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一陣頭痛,索性也不多想,呼呼的睡着了。
期間,黃蓉曾來找他,他也裝睡覺,黃蓉見他裝睡不行,也氣氣的走了。
晚上,郭靖醒來只覺的肚子咕咕直叫,沒辦法,只得起牀來。
樓下的桌子上,一圈人坐着吃飯,郭靖灰溜溜的走了下樓,幾雙眼睛立刻把他鎖定了。
郭靖也不多說,向師傅和幾個長輩問好之後,也就坐了下來,只顧低頭吃飯,什麼也不理了。
穆念慈見他看都沒看自己,頓時食慾全無,滿臉傷心之色,一雙眼睛幽怨的看着郭靖。
韓小瑩倒是在吃東西,不過眼睛卻不時的看着郭靖,而且每看一眼,雙頰就紅上一分。
黃蓉卻是氣嘟嘟的撅着嘴看着郭靖,恨不得把盤子扔進他的嘴裡,還不住的嘟囔着:“吃吃吃,壞哥哥,不理你了,以後都不理你了!”聲音像蒼蠅一樣。
這時柯鎮惡說話了:“丘道長,咱們當年的事情,現在還算不算數?”
丘處機拱了拱手道:“當然算數,貧道當年爭強好勝,與七位英雄接下約定,如今看來,倒是在下的過錯了!再說論武功,靖兒勝過楊康十倍,論德行,靖兒也比認賊作父的楊康好上無數倍。貧道甘願服輸!”
柯鎮惡一陣得意,笑道:“好說好說,丘道長,既然如此,我們的約定算是完成了,以後我們江南七怪也算是孑然一身了!”
朱聰看着胡吃海塞的郭靖,問道:“靖兒,你打算去哪裡?”
郭靖抹了抹嘴,回道:“還有一個段天德苟活於世,我就算遍訪中原也要手刃這個奸賊!”
七怪和三個道長都是點了點頭。
楊鐵心道:“幾位,我們打算明天就要離開了,不知幾位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離開?到哪裡?”丘處機開口問道。
“我們要回牛家村,打算以後就在那裡養老了!”
“哦,那樣也好,以後有機會,我會去看楊兄弟的,到時候咱們再把酒言歡,唉,可信郭兄弟不在了!”
楊鐵心聽丘處機又提到郭嘯天,也是一陣悵然,悶頭一杯酒下肚。
包惜弱看了看衆人,欲言又止。
“楊夫人,有話就說吧!”朱聰看到了包惜弱的爲難神色,問道。
楊鐵心也問道:“惜弱,有什麼話,現在說吧!反正沒有外人!”
包惜弱這才微微張口問道:“不知我那孩兒該怎麼辦?”
衆人知道她口中的孩兒就是楊康,可是那楊康認賊作父,深受衆人厭惡,尤其是丘處機,現在就恨不得親手殺了這個小畜生,不由冷笑道:“楊康認賊作父,當時竟然不顧親身父親的安危,轉身就走。此等作爲,還要想他作甚?”
“可是,他畢竟是鐵哥的孩子,難道讓我們倆看着自己的孩子永遠呆在完顏洪烈身邊嗎?”包惜弱聲淚俱下。
郭靖停下掃蕩的工作,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可以幫忙,不過不能急於一時!”
楊鐵心問道:“真的,什麼辦法?”
郭靖神秘一笑,道:“這個你們不必多問,安心回去就是,將來我會讓他自己乖乖的去找你們的!”
楊鐵心和包惜弱見識過郭靖的手段,知他言出必實,也就沒有多問。
倒是穆念慈的眼睛紅了,因爲郭靖自始至終就沒有看她一眼,只見她低下頭,默默的抽泣起來。
“穆姐姐,你怎麼了?啊,你怎麼哭了?”黃蓉就在穆念慈旁邊,自然看出了異樣,趕忙問道。
穆念慈拿衣角擦了擦眼睛,忙說道:“沒事,沒事!我哪有哭了?”
黃蓉疑惑的看着,道:“真的嗎?明明哭了呀你!”
郭靖嘆了口氣,對着穆念慈道:“怎麼了?又不是什麼大事,以後我會去找你的!”
楊鐵心也勸道:“念慈,如果你不想跟我們走,那麼就留下吧!反正義父有手有腳,不用再要你照顧了!”
