兒,你就不躺一躺?”
“小耀與三師兄都允許我下牀了,叔就別管我了,天天躺牀上,我不會好起來的。”那臉已經皺成了一團。向守良求情。
守良搖了搖頭,只能不管如光了。
……
書房。
守良看看如祖,又看看如棋,然後又看看如祖。這樣來來回回的,看得兩人心裡起毛。
“爹。你想問什麼,直問就是了。我們不會瞞你的。”
如棋實在是不想讓守良這樣盯着看,感覺太不舒服了。
可是守良並沒有問如棋,而是問了如祖,“殺不殺一個人,你大哥應該有本事控制?爲什麼那一天卻……!”
如祖想了想。看了如棋一眼,“三叔,棋兒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我二師兄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他們兩人都說,我大哥會死於一個人的手上,你信不信?”
守良想了想,點了點頭。
“所以,在別人將機會送到大哥面前的時候,大哥就先下手爲強了。”
“不可以避免麼?”
如祖點了點頭,如光與李順的衝突,李妃在背後設局害如光,李妃事敗被貶冷宮,七夕那天爲什麼會起衝突給守良細細的說了。
原來之中間經歷了這麼多。守良聽得眉都皺了起來,眉頭都是擰得緊緊的。
這京裡,可真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看着如祖,又看向如棋,他想起如光,自己已經老了,可是年青的到底要不要地這一個吃人的地方打拼屬於他們的前程?
他又想起了守禮,想起了他自己,不在這裡,回清水能過得了安靜的日子麼?
“爹?”如棋看出守良的異樣。
“如祖,京城是一個吃人的地方,你以後是不是真的要考功名,想留在這裡紮根?”
“三叔,男子不爭功不追名,渾渾噩噩的活着,要過那樣的日子,還不如瀟灑的走一回,而且我知道……!”如祖靠近守良,“叔也是官,既然這樣,爲什麼要問侄兒我,是不是想當官?”是的,守良是官,景帝親封的五品官,甚至如宗也有官位在身,這是守良爲佟氏求一封誥的時候,景帝與他談的條件。
“你知道?”守良驚訝的看着如祖。
“什麼叫我知道,棋兒也知道啊,大哥他們也全都知道,你沒有官身,三嬸嬸又那來的封誥?”
“我還以爲將你們都瞞下了。”
“爹,我們並沒有你所想的弱。”
守良點了點頭,“陛下想我要各地給他探聽消息。所以纔給的官,如宗也是。”
如祖,如棋兩人的眼瞪得大大的,“原來二哥也已經是官了?”
“你們不知道?”這到守良瞪眼了。
“現在知道了。”兩小的卻笑眯的。
“爹。你是什麼品位?”如棋小聲的問。
“你不是知道了麼?”守良給兩個小的詐出了秘密,心裡不是很高興。
“說嘛,爹!”聽到如棋那一聲爹,還有那軟軟的聲音,守良已經軟了一半了,正想開口。
“妹妹,你真笨,你娘是五品,你爹當然也是五品了,我看啊,應該還是特別的職位,不用上朝,卻可以面聖,巡按之類的吧!”
守良不得不對如祖刮目相看,如祖猜得一點也沒有錯,正是五品的巡按,算是代天巡視,也是替景帝在暗處蒐集消息的一個職位,不用上朝,能直接面聖,也沒有在吏部登記,只在景帝的秘密冊子上記着。算是影子一類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