衆人恍然大悟,心道原來如此。
穆念慈見他跟自己說話,好像不再生自己的氣了,忙擦了眼淚,問道:“靖哥,你不爲我剛纔的話生氣了?”
郭靖笑道:“生什麼氣,你說的又不是什麼錯,不過我的話也不是錯的!”說着還看了看韓小瑩,韓小瑩頓時明白他們說的事定然跟自己剛纔的事有關,耳紅如火。
穆念慈會意的點了點頭,繼續道:“義父,明天我會陪你們走!”
“可是,你不是——”
“沒事,靖哥已經答應我了!”
柯鎮惡想了想,也說道:“靖兒,明天師父們也要離開了,既然約定的事情已經了卻,我們也該回家看看了,轉眼間我們已經十八年沒有回家們了!”
韓小瑩聞言一怔,無奈的看了郭靖一眼。
“師父,您們就不能再多呆幾天嗎?”
柯鎮惡搖了搖頭,道:“靖兒,你的心性我也大致清楚,我們這羣老傢伙已經是管不到你了!你是隻雄鷹,也該是你展翅高飛的時候了!”
郭靖呆呆的看着這個脾氣暴躁的師父,心道生活了十八年終究還是你們最瞭解我。
馬鈺也出口道:“既然你們都要走了,我們三個也離開吧!全真教裡還有事需要我們三個的處理,明日一起起程吧!”
郭靖看向其他兩人,他們兩個也是笑着點了點頭。
“哈哈,既然要散了,今天就痛快的喝些離別酒吧!小二,把你這最好的酒都給我拿來,今天我要醉上一回!”
聽到郭靖的話,幾個小二巴巴的抱來幾罈子老酒,從灰塵上看,顯然有了一些年頭。
郭靖不說別的,拿了一罈酒,揭開蓋頭,就咕咕的喝了起來。
這下可把幾個人嚇壞了,他們不知道這郭靖不僅武功高,酒量也不差,對着罈子就吹,當世也沒幾個人可以辦到的吧!
尤其是江南七怪,他們從沒看到過郭靖喝酒這麼厲害,想不到這個寶貝徒兒每次都會給人驚喜。
直到深夜,衆人都離開了,只留下郭靖和兩個女人——穆念慈和黃蓉,本來韓小瑩也想留下來陪他,可是又怕遭到幾位哥哥的懷疑,只得走開了。
“靖哥哥,別喝了,這已經是第五壇了,不如回去休息吧!”
郭靖大笑道:“這點酒還難不倒我,想當年我碰上六十八度的二鍋頭,幹上幾瓶也是綽綽有餘,哈哈,痛快呀!”
這下兩女可是摸不到頭腦了,只道他是借酒撒瘋,也就沒有多想。
“靖哥,我看你還是休息吧!”
穆念慈也勸道。
“穆姐姐,我看靖哥哥是醉的不知東西南北了,不如我們把他擡進去吧!”黃蓉提議道。
穆念慈點了點頭,兩人架起郭靖向樓上走去。
“幹什麼?我要喝酒,我還沒醉,我還能喝,能喝!”
郭靖走着,還不時的高叫着。直到被放在牀上,才呼呼的睡着了。
第二天,三波人都要走了,房內還呼呼的傳來郭靖的聲音。
韓小瑩和穆念慈先後來過郭靖的房間,見他還在熟睡,只是在旁邊看了他一眼,幫他蓋了蓋被子,都紅着眼走了。
郭靖昨日醉酒,就是怕早上起來要看着衆人離開,索性就躺着睡過去,如此一了百了。
江湖上卻在此刻盛傳着一個嗜血惡魔。
當初,完顏洪烈曾極力掩藏事實,可是當時的動靜實在太大,再加上幾個王子爲了貶低完顏洪烈,各自派心腹去放風,沒有一天的時間,郭靖的事便開始在燕京傳遍開來。
不過僅僅在第二天,傳言就蔓延到了中原。
一個人單挑一路軍隊,殺到天昏地暗,漫地都浸滿鮮血,讓金人軍隊聞風喪膽,手上人命無數,殺氣縱橫古今,爲人極度嗜血。
這就是郭靖在江湖上的簡歷,總而言之他如今就是殺戮的狂魔,所以江湖中人給他給他的諢號就叫“血公子”